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此刻!”沈惊鸿低喝,率先跃出岩隙。其袖中银链如灵蛇弹出,缠住一根岩柱,借力纵身跃下山脊,银甲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光。萧玦紧随其后,玄铁剑出鞘龙吟作响,一剑劈开前排伏兵弯刀,剑势不减直取络腮胡大汉。
伏兵猝不及防,遭居高临下突袭的禁军冲得阵脚大乱。沈惊鸿银链专挑敌关节处缠绞,遇弩箭射来,指尖银针精准弹出,或打落箭枝,或射中弩手手腕。两名伏兵见其为女子,狞笑扑来,却被其侧身闪避,银链反手缠二人脖颈,稍一用力便闻骨骼断裂脆响。其余光瞥见黑袍人欲策马逃窜,银链骤然加长缠住马腿,马匹受惊直立,将黑袍人掀翻在地。
“留活口!”沈惊鸿高声传令。两名亲卫即刻扑上,按住正欲咬毒囊的黑袍人,撬其口取出黑色毒囊——与黑风寨党徒所用制式一致。此时陆炳已率锦衣卫堵住沟壑出口,伏兵腹背受敌,哀嚎声此起彼伏。络腮胡大汉见大势已去,挥刀欲自戕,被萧玦一剑挑飞弯刀,玄铁剑直抵其脖颈。
暮色四合,战事终了。篝火重燃,照亮沟壑内惨状——两百余名伏兵非死即擒,弯刀、弩箭散落如小山。沈惊鸿立於篝火旁,令亲兵擦拭银甲血渍,目光落于被押跪的黑袍人与络腮胡大汉身上。黑袍人始终垂首,面具遮大半面容,唯缺一节的无名指在火光下格外醒目。
“先审此大汉。”沈惊鸿坐于岩石上,接过秦风递来的水囊,饮下一口温水。水囊乃其母遗留之物,青布绣忍冬花纹,边角已磨得起毛,却是其每次出征必携之物。大汉遭亲兵按跪,抬头时眸中满是桀骜:“某乃雪莲教左护法巴图,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巴图?”沈惊鸿捻转着手中银针,“三年前流沙关劫杀朝廷商队,屠戮二十三名镖师者,便是你吧?那批商队实为先帝派往西域探查雪莲教动向的密探,你截杀彼等,意在掩盖雪莲教与东宫的勾连?”其声不高,却字字切中要害。巴图面色骤变,喉结滚动,无从辩驳。
“再者,黑风寨。”沈惊鸿续道,“你与林岳乃结义兄弟,每年自东宫领取白银三万两,用于资助雪莲教购置军械。上月先帝陵寝附近发现的雪莲教标记,为你派人所刻,意在转移视线,令朝廷误判盗陵案为雪莲教所为,对否?”其将银针轻置岩石,银针映火光泛冷光,“此等诸事,皆为那戴面具者所授意吧?其便是墨先生?”
巴图额间渗出冷汗,双手不自觉攥紧。沈惊鸿见状,对亲兵使个眼色。亲兵会意,将从伏兵身上搜获的一堆信件掷于巴图面前,其中一封正是巴图致林岳的信函,载明“墨先生令,待昭雪司队伍至雅丹地貌,即刻伏击,务必拖延三日”,字迹与巴图方才供词笔迹一致。
“我……”巴图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瘫坐于地,“是墨先生令我所为!其言只需拖延昭雪司三日,教主便率主力攻占南疆重镇莎车城,届时朝廷首尾难顾,太子殿下余党可在京城起事,拥立太子复位!”其喘息片刻,语速急促补充,“墨先生乃太子谋士,常年居雪莲教总坛,我等皆未见过其真容,唯知其右手无名指缺一节,左肩有旧伤!”
沈惊鸿心下一震——莎车城乃南疆军事重镇,一旦为雪莲教攻占,西域与中原商道将断,朝廷军粮补给将陷困境。而太子余党欲在京城起事,必与李嵩残余势力勾结,陆炳留京审讯李嵩,此刻恐正面临险境。其起身趋至黑袍人面前,蹲下身,伸手去摘其面具。
黑袍人剧烈挣扎,却被亲兵死死按定。面具摘下之际,篝火光芒照亮其面容——竟是张侍读的远房堂弟张敬安!其右脸有一道长刀疤,自眼角延伸至下颌,缺节无名指根部缠一圈发黑纱布,显然为新近斩断。
“是你?”沈惊鸿挑眉。张敬安曾任职张侍读府账房,去年因贪墨被张侍读逐出门庭,未料竟投靠墨先生。其忆及魏嵩供认的“墨先生右手无名指缺一节”,心下豁然开朗——墨先生并非一人,实为代号,张敬德、林岳、张敬安此等缺节无名指者,皆为墨先生替身!
“真正的墨先生是谁?”沈惊鸿按住张敬安肩膀,力道之大致其痛呼出声。张敬安心理防线较巴图更脆弱,涕泪横流:“我不知道!某真不知!”其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乃半块龙纹佩,与先帝陵寝地宫所获半块玉佩严丝合缝,“此乃墨先生所赐信物,令我见东宫余党时出示。其言只需我扮作其模样指挥伏击,事成后保我任雪莲教右护法!”
沈惊鸿接过半块玉佩,指尖抚过其上裂痕。此对龙纹佩乃先帝当年赐太子与太后之物,寓意“母子同心”,今竟成墨先生联络东宫余党的信物。其忽然忆及太后被幽禁前,曾对太子呼“你可知墨先生真面目”,彼时其以为太后推卸罪责,今观之,太后大概率知晓墨先生真实身份。
“莎车城防务如何?雪莲教主力有多少?”沈惊鸿追问。张敬安哆嗦答道:“莎车城守将乃教主义子,已被策反,雪莲教主力五千人,今夜三更便会攻城!墨先生言,其将亲赴莎车城,主持攻占后防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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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昭镜司女官:案案必破请大家收藏:()昭镜司女官:案案必破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三更攻城,距此刻尚有一个时辰。”沈惊鸿即刻起身,对萧玦、陆炳道,“萧将军,率一千禁军连夜驰援莎车城,务必于三更前赶至,协助守将抵御雪莲教攻城——我料莎车城守将非真心投靠,实乃被逼无奈,你可持陛下亲赐虎符,晓以利害,劝其反正。”其将虎符交予萧玦,此乃陛下临行前亲赐,可调动南疆所有驻军。
“陆大人,率五百锦衣卫押解巴图、张敬安即刻返京,协助秦风审讯李嵩,务必查明太子余党起事计划。”沈惊鸿稍顿,补充道,“告知陆大人,若遇抗拒,可直接调动京中禁军,陛下所赐金牌可号令全城防务。”
“那督主您呢?”萧玦接过虎符,眸中满是担忧。沈惊鸿遥望莎车城方向,那里隐约传来烽火台警报声,红光在夜空中格外醒目。其攥紧手中半块玉佩,银甲在火光下泛着坚定光泽:“我率余部直捣雪莲教总坛,端掉墨先生老巢!彼欲声东击西,我便将计就计,令其首尾难顾!”
萧玦、陆炳深知沈惊鸿性情,既定之事难改,齐声应诺:“遵命!”随即即刻部署队伍。篝火旁,亲卫们收拾行装,秦风趋至沈惊鸿身边,递上一件厚实狐裘披风:“督主,南疆夜寒,此乃从巴图处搜获的狐裘披风,您披上御寒。”
沈惊鸿接过披风,触感柔滑,显为贡品。其忆及巴图供词,此披风乃墨先生所赏,而墨先生手中贡品,大概率取自东宫私库。其将披风系于肩上,目光扫过列队待发的将士,彼等面容无丝毫惧色,眼中燃烧着与她一致的信念之火——为昭雪冤屈、守护苍生而战。
“诸位将士!”沈惊鸿步上高岩,声线在夜空中回荡,“雪莲教勾连东宫余党,谋逆叛国,荼毒南疆百姓!今夜我部兵分两路,一路驰援莎车城,一路直捣雪莲教总坛!此战非仅为平定叛乱,更为天下含冤者正名——若我等退避,莎车城百姓将遭屠戮,京城冤案永无昭雪之日!”
“誓死追随督主!直捣贼巢!昭雪安民!”将士齐声应和,声浪盖过戈壁风声。沈惊鸿挥落昭雪令,银令映火光闪寒芒:“启程!”
队伍分两路进发,各赴目的地。沈惊鸿勒住踏雪缰绳,回望萧玦所率队伍消失于夜色,心中毫无迟疑。其深知莎车城战事关乎南疆安危,而雪莲教总坛的墨先生,方是解开先帝遇刺案与父冤的关键。掌心银针与半块玉佩,乃支撑其前行之力;身后将士脚步声,为其最坚实后盾。
戈壁夜空澄澈,繁星如碎钻镶嵌于墨蓝天幕。沈惊鸿抬眸望北斗星——此乃父亲当年教其辨识的方向,昔年父亲携其于庭院观星,言“北斗恒指北方,如正义永不缺席”。今父亲遗训犹在耳畔,其正沿父亲未竟之路,步步接近真相。
前行约十里,前方现一片茂密胡杨林。林深处隐约有灯火,乃雪莲教总坛哨卡。沈惊鸿示意队伍停驻,亲率两名亲卫潜入胡杨林。哨卡两名守卫围篝火饮酒,口中哼唱雪莲教教义,其一腰间悬与巴图同款的青铜令牌。
沈惊鸿指尖银针弹出,精准射中两名守卫睡穴。其上前取下令牌,见背面刻“总坛”二字,另有一道细微刻痕——此为潜龙会“自己人”的暗号。其心念一动,换上守卫黑衣,将银链、银针藏于袖中,对亲卫道:“尔等在此等候,我去探查总坛虚实。”
亲卫欲劝阻,被沈惊鸿摆手制止。其持青铜令牌,大摇大摆走向胡杨林深处。月光透过胡杨枝叶洒落,地上投下斑驳影迹,远处雪莲教信徒诵经声与兵器碰撞声交织。其知晓,一场关乎真相的决战,将在这片胡杨林深处拉开帷幕;而墨先生的真面目,亦将在此战中彻底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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