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法则褪色】
镜像共生纪元第七千四百周期,修真界最古老的真理开始失效。
第一个察觉异常的是昆仑剑宗太上长老清虚子。当他像过去三千年每个清晨一样,运转《太乙金华剑典》吸收先天紫气时,发现涌入经脉的不再是熟悉的至阳灵气,而是一种冰冷、中性的“基础能量单元”。更可怕的是,这些能量单元拒绝被“炼化”——它们固执地保持着独立状态,仿佛在嘲笑修真界千万年来奉为圭臬的“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体系。
“天道…变质了。”清虚子吐出这句话的同时,他苦修三千年的元婴开始解体,不是崩溃,而是降维——从蕴含大道法则的能量生命形态,退化为简单的生物电信号与化学能集合体。
异常如瘟疫般扩散。南海鲛人族的“泣泪成珠”天赋,产出的不再是蕴含月华之精的避水珠,而是成分精确为CaCO?的普通珍珠;北漠巫祝沟通祖灵的仪式,召来的不再是先祖英魂,而是被解析为集体潜意识投射的心理现象;就连最基础的符箓之道,朱砂在黄纸上画出的纹路不再引动天地之力,仅仅呈现为符合电磁学规律的微弱能量辐射。
沈清瑶的认知星云最先构建出灾难模型:“这不是攻击,是系统性覆盖。某种更底层的逻辑正在覆盖修真界的底层逻辑。”
【丑时·合理化瘟疫】
三天后,瘟疫有了名字——合理化修正。
它通过修真界最基本的认知行为传播:每当有修士试图“理解”某个修真现象时,理解过程本身就会成为修正的入口。一个炼器师研究飞剑的浮空原理,他的研究结论会强制覆盖现实——飞剑不再凭灵力悬浮,而是依赖他推导出的“反重力场公式”,且该公式严格遵循他知识范畴内的物理定律。
最恐怖的是,这种修正是不可逆且自洽的。被修正后的现象,会自发产生支持新逻辑的“证据”与“历史”。一柄被修正为依靠磁悬浮的飞剑,其材质会自发重组为超导体,剑身上会“自然生长”出符合空气动力学的纹路,甚至其铸造者的记忆都会被修改,坚信自己当年就是按照电磁学原理打造的它。
“观测行为本身成了传染途径。”时青璃的灰烬在急速褪色的天道法则间穿梭拼写,“思考即污染,理解即篡改。”
谢十七的递归树尝试用逻辑屏障隔绝某些区域,却发现屏障的“存在”本身就需要被理解,反而成为了修正蔓延的跳板。修真界就像一片遭遇降维打击的星空,所有超凡、神秘、不可言说的部分,都被强行拖入一个冰冷、透明、完全“合理”的解释框架中。
【寅时·最后的超凡堡垒】
修正的浪潮席卷三千世界,唯有一处暂时幸免——逆鳞遗迹。
慕昭当年献祭自身形成的“昭氏基底”,那维系存在平衡的常数,因其本质上是一种承诺而非解释,暂时抵挡住了合理化修正的侵蚀。遗迹范围内,灵力依然流动,因果依然带着玄学的模糊性,修真法则还能艰难运转。
无数修士逃向这片最后的圣地,却发现进入遗迹的代价惨重:他们必须主动遗忘一部分对世界的“理解”。一位精通丹道的药王,需要忘记自己总结出的“君臣佐使”药理模型,重新相信药材间存在神秘的“药性相生相克”;一位阵法宗师,必须抛弃他计算出的空间拓扑结构,再次接纳“阵法勾连地脉”的模糊概念。
“这不是退化,是…认知上的自残。”一位年轻修士在遗迹边缘崩溃大哭,“我们花了千年才从蒙昧走向清明,现在却要亲手戳瞎自己的眼睛!”
慕昭的观测意志在遗迹核心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她看懂了这场瘟疫的本质:这不是来自维度战争的攻击,而是某种更根本层面的叙事冲突——两个 inpatible 的世界观,正在争夺对同一片“现世”的定义权。
【卯时·修正源头的显现】
在第七天,修正的源头主动显形了。
它不是实体,也不是意识,而是一个逻辑结构——一个庞大、精美、完全自洽的“科学解释体系”的投影。这个体系宣称自己才是“真实”,而修真界的所有超凡现象,都只是未被正确解读的、符合该体系规律的普通现象。
投影在遗迹外围具现化为一座纯白色的城池,名为【理型城】。城中居民是由“完美解释”构成的人形逻辑簇,他们彬彬有礼,充满“求知欲”,不断向遗迹发出邀请:
“让我们为您的世界‘祛魅’。”
“让我们帮助你们看清‘真相’。”
“混乱源于无知,秩序基于理解。”
他们并非恶意。恰恰相反,他们真诚地相信自己在执行最高形式的善——将一切纳入清晰、明确、可预测的框架,消除所有神秘与不确定带来的“痛苦”。
一位不信邪的妖王冲出遗迹,试图摧毁理型城。他的本命神通“九幽噬魂炎”在触及城墙的瞬间,被解析、重构,变成了一种“高温等离子体喷流”,其威力、范围、温度被精确量化,甚至自动生成了使用说明书和安全操作规范。妖王本人则在战斗中被“理解”,他千年修炼的妖丹被重新定义为“高密度生物能量结晶”,他的记忆被整理归档,他的情感被标记为“神经化学习惯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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