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法则 第9章 死地囚途【九】

突然，他往旁边挪了一小步。我心里刚涌起一丝侥幸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他抬起了脚，狠狠跺在我的背脊骨上！

“哇——！”这一脚来得突然，只感觉骨头都要被跺断了，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脑袋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惨叫出声，那声音在矿洞里回荡，久久不散。

大块头快速收脚，对着我刚扬起的脑袋又是一脚！

‘我艹，你大爷的！’我在心里破口大骂，‘你个挨千刀的龟孙，死没同情心的大肉墩子，成都零时代的群殴活靶子，怎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我把他全家上下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个遍，甚至连八格牙路死啦死啦滴都骂了出来！

这一脚力道之大，踢得我当场没了声，一头栽回地上。眼前金星乱冒，脸上火辣辣的一片。我感觉下颌骨、上颚骨、颧骨、鼻梁骨，甚至脖子上的骨头全都搅在一起，疼得我死去活来。牙齿和舌头瞬间没了知觉，一股热乎乎的液体涌入口腔，脑子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恍惚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这么晕晕乎乎地趴在地上，像个傻子一样。我机械地用舌头在嘴里来回打转，时不时往外啐一口带血的唾沫。我一颗一颗地数着嘴里的牙齿，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看看哪颗牙齿是不是要离开我的牙床，独自“闯荡江湖”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使劲拽我的胳膊，想把我拉起来。我用力甩了甩昏沉的脑袋，勉强抬起眼睛，原来是九爷。

他正弯着腰，伸手来搀扶我。离得近了，我才看清他的脸。他的脸上破了一大块皮，红肿的皮肉还在往外渗着血，看起来十分儿狼狈。人家都来拉我了，我再赖在地上也不合适。我咬了咬牙，借着他的力挣扎着爬了起来。

往前一看，原来我迷糊这会儿，老杨已经站了起来，正朝着灯光的方向走去，那里站着五哥。

他去那儿干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疑惑地扭头看向九爷。九爷正拽着我的胳膊，也要往五哥那边靠。我刚一转头，就看见他身后几步开外，那个大块头正端着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死死地指着我们。

虽然不久前这枪也顶过我脑袋，可此刻的恐惧，比那会儿强了百倍不止。我毫不怀疑，他把我们撵过去，就是要让我们几个在五哥那儿排排跪好，然后一人一颗子弹，把这个矿洞直接变成我们坟坑。

……等等，转念一想，不对。真想弄死我们，他有无数次机会，何必留到现在，肯定另有所图。只是不知道，他要图谋的东西，能不能压过被我们偷袭的怒火？老天爷保佑，但愿刚刚那几脚，已经让他出够了气，就算真要死，好歹也让我们死个明白。稀里糊涂见阎王，那也太憋屈了！

我和九爷互相搀着，一步一挪，总算蹭到了五哥旁边。我们走近后，五哥依然直挺挺地站着，像根木头桩子，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们，嘴唇抿得死紧，一声不吭。

这哪还是那个平时精得跟猴似的五哥？刚才我们仨跟大块头打得天昏地暗，他没过来帮忙还能理解，可眼看大块头占了上风，他居然也不跑？傻杵在这儿等死？还有，刚才他这边明明响了枪，现在他手上却空着……枪呢？

我满肚子疑惑，目光无意扫向他身后阴影处。等等！那黑乎乎的一团是什么？是我被踹得眼花了？怎么看着……像个人影？

我使劲眨巴眨巴眼睛。没错，那身影……全身裹在黑衣服里……也是高大魁梧的块头。手里似乎端着东西……难道是枪？不对啊！大块头不是在我们身后吗？怎么跑到五哥背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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