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的目光微微一沉,迎着她锐利又充满绝望的审视,缓缓摇头,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凝重:“情势危急,力有不逮。寒萼与司徒平,被天灵子以离合神光所困,凝成血色牢笼,囚于谷口。我带你离开时,牢笼仍在。”
“……”
如同极北的寒风瞬间灌满了洞窟。紫玲周身的气息骤然一冷,仿佛连空气都要冻结。她放在膝上的双手猛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微现。那张清丽绝伦却冷若冰霜的脸上,血色早已褪尽,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绝望的苍白。妹妹师弟身陷魔手,母亲又遭天魔噬魂!双重噩耗如同两座冰山轰然压下,几乎要将她碾碎!巨大的痛苦与强烈的自责、以及对母亲安危的极致恐惧,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蛇,噬咬着她的心。她猛地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在极力压制着崩溃。再睁开时,眼底那翻涌的情绪已被强行压下,只余下一种近乎疯狂的冰冷与不顾一切:
“天灵子!天魔!” 她低吼,声音如同困兽,“此仇此劫,不共戴天!” 她霍然抬头,目光再次投向张玄,那眼神中已没有了片刻前的复杂情绪,只剩下纯粹到极致的、为救至亲而生的孤注一掷,“张道友!紫玲恳请即刻动身!无论是闯谷救司徒师弟,还是直赴东海深处寻找能助母亲渡劫的奇珍!纵是魂飞魄散,紫玲亦在所不惜!” 一股凌厉而混乱的气势自她身上升起,竟引得身上剩余的白阳针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嗡鸣,她体内的真元也因心绪剧烈波动而隐隐有失控迹象。
“愚蠢!自毁根基!” 张玄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万载寒冰,带着毫不留情的斥责与一种穿透迷雾的洞彻,“天灵子乃地仙巅峰,神通莫测。此刻谷外必是龙潭虎穴,专等你自投罗网!域外天魔更是无形无相,专攻心神破绽,以你此刻心境,未近其身,恐已先被魔染!你根基初塑,尚未稳固,此刻前去,非但救不了任何人,反会令自身再陷绝境,形神俱灭,更可能激怒天灵子或引来天魔瞩目,加速你母亲、妹妹、师弟之祸!此乃取死之道,于事无补,徒增牺牲!”
他的话语如同九天冰瀑,瞬间浇灭了紫玲强行提起的那股孤勇与疯狂。紫玲被这冰冷的斥责钉在原地,紧握的双拳剧烈颤抖,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理智如同沉重的枷锁,清晰地告诉她张玄所言字字诛心,句句在理。是啊,以卵击石,除了赔上自己,还能如何?可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母亲在天魔劫中沉沦?玄真子师伯的“天命”之言,此刻成了她心中唯一的支柱,却也让她更加绝望无助。她死死咬着下唇,一丝殷红渗出,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痛苦与茫然,喃喃道:“可是……司徒师弟的命格……那是母亲唯一的生机啊……”
看着紫玲眼中那近乎绝望的挣扎,以及对那虚无缥缈的“四寅正命”救赎之道的盲目依赖,张玄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沧桑感,直接点破了那层被绝望包裹的脆弱信仰:
“秦道友,你心急救母,情有可原。然将至亲性命,寄托于一个陌生人的所谓‘命格’之上,希冀借由一桩强加的姻缘引动‘天机’……此路,真的通吗?” 他直视着紫玲瞬间凝固的眼眸,一字一句地问道:“紫玲谷中,我曾与你讲过的那个故事,你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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