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晚就被手机闹钟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掀开窗帘一看,外面的天空泛着淡淡的鱼肚白,空气里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凉。简单洗漱后,她拎着提前准备好的讲解稿和画册,匆匆赶往博物馆。
刚走到博物馆广场,就看见陈师傅已经蹲在展厅门口了。他穿着一身簇新的深蓝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写满字的稿纸,时不时低头默念几句,脚边还放着那个装木工工具的小木盒。
“陈师傅,您来得这么早啊!”林晚快步走过去。
陈师傅猛地抬头,脸上露出几分局促:“林老师,我这心里装着事儿,睡不着,就早来了。你看看我这稿子,会不会太啰嗦了?”他把稿纸递过来,指尖都有些发颤。
林晚接过稿纸仔细看着,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写得密密麻麻:“我爹传我的凿子有四十三年了,当年他教我开榫卯,说‘木头有脾气,得顺着它来’……”字里行间全是真情实感,她忍不住笑了:“陈师傅,写得太好了!比那些学者的发言稿动人多了,就照这个说,肯定能打动观众。”
正说着,张叔骑着三轮车赶来了,车斗里装着竹编工具和几捆新削的竹条。“哟,你们俩都到啦!”他跳下车,拍了拍身上的灰,“我特意挑了最顺的竹条,今天教观众编提手,得让他们一看就会。”
“张叔,您这竹条看着就亮堂!”陈师傅凑过去摸了摸,“昨天我试了试,您编的那个小篮子底,比我年轻时候做的木托盘还结实。”
张叔得意地挑眉:“那是!竹编讲究‘刚柔相济’,跟你们木工的‘严丝合缝’一个理儿。”
说话间,周慧、晓雅、林溪和孙晓也陆续到了。周慧手里提着个绣花绷子,上面绣了一半的槐花还带着线头:“昨晚熬夜把这朵花绣完了,想着开幕式挂出来更完整。”晓雅则抱着那件月白色汉服,衣襟上的槐花在晨光下闪着细腻的光泽:“我给汉服配了个竹编的发簪,正好呼应张叔的手艺。”
林溪和孙晓扛着个大展板,上面贴满了老巷匠人的照片——陈师傅磨凿子的侧脸、张叔编竹篮的双手、周爷爷当年修磨盘的老照片。“这是孙教授帮忙洗出来的,贴在展厅入口,能让观众先入个门。”林溪喘着气说。
八点刚过,博物馆的大门缓缓打开,工作人员开始引导早到的观众排队。赵主任匆匆走过来,手里拿着个扩音喇叭:“林老师,观众比预想的多,还有几家媒体来采访,等会儿开幕式结束后,您可得多说说。”
“没问题!”林晚刚应下,就看见一群穿校服的孩子跑了过来,为首的马尾辫女孩举着个朗诵牌,正是昨天排练的小演员。
“林老师!我们来啦!”女孩扑过来,手里还攥着颗糖,“妈妈说吃了糖就不紧张,我给您也带了一颗。”
林晚接过糖,心里暖暖的:“谢谢你呀,不过等表演结束再吃,不然嘴里甜甜的,朗诵会跑调哦。”
八点五十分,展厅里已经挤满了人。有拄着拐杖的老人,有背着画板的学生,还有抱着孩子的年轻父母。赵主任拿着话筒走到台中央:“各位观众,大家上午好!‘老巷匠艺巡展’开幕式现在开始!首先,让我们欢迎老巷的老匠人陈师傅,给大家讲讲他的木工故事!”
掌声雷动中,陈师傅深吸一口气,攥着稿纸走上台。他刚站定,话筒突然“滋啦”响了一声,吓了他一跳,手里的稿纸差点掉在地上。台下有人轻笑起来,他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林晚赶紧走上前,帮他调整好话筒:“陈师傅,别紧张,就当是在巷口跟我们聊天呢。”
陈师傅点点头,看着台下熟悉的面孔,又看了看展柜里的旧凿子,突然不那么慌了。他放下稿纸,声音虽然有些抖,却格外清晰:“我爹是个木工,当年他临终前,把这把凿子递给我,说‘手艺是吃饭的本钱,也是传家的根’。那时候我不懂,觉得木工又累又不挣钱,直到后来老巷要修磨盘,大家都来找我,我才明白,这手艺不是我一个人的,是老祖宗留下来的……”
他越说越流畅,从父亲教他手艺的往事,讲到这些年看着老手艺没人学的着急,再到这次巡展的期待。台下渐渐安静下来,有个老奶奶偷偷抹了眼泪,嘴里念叨着:“跟我家老头子当年说的一模一样。”
陈师傅说完,深深鞠了一躬,台下的掌声比刚才更热烈了。赵主任赶紧接话:“感谢陈师傅的分享!接下来,有请老巷的孩子们为我们表演朗诵《匠人的手》!”
音乐响起,孩子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走上台。马尾辫女孩站在最前面,刚要开口,突然“哇”地一声哭了:“我忘词了……”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林晚赶紧走过去,蹲下来帮她擦眼泪:“没关系,姐姐给你提个词,咱们慢慢说,好不好?”
女孩抽噎着点头,林晚轻声提示:“‘凿子刻下年轮,竹条编出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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