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谷深处,名为“血泉”的绿洲旁,此刻正是一片喧嚣。
数十堆篝火熊熊燃烧,映照着围坐其间的、身形彪悍的匈奴贵族和西部两大部落——“黑风部”与“狂沙部”的首领及其亲信们。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香和马奶酒的醇烈气味。
乌维单于派来的使者,一位名叫须卜浑的当户(匈奴官职),正举着盛满血红色葡萄酒的银杯,站在中央,满面红光,声音洪亮:“尊贵的黑风王、狂沙王,还有各位草原上的雄鹰们!”
须卜浑环视众人,“汉人软弱,只知筑墙自守!他们的皇帝远在长安,哪里懂得我们草原儿郎的豪迈与力量?如今,我们伟大的乌维单于,已集结十五万铁骑,誓要踏破汉边,夺回我们祖先的牧场!”
他顿了顿,观察着两位首领的反应。
黑风王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狂沙王则眼神阴鸷,两人都默不作声,只是慢慢喝着酒。
须卜浑继续鼓动:“单于深知二位大王的威名与实力!只要黑风部、狂沙部愿意与王庭联手,共击霍昭,事成之后,阴山以南最肥美的草场,河西走廊最繁华的商路,单于愿与二位共享!从此,草原将是我们的天下,汉人的金银、丝绸、茶叶,都将成为我们的战利品!”
他拍了拍手,随从抬上几个沉重的木箱,打开一看,里面是金光闪闪的金饼、精美的玉器和华丽的丝绸。
“这只是单于的一点心意!待大军得胜,还有数不尽的财富和奴隶!”
重利诱惑之下,黑风王有些意动,他抓起一把金饼,在手里掂量着,粗声道:“乌维单于倒是大方!只是……那霍昭可不是易与之辈,听说他用兵如神,手下还有一支风雷骑,甚是厉害……”
狂沙王也冷冷开口:“不错,前番灰鹞部被灭,扎尔特的人头现在还挂在汉军的营门上。与他为敌,风险不小。”
须卜浑哈哈一笑,压低声音道:“二位大王放心!不瞒你们,汉人内部如今已生变故!他们的皇帝派了钦差来查霍昭,听说霍昭已被软禁,军中人心惶惶,正是我们一举击溃他的最佳时机!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就在黑风王和狂沙王对视一眼,似乎要被说服,准备举起酒杯,进行歃血为盟的仪式时——
“咻——!”
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划破夜空,精准地射穿了须卜浑手中那只盛满葡萄酒的银杯!
“啪!”
银杯碎裂,血红的酒液溅了须卜浑一脸!
“敌袭!”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瞬间乱作一团!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无数支火箭如同流星火雨般,从山谷两侧的黑暗中倾泻而下!
目标并非人群,而是那些堆积的物资、帐篷,以及……那几箱作为礼物的财宝!
“轰!轰!”
火油罐被火箭引燃,瞬间爆起巨大的火球!帐篷被点燃,物资陷入火海,整个绿洲营地乱成一锅粥!
“杀——!”
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数十道如同鬼魅般的黑色身影,从黑暗中扑出,如同虎入羊群,见人就砍,专挑那些看起来是头目的人物下手!
霍昭一马当先,手中“破胡”剑在火光映照下化作道道寒光,所过之处,匈奴护卫如同割草般倒下!
他目光如电,死死锁定那个满脸酒渍、惊惶失措的须卜浑!
“霍……霍昭?!你怎么会在这里?!”
须卜浑看到那张涂满油彩、却依旧能辨认出的冷峻面容,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
一战惊魂!塞外盟会,尚未开始,便在霍昭突如其来的雷霆打击下,化为一片血与火的混乱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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