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悟空：混沌纪元 第156章 法则哀鸣

万寂归墟被“空”吞噬的冲击，并非一场爆炸，而是一次对三界根基的无声阉割。那维系着“终结”、“消亡”、“轮回”等核心法则的源头被强行抽离，引发的并非瞬间的毁灭，而是整个系统开始从最底层、最不可见的法则层面，走向缓慢而不可逆的崩坏。

这种崩坏，首先体现在那些对根源法则最为敏感的存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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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恨天，兜率宫。

八卦炉中的“六丁神火”骤然失去了往日的灵动与炽烈，火焰的颜色从璀璨的金白变得晦暗不明，仿佛失去了燃烧的“意义”。炉身虽然没有碎裂，却发出一种低沉如呜咽般的嗡鸣。炉壁上原本流转不息、阐释大道的先天道纹，此刻光芒黯淡，甚至出现了几处细微的、如同思想断片般的空白区域。

太上老君没有吐血，但他的身形却在一瞬间显得有些虚幻，仿佛要与这方天地一同淡化。他缓缓睁开眼，眼中不再是古井无波，而是倒映着无数正在扭曲、断裂的法则丝线。

“根源被撼动了……”老君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疲惫，“‘寂’之不在，如同釜底抽薪。阴阳失其终，轮回断其链。这不是灾难，这是……法则的饥荒。”

他抬起拂尘，试图稳定炉火，却发现调动天地元气变得异常艰涩，仿佛原本顺畅的河流中突然布满了无形的泥沙。“周天星斗，怕是要乱了。玉帝……唉。”他最终只是轻轻摇头，将目光投向宫外那看似依旧、实则内核已开始剧变的星空。他知道，天庭赖以维持秩序的“天道”本身，正在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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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宝殿。

玉帝正准备下达最终指令的手，猛然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心悸！并非力量冲击，而是一种仿佛脚下大地突然变成流沙的失落感和虚浮感！

昊天镜中，太阴星并未立刻崩溃，但其表面那幽紫斑痕的光芒却如同痉挛般剧烈闪烁，星体本身散发出的法则波动变得极其混乱且……衰弱。更让他惊骇的是，他感觉自己与“天道”的联系变得模糊不清，以往如臂使指的天条律令，此刻回应他的却是一种迟滞和扭曲的反馈！

“怎么回事？天道……天道的回应为何如此晦涩？！”玉帝失声惊问，帝王的威严首次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惶恐所取代。他感觉自己仿佛从一个掌控一切的船长，瞬间变成了在惊涛骇浪中失去罗盘的水手。

“陛下！周天星斗大阵能量运转异常！星辰之力接引困难！各大阵眼反馈，法则轨迹正在发生未知偏移！大阵……大阵无法锁定目标，强行启动恐有崩塌之危！”托塔天王李靖冲入殿内，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他手中的玲珑宝塔都在微微震颤，塔身流光不稳。

几乎同时，殿外传来惊呼。只见天庭各处，尤其是依赖特定法则运转的宫殿楼阁，其凝聚的仙光祥瑞开始明灭不定，一些悬浮的仙岛甚至出现了缓慢的、违背常理的倾斜！仙官神将们骚动起来，他们能清晰感觉到，自身修炼所依仗的天地法则，变得如同即将凝固的胶水，运转起来倍感吃力，甚至隐隐有反噬的迹象！

“稳住！都给朕稳住！”玉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色厉内荏。他强行催动神力，试图以自身帝威稳定天庭秩序，却发现效果甚微。那无形的法则崩坏，并非靠蛮力能够阻止。他寄予厚望的终极武器，尚未出鞘，便已因为“靶子”的消失和“发射平台”自身的故障而沦为废铁！一种深刻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上了他的心脏。

太白金星面无人色，喃喃道：“天道有缺，法则哀鸣……这是，道殛之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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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深处。

冥河老祖的狂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愚弄般的暴怒和一丝……惊疑？

“吞了？！他真的把归墟给吞了？！混账！！”血海因祂的怒火而沸腾，但这一次，沸腾的血浪中却少了几分以往的圆融自如，多了一丝滞涩和紊乱。祂能感觉到，血海大道中与“终结”、“杀戮”相关的部分法则，正在变得异常活跃却难以控制，如同脱缰的野马，而另外一些法则却如同陷入泥沼。

“老祖，血海轮回大阵运转受阻！寂灭之力……寂灭之力似乎在失控！”罗刹惊恐地汇报。大阵中央，那原本稳定旋转的血色漩涡，此刻变得边缘模糊，内部能量冲突不断，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冥河老祖血红的目光死死盯着波动传来的方向，祂没有立刻下令出击。因为祂发现，在那个“空”吞噬归墟之后，其气息并未像预想中那样暴涨到无法感知，反而变得……更加深邃和内敛，仿佛与整个混沌背景更加融为一体，难以捉摸其具体位置和状态。

“不对……情况不对……”冥河老祖压抑着怒火，嗜血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老辣狡诈的审视，“那小子吞噬归墟，自身绝不可能毫无代价！如此庞大的终末意志，岂是那么容易消化？他现在必然处于某种关键时期，或是虚弱，或是正在与寂灭本源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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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黑悟空：混沌纪元请大家收藏：()黑悟空：混沌纪元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祂猛地冷静下来，命令道：“血海大阵转为‘潜渊’模式，彻底隐匿，隔绝一切探查！给吾全力感知那‘空’的状态！一旦确认其虚弱，或是他与寂灭本源冲突最烈的时刻，便是吾等雷霆一击，夺取一切之时！”

祂决定改变策略，从猛冲猛打的猛虎，变为潜伏在阴影中，等待最佳时机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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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金刚伏魔圈。

佛光屏障剧烈荡漾，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八部天龙众的禅唱声虽然未停，却失去了往日涤荡心魔的祥和之力，变得有些急促，仿佛在竭力对抗某种无形的侵蚀。

斗战胜佛的元神归位，金色眼眸开阖之间，满是凝重。

“归墟寂灭，法则失序。此非外力可速愈之伤。”他沉声道。他能感觉到，佛法度化众生所依赖的“因果”、“轮回”等底层法则正在变得模糊，佛国净土与众生之间的连接也受到了干扰。

他看了一眼怀中那点七彩流光。在归墟消失后，这本源不再闪烁，反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沉寂，仿佛失去了所有外在联系后，开始了某种内在的、缓慢的自我修复。

“尊者，三界法则动荡，众生悲苦，我佛门该如何自处？”观音菩萨忧心忡忡。

斗战胜佛略一沉吟，道：“万佛朝宗大阵起，稳固灵山根本，庇护西牛贺洲尚存之生灵，抵御法则湮灭之余波。传讯各方佛国，收束力量，固守本源，暂缓一切宏法度化之举，以待天时。”

他的目光望向虚空，仿佛能感受到那位新生存在所带来的、弥漫于天地间的巨大压力与不确定性。

“至于那位……其态未明，其心难测。我佛门当以静制动，以慈悲心观其行，以智慧剑待其变。不可妄动无明，亦不可束手待毙。”

猪八戒和万圣龙王在佛光庇护下，虽然暂无性命之忧，但看着外界天地失色、法则紊乱的景象，以及灵山如临大敌的态势，心中充满了巨大的不安。他们知道，天，真的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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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界，浩劫的序幕缓缓拉开。

太阴星虽未立刻崩碎，但其光芒变得极不稳定，时明时暗，导致潮汐紊乱，沿海地区已开始出现异常涨落。更可怕的是，天地灵气的流动变得迟滞而混乱，修士们发现吐纳修炼变得事倍功半，甚至有心魔滋生之险。山川地脉之气受阻，预示着更大规模的地震与天灾正在酝酿。凡间国度，敏感的动物开始焦躁不安，一些依靠特定自然法则运转的简易阵法、符箓纷纷失效，人心惶惶，末世的恐慌如同瘟疫般开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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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地府，轮回盘转速锐减。

判官们发现，生死簿上的一些名姓开始变得模糊，因果线纠缠不清。无数冤魂因轮回通道的不畅而滞留，发出越来越响亮的集体呜咽，冲击着鬼门关，让整个地府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混乱前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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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牛贺洲上空。

“空”的身影缓缓凝聚。他并未散发出滔天的气势，反而有一种与周遭紊乱法则格格不入的稳定感。他仿佛一个刚刚完成了巨大消化过程的生命，气息深沉内敛，周身流淌着古老与终结交织的朦胧光晕，看似平静，实则内部正在进行着天翻地覆的整合与重构。

他低头，看着手中依旧沉睡的紫霞仙子本源。她那苍白的脸上，眉宇间的哀愁似乎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褪去了所有附加属性的宁静。

空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那新生的、复杂难明的意识中，似乎有某种极其细微的波动一闪而逝。随即，他抬起头，平静地“看”向这片因他而陷入法则哀鸣与恐慌战栗的天地。

他没有立刻宣告什么，也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他的存在本身，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无声的问号，悬在了三界所有强大存在的心头，也压在了每一个感知到天地异变的渺小生灵灵魂深处。

吞噬了终末的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这短暂的、风暴眼中的寂静，比任何喧嚣都更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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