重生之这次我选斑鸠 第71章 萧剑的心事

会宾楼雅间的雕花窗棂敞开着，楼下小贩的吆喝声、车马的轱辘声混着糖醋鱼的甜香飘进来，明明是热闹的烟火气，却压不住萧剑周身的沉闷。小燕子正埋首啃着鱼腹最嫩的部分，鱼肉的鲜香在舌尖散开，可眼角余光扫到对面的萧剑时，她还是停下了动作——他面前的瓷盘几乎没动，只偶尔夹起一块鱼肉，却半天没送进嘴里，筷子尖凝着的糖醋汁都快滴落在桌布上，目光却始终飘向窗外，像是在看什么，又像是在发呆。

小燕子放下筷子，抓起帕子胡乱擦了擦嘴角的酱汁，身子往前凑了凑，伸手轻轻戳了戳萧剑的胳膊，语气里满是直白的关切：“萧剑，你怎么不吃啊？这糖醋鱼凉了就腥了，柳红特意给咱们留的最大的一条呢！是不是有心事？跟我们说说呗，人多主意多，说不定我们能帮上忙呢！”

萧剑被她戳得一怔，飘远的思绪猛地拉了回来。他转头看向小燕子，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光，眼底没有半分防备，只有纯粹的关心。那眼神太过滚烫，让他原本紧绷的心弦瞬间松动了几分。他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青花茶杯的边缘，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才终于缓缓开口：“其实……我一直在找我的妹妹。”

“找妹妹？”这话像一颗小石子，在雅间里激起涟漪。尔康刚端起的酒杯顿在半空，班杰明也停下了拿糕点的手，永琪夹菜的动作僵住，连一直温和笑着的紫薇和晴儿，也不约而同地看向萧剑，眼底满是惊讶。

萧剑的声音沉了下去，染上几分难以掩饰的伤感，像是在回忆一段尘封的往事：“我爹娘在我十岁那年就过世了，那年兵荒马乱，村里遭了匪患，房子被烧了，粮食也被抢了。我带着妹妹跟着乡亲们逃荒，路上人挤人，乱得像一锅粥。一阵大风刮来，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我和妹妹被冲散了。我记得她当时哭着喊‘哥’，声音都哑了，我想回头找她，可后面的人一个劲地往前推，我被挤得脚不沾地，等我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哪里还有她的影子？”（改了一下小燕子的年龄）

他顿了顿，喉结用力滚动了一下，眼底泛起红意，声音也有些沙哑：“这些年，我走遍了大江南北。只要听到一点‘失散女童’的消息，哪怕只是捕风捉影，我也立刻赶过去，可每次都是空欢喜——要么是年龄对不上，要么是特征不一样。妹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放弃找她，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晴儿听得心里发酸，连忙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推到萧剑面前，语气温柔：“萧公子，你别太难过了，好人有好报，你这么执着，总会找到妹妹的。你还记得她有什么特别的特征吗？比如胎记、疤痕之类的，说不定我们以后在宫里或宫外遇到类似的人，也能帮你多留意留意。”

萧剑接过热茶，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底，让他稍微定了定神。他捧着茶杯，眼神飘向窗外，像是在回忆妹妹小时候的模样，语气里多了几分怀念：“我妹妹小时候长得粉雕玉琢的，头发软软的，像个小团子。性子特别活泼开朗，最喜欢追着村里的燕子跑，跑起来的时候，辫子甩在身后，还总跟我说‘哥，我要像燕子一样飞’。”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可那笑意很快又沉了下去，“她的左眼角下面有颗小小的痣，不大，颜色也浅，可一笑起来，那颗痣就跟着亮了；对了，她的后背上，还有一个燕子形状的胎记，比指甲盖小一点，颜色淡淡的，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还是她小时候摔了一跤，我帮她擦药时才看到的。”

“燕子形状的胎记……”小燕子听到这里，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让她呼吸都漏了半拍。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背，隔着薄薄的衣料，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个胎记的轮廓。

她愣愣地看着萧剑，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前世的记忆碎片像潮水般涌上来：她记得萧剑后来找到她，却认定爹娘的死是皇阿玛造成的，还带着她策划过“报仇”，最后不仅没成功，还连累了紫薇、尔康他们，甚至让自己丢了性命。这一世，她提前遇到了萧剑，也提前知道了自己是他的妹妹，可她该怎么开口？（修改版，和原版不同）

若是现在相认，她怕萧剑还没放下前世的仇恨，会立刻找皇阿玛报仇；若是不相认，看着萧剑这么苦苦寻找，她心里又像被针扎一样疼。重生一次，她只想守护身边的人，不想再重蹈覆辙，可这份“知道真相”的重量，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紫薇最先察觉到小燕子的异样——她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手指攥得太紧，连衣角都皱成了一团。紫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眼神里满是担忧，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小燕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小燕子回过神，对上紫薇担忧的眼神，连忙压下心里的翻涌，深吸一口气，突然抬头看向萧剑，努力挤出一抹笑：“萧剑，我们打算等会去草原散心！你要不要一起去？说不定换个环境，你的心情能好点，而且草原上的牧民走南闯北，说不定还能帮你打听妹妹的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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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剑愣了一下，看着小燕子期待的眼神，又扫过班杰明和永琪——两人眼底的警惕还没完全散去，却也没有明显的排斥。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感激：“好，那就麻烦你们了。其实……我之前也去过几个尼姑庵打听妹妹的消息。”

“尼姑庵？”众人都露出疑惑的眼神。

萧剑解释道：“我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当年逃荒前，爹娘曾跟邻居说过，要是遇到危险，就把妹妹送到附近的‘静心庵’，收留。我找到那座尼姑庵时，却发现早就荒废了，庵门破了个大洞，院子里长满了野草。附近的村民说，几年前庵里起了一场大火，师太们要么走散了，要么过世了，没人知道当年有没有收养过一个带胎记的小女孩。我只能继续找，可这么多年过去，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的声音里满是失落，小燕子听着，心里更不是滋味——她终于知道，自己小时候待的那间小木屋，就是静心庵失火后，静慧师太临时搭的。原来哥哥早就找过她，只是差了一步。

她攥了攥手心，鼓起勇气想问问“静心庵”的细节，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怕自己问得太多，会暴露身份，更怕萧剑追问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班杰明和永琪对视一眼，虽然依旧对萧剑有顾虑，却也没反对：“也好，草原上的牧民都很淳朴，消息也灵通，说不定真能帮上忙。”

“多谢你们。”萧剑对着众人拱手道谢，眼底的失落渐渐淡去，多了几分期待，像是重新燃起了希望。

小燕子跟着笑了起来，可那笑容却没到眼底。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往日里最爱的甜香，此刻却索然无味。小燕子像隔着一层膜，融不进这份热闹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一世，她一定要护好哥哥，护好身边的人，再也不让悲剧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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