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口之家的悲惨遭遇
2013年10月26日晚,纽约布鲁克林区日落公园社区的第9大道57街区,一个原本平静的周末夜晚被打破。这是纽约主要华人社区之一,居住在这里的大多是蓝领阶层,37岁的李巧珍(音)和她的四个孩子就生活在这个社区。
当晚10时45分,纽约警方接到李巧珍亲属报警,两名碰巧在附近调查抢劫案的警员随即赶到案发现场。当门被打开,眼前的场景令李巧珍的亲属和警方相当震惊。屋内,李巧珍毫无意识地倒在厨房里,身旁是她5岁的儿子。卧室内,一名一岁男婴和两个分别为7岁和9岁的女童已死亡,李巧珍和5岁男孩也在送医抢救后不治身亡。
警方称,所有死者均被人用厨房里的刀砍中脖子和躯干。案发后赶到现场的男主人卓仪林(音,31岁)情绪失控,嚎啕大哭。警方在案发现场逮捕一名嫌疑人,他叫陈闽东(音,25岁)。警察发现他时,他光着脚,穿着牛仔裤,脚上和身上都沾满血迹。警方称,抓捕陈时他"目光呆滞",并且"毫无悔意"。
纽约警局高级警官班克斯表示:"这绝不是印象中常有的事,那(恐怖)场景会烙在你的记忆里。"他希望表达的是,一场无法言说的罪行是如何突然降临在一个原本正常的家庭。
根据警方调查,受害者包括37岁的李巧珍及其四个孩子:9岁的琳达、7岁的艾米、5岁的凯文和1岁的威廉。9岁的琳达、7岁的艾米和1岁的威廉在卧室遇害身亡,5岁的凯文和他们的母亲李巧珍倒在厨房,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身亡。
15岁的邻居埃米说,她听到警笛声跑出家门,看到紧急反应人员试图挽救小男孩的生命。她说:"他身穿黄色的睡衣,浑身是血,他们试图救他,但他一动不动……杀死一个小孩,太恶劣了。"
这起案件的血腥程度让调查人员难以忘怀。"现场景象你永远难以忘记,"班克斯说,被害者脖子及身躯上布满刀伤。
二、表亲的黑暗面
警方很快确认,被捕的嫌疑人陈闽东是受害者丈夫卓仪林的表弟。陈闽东25岁,2004年从中国来美,是一名非法移民。据纽约警方27日描述,陈闽东是一个生活失意的年轻人,而他残杀亲属的动机竟是"嫉妒他们过得好"。
尽管陈闽东大约2004年便来到美国,但至今只能说中文。纽约市警察局高级警官班克斯说:"他说他来这个国家后似乎所有人都比他干得好。"李巧珍的表妹高远(音译)说,"他疯了"。29岁的高远说,"他从中国非法来美,和他们住在一起,情绪不稳定。"
陈闽东曾经在多个餐馆当厨师,每次只能干上几个星期就被开除。"他很懒惰,不肯努力干活。"高远说。据了解,陈闽东无精神病史,在纽约也无被捕记录,警方正在调查他在美国其他地点有无犯罪记录。
案发前,陈闽东已经在表哥卓仪林家借住了8-10天。邻居说,案发几天前,陈闽东借宿的家中曾经多次爆发深夜争吵,声音之大,在外面足以耳闻。31岁的杨晓薇(音译)说,她听李巧珍的表妹说,李巧珍想把陈闽东赶出去。"她让他回家,"杨说,"这家伙非常穷,没有家。他在纽约无处可去。她对他说,'你离开我家。'"
据报道,案发前,李巧珍曾试图打电话给丈夫,告诉他陈闽东举止"可疑",但没有和丈夫联系上。她此后又打给在中国的婆婆,婆婆于是找到同样在布鲁克林生活的女儿去李巧珍家查看情况。但在他们到来前,陈闽东已行凶。
陈闽东的朋友汤尼·陈透露,在纽约居住时,陈闽东经常去曼哈顿华埠的就业中介机构。汤尼·陈与陈闽东常一起前往装有电子赌博机的非法场所,赌博打发时间。汤尼·陈说,陈闽东是那种容易激动的人,每次赌博输钱的时候,就会用手猛砸赌博机。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陈闽东偶尔会吸毒。汤尼·陈说,因为陈闽东赌博和吸食大麻,他的家人都不太喜欢他。
三、嫉妒与绝望的交织
陈闽东的犯罪动机是复杂的,既有对表哥一家生活的嫉妒,也有自身处境的绝望。
据《纽约邮报》援引警方消息源称,嫉妒表哥一家比自己过得好是陈杀人的动机。"他们拥有的太多了。"警方消息人士说。而《纽约每日新闻》称,陈杀人是出于被表嫂赶出家门的愤怒。班克斯对媒体表示,卓仪林一家其实也就是工薪阶层,生活很普通。而陈闽东自己曾在多家餐馆打工,却屡遭开除。案发时,他是一名无业的非法移民。
陈闽东在审讯中对警方说:"自从到这个国家,所有人过得都比我好"。这种强烈的自卑感和嫉妒心,加上被表嫂要求离开的屈辱感,最终导致了这场悲剧。
黄桂娥回忆,最后一段日子,陈闽东有时会一天打回4个电话。电话里,他说:"妈,你好吗?房子造的怎么样?钱以后我们会还的。" "妈,人家都有家,只有我没有家。" "妈,别人都笑我。问我开庭了吗?绿卡有了吗?女朋友有了吗?他说,笨蛋,你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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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大案要案详情录请大家收藏:()大案要案详情录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陈闽东说不记得跟表嫂有任何争执,只记得自己从房间走出来,去拿刀。"感觉不是自己。"这种自我解离的状态,或许反映了他内心的矛盾和挣扎。
四、一个家庭的最后时刻
2013年10月26日是个星期六,孩子们没有上学,卓仪林在餐馆上班。晚上10点多,李巧珍在客厅给婆婆打电话聊家常,大儿子Kevin在客厅,两个女儿和小宝宝在他们的卧室里。
陈闽东从自己的屋里走出来,走到厨房,打开柜子,拿出嫂子做饭用的菜刀。"闽东拿刀了。"李巧珍突然喊道,之后电话挂断。像所有封闭在移民群体中的人一样,因为不懂语言,也因为与主流社会的脱节,李巧珍没有打911求助。她给丈夫打去电话,但是卓仪林在上班,没有听到。
陈闽东走向表嫂,用刀砍向她的脖子。接着,砍了5岁的Kevin。他走进卧室,先看到了7岁的Amy,他捂住 Amy的嘴巴,砍了她,之后是9岁的Linda,最后是1岁的William。他不记得听到任何尖叫。
电话被挂断的婆婆立刻给纽约的亲戚打电话,她联系到了卓仪林的堂妹晶晶。与此同时,陈闽东在家中换上了妹妹来时为哄他开心带他新买的牛仔裤和背心。
晶晶和丈夫赶到,晶晶的丈夫敲门。陈闽东应该是正要离开,他打开门,躲在门后,没有拿刀。随后,晶晶的丈夫把他压在地上,报了警。警察赶到,逮捕了陈闽东。
在案发后媒体发布的第一张照片中,他双手拷着手铐,被一名警察押往警局。他身上的衣服干净,但是光着的双脚沾着血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五、漫长的正义之路
2013年10月28日,案发后的第四天,来自中国福建长乐的嫌犯陈闽东被送往布鲁克林高等法庭提审。面对谋杀罪的指控,陈闽东脸上面无表情,拒绝认罪。
陈闽东被控五宗罪,其中一项一级谋杀罪和四项二级谋杀罪。然而,在庭审过程中,陈闽东的精神状态引起了关注。2013年11月12日开庭时,陈闽东的律师艾迪以730号法案作为依据,请求对其当事人进行精神评估,以判断其是否具备刑事责任能力。
陈闽东经精神专家评估之后,被认为出现严重精神疾病症状,由于不具备接受庭审的能力,因此送入医院接受精神治疗。2014年5月14日,经过三个多月治疗的陈闽东被鉴定为精神状态已经能够接受庭审而重新开案。
然而,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陈闽东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甚至出现自杀倾向,导致案件审理多次延期。期间经历陈闽东出现自杀倾向再次接受精神鉴定和自聘精神科医生进行鉴定的反覆过程,直至2014年7月21日法官朱迪斯严词提醒辩方不得再拖延。
2015年秋天,事发近两年后,陈闽东的律师在法庭上宣布陈闽东放弃庭审,直接认罪。2015年10月7日,在法官多次强调希望案件可以有进展后,陈闽东的律师向法官表示,他们已经决定接受检方认罪协议。
当天下午2时30分,一身橘色秋衣的陈闽东被戴上法庭,数月没有理发的他略显憔悴,数寸长的头发与胡须让这个凶徒看起来有些沧桑。当他看到坐在旁听席上的卓仪林与卓红金时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躲闪。而当法官通过翻译问陈闽东是否能够在庭上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任时,陈闽东答道:可以。
法庭将认罪后陈闽东丧失的权利一一向其解释,其中包括认罪后不得进行上诉等十几项权利,更包括了最终宣判125年刑期成立后的处理等。就在法庭对陈闽东进行询问的同时,陈闽东一直在揉搓被铐住的双手,而听到法官向其表示,该案数罪并罚最高可判125年徒刑的时候陈闽东延迟了十几秒才回答明白二字。当其最终在认罪书上签字后,坐下的双腿颤抖不停,差一点没能站起。
最终法官认定,陈闽东三项二级谋杀和两项一级过失杀人罪成,将会面临最高125年监禁。主审法官朱迪斯(Vincent del Guidice)指出,他同意这一认罪协议的前提,便是确保陈闽东必须老死监狱,永无机会再回到社会。法官表示在10月20日宣布量刑。
六、凶手的心理世界
陈闽东的心理状态是理解这起悲剧的关键。根据各种信息来源,他的心理世界经历了从边缘到崩溃的过程。
首先,陈闽东是一个典型的失败者形象。他从中国非法移民到美国,没有合法身份,无法获得稳定的工作,只能在中餐馆做厨师,但每次都只能干上几个星期就被开除。他的朋友汤尼·陈透露,陈闽东经常去赌博,还吸食大麻。这种生活的挫折感和自卑感,逐渐侵蚀了他的心理平衡。
更重要的是,陈闽东在2013年6月经历了一次重大打击。他因为未能按时出庭而被法官递解出境,失去了原本持有的C-8卡(申请政治庇护期间的合法居留证)。这意味着他在美国的身份从合法变为非法,失去了工作和生活的基本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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