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过后,王庭的日子渐渐恢复平静。北烈忙着处理乌兰部余党、清点战利品,北屿帮着安抚族中妇孺,云瑾身边总跟着苏木——自乌兰部逃出来后,苏木就始终守在云瑾左右,帐外值夜、巡营随行,半点不敢懈怠。
云瑾刚走出帐帘,就见阿禾抱着一捆晒干的牧草站在门口,小脸冻得通红,身后的苏木手里则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采的新鲜沙葱。“王妃姐姐,我看你天天去南边空地,想着这草能帮你盖地,就去坡上割了些。”阿禾率先开口,苏木也跟着点头:“帐里煮了奶茶,我想着你忙完地里的活能喝上热的,一会儿让厨帐送到地头去。”
云瑾心里一暖,接过牧草,又拍了拍苏木的手:“辛苦你们了,有你们在,我省心不少。”正说着,陈掌柜和周先生也走了过来,陈掌柜手里拎着布包,笑着说:“王妃,我和周先生商量着,你要试种南国作物,我们在南国也种过田,正好能搭把手。”周先生则晃了晃怀里的农书:“这里面记着作物养护的法子,或许能派上用场。”
几人一同前往王庭南侧的空地,北烈和北屿早已扛着木犁、锄头等候在那里。北屿见阿禾兴致勃勃,特意找了把小锄头递给他:“阿禾,你负责捡土里的小石子,咱们分工合作!”苏木则主动接过云瑾手里的种子包,轻声问:“王妃,播种的步骤你再跟我说一遍,我跟着学,后面能多搭把手。”
云瑾笑着点头,一边示范翻土,一边讲解:“草原的土偏沙质,得先挖引水沟润地,翻土时要把土块敲碎,播种后还要盖层干草保水防霜。”陈掌柜蹲下身摸了摸土壤,补充道:“引水沟得挖得浅些,不然水渗得太快,反而浪费。”周先生则翻开农书,把关键要点念给众人听,苏木听得仔细,还在地上用树枝记下重点。
众人说干就干。北烈和北屿领着牧民挖引水沟,水流顺着沟道淌进地里,干裂的土块渐渐吸饱水分;陈掌柜教牧民们用木犁翻地,苏木学得快,很快就能熟练挥锄敲碎土块;周先生帮着筛选种子,阿禾则蹲在地上,把小石子一颗颗捡进布兜;云瑾时不时查看土壤干湿,指挥大家调整灌溉的量。
忙到正午,北屿擦了把汗,看着翻好的土地打趣:“没想到种地比练骑射还累,不过看着这平整的地,倒也有成就感!”苏木递给他一碗奶茶,笑着说:“之前在乌兰部,我见牧民种青稞总受霜害,要是王妃这法子管用,冬天大家就不用愁了。”
接下来的日子,几人天天泡在地里。播种时,苏木跟着云瑾学撒种,动作从生疏到熟练,每一片土地都仔细铺好干草。
幼苗冒芽后,她又跟着周先生学辨识虫害,用草药煮水喷洒幼苗,夜里还会和阿禾一起去地里查看,生怕霜气伤了苗。北烈忙完公务赶来时,常能看到云瑾和苏木蹲在地里,头挨着头查看幼苗,夕阳落在身上,格外温暖。
有次去扎鲁特部指导种植,遇上寒流,地里的幼苗冻得发蔫。陈掌柜急得一夜没睡,和周先生翻农书找对策,苏木则守在地里,用自己的披风裹住几株长势弱的幼苗,试图挡住寒风。“或许能用羊粪混合干草铺在地里保暖。”云瑾突然开口,苏木立刻起身:“我去通知牧民收集羊粪,再去割些干草来!”她行动力极强,连夜领着牧民忙活,和云瑾、北烈一起,终于护住了所有幼苗。
开春后,冬麦和油菜迎来丰收。王庭南侧的空地里,金黄的麦浪随风起伏,油菜花开得像一片金色海洋。苏木站在田埂上,看着牧民们收割的场景,眼里满是笑意——她从小在草原长大,从未见过这样丰收的景象,更没想到自己能参与其中。
阿禾抱着一捆麦子跑到云瑾面前,兴奋地喊:“王妃姐姐!你看我割的麦子!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苏木走过去,帮他擦了擦脸上的麦糠,笑着说:“阿禾真厉害,以后要是想种庄稼,我还陪你学。”
可汗赶来时,看着丰收的田地,对众人说:“今天我要敬大家!敬云瑾,敬陈掌柜、周先生,敬苏木和阿禾!是你们让草原有了新的希望!”众人举起酒碗,齐声欢呼,苏木悄悄看了眼云瑾,眼底满是感激——若不是跟着云瑾,她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能为草原做这么多事。
丰收的喜悦过后,帐内的气氛渐渐温和。云瑾看着阿禾吃麦饼的模样,轻声问:“阿禾,你还记得你爹娘的下落吗?之前在乌兰部,没敢多问你。”阿禾咬麦饼的动作顿了顿,低下头:“我只记得爹是南国商队的,他总带我往返北漠和南国,上次商队被抓后,我就和爹分开了……”
云瑾心里一软,刚要开口,苏木先握住阿禾的手:“别担心,二王子和王妃会帮你找爹的,我也会帮你打听——我认识不少草原上的牧民,他们常和商队打交道,说不定有消息。”北烈也点头:“我会让斥候去商队常走的路线打听,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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