斫道 第93章 大仇得报

入城后，虎威军并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哪怕遇到一队卫军，也多是调头就走，甚至还有丢下兵刃，脱掉甲胄投降的。

“小戈子，你说会不会有陷阱啊？”张满仓一边跟随秦戈往卫府突进，一边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的横山伏击给张满仓留下了太大的阴影。

“应该不会吧，大长老被诛，辛夷走了，卫家应该没有八品宗师了啊。”这次的攻城太过顺利了，秦戈也不是太确定。从投石机投出第一波石头，到他们登上城墙，前后不到三个时辰，过程显得十分诡异。

“有没有一种可能，卫家在城内埋伏了一批高手，就是等着伏击我们。”张满仓道。

“如果真有高手，应该到城墙上去阻击我们，放我们进城，不是主动放弃城墙这块屏障么？”秦戈道。

当他们来到卫府时，卫府内已经是鸡飞狗跳，混乱不堪，并没有张满仓预想中的埋伏。仆人丫鬟们背着包袱，手里或拿或捧着金银珠宝、古董字画，有个管家模样的还抬着一把紫檀太师椅。

见到虎威军进来，众人顿时作鸟兽散，四处奔逃。张满仓随手抓过一个仆人，问道：“卫守德人呢？他在哪里？”

“老爷……老爷他……他早就跑了。”仆人战战兢兢地道。

“跑去哪了？”

“小的……小的实在不知道啊。”仆人十分惊恐，生怕一句话不对就被一刀砍了。

张满仓没有为难他，松开手，任他离去。

“不知这卫贼是从西门逃，还是从北门逃？”秦戈沉吟道。

“应该是从西门吧，逃往渭州方向。”张满仓道。

“不一定，卫守德也会想到我们的猜测，他怕我们在西门城外设伏。”

“那我们有没有在西门外设伏？”张满仓并没有参加昨天的议事，具体的细节并不太清楚。

“一万七千人，预计两到三天的攻城，哪还有人手去设伏？”

“那我们往哪个方向追。”张满仓问道。卫家是华严派灭门惨案的主谋，秦戈等人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的。

“北边。”秦戈坚定地道。

秦戈命人将卫府封禁起来，等待主将彭杨过来接收，同时让手下尽快将马匹从大营牵来。现在的虎威营三千余人，配置了两千多匹战马，除伙夫、军需、医官外，几乎人均一匹。

很快，彭杨率军从南门而入，接收了卫府，马匹也同时到达。早有斥候向秦戈禀报，卫守德带领四千多嫡系，从北门出逃。

秦戈简短地向彭杨禀报了攻城的过程后，即刻带着张满仓等人往北追去。顾非、曹寻、韦赞等原华严派弟子率手下逐一与秦戈汇合，铁师、徐守业也带着二十几个铁铺老伙计手提长戟紧跟而来，连郭有乾都率一千五百余名横冲营将士前来助阵。

卫军的逃跑痕迹十分清晰，秦戈等人紧追不舍。虽然途中卫军设置了些迷惑人的伎俩，逃跑的足迹不时一分为二，甚至一分为三，但秦戈不为所动。根据细作的汇报和徐守业的分析，卫守德逃往的地方只能是金洛要寨。

那是一个紧邻北方草原的军镇，建于一道山口的要隘，易守难攻。这几年与草原各大部落的商贸往来，让金洛要寨日渐兴旺。卫守德将这里当作卫家的退路，他让侄子卫义领着三千卫军镇守于此，他和卫识途等人的家眷也早就迁移过来。

经过两天两夜几乎不停歇地疾驰，光复军终于在一处开阔的平原追上了卫军的后军。长时间的急行军，对身体孱弱的徐守业而言，就是一种痛苦至极的折磨。但他还是咬牙坚持，因为他知道卫家对华严派众人的重要性。

虎威营很疲惫，可卫军更累。光复军还偶尔刷刷马鼻打个盹，可卫军为了逃命吃饭都是在马上进行。

一千余名后军将士瞬间就被风驰电掣的光复军吞没，然后就是毫无悬念地一边倒的屠杀。按照徐守业的意思，能够跟随卫家逃到金洛的士卒，都是卫家的嫡系，不必手下留情。因此，有些想投降的卫军还未将手中兵刃扔掉，就被虎威营将士的刀剑带走。

又追了半个多时辰，卫军的大队人马出现在了秦戈等人的视野里。此时距离金洛要寨只有不到三个时辰的路程。

榆林北部山少平原多，可视距离极远，卫军要逃脱难度很大。眼见双方只有不到五里的距离，卫军忽然停下脚步，匆促地布好阵势，张弓搭箭，等待光复军的到来。

光复军将士并没有减缓速度，依然往前疾冲，弓弩强劲的突厥军在前时都毫不畏惧，何况相去甚远的卫军。等到光复军进入射程，卫军的箭雨便笼罩而下。果然，卫军弓箭的威力不足以造成太大威胁，光复军将士或举盾牌，或挥动兵刃格挡，不过还是有十多人被射落马下。

“放箭。”在卫军准备第二轮射箭时，秦戈大吼道。虎威营将士张弓搭箭，动作娴熟，整齐划一，明显比旁边的横冲营快了不少。

光复军的箭矢带着“呜呜”的破空声落下，近两百卫军士卒被射倒在地。由此可见，双方的差距非常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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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斫道请大家收藏：()斫道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在卫军第二轮稀疏了些的齐射后，光复军已经到了卫军眼前。秦戈挥剑一斩，一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卫军士卒慌张地举刀抵挡，随后便连人带刀被断为两截。

铁匠师傅们手中的长戟更是马上利器，隔了一丈远，长戟一伸一缩，就有一名卫军士卒被洞穿胸腹，栽下马来，而他们手中的兵刃连对方的衣角都够不到。虽然铁师他们人数少，但是气势却是十分骇人。

这些忠于卫家的士卒虽然想全力抵抗，但光复军太过勇猛，人数又占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出现了崩溃的迹象。

“给我顶住，给我上，后退者死。”临时被卫守德指派来断后的刘金平嘶吼道。他知道他被当成了弃子，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他身边剩下的长江十三水寨联盟的首领只余两人，心腹不足百人。

横山之役后，他想过带着这些人离开卫家，可是卫守德派了两个七品供奉跟在他身边，让他无计可施。他也知道与秦戈之间的恩怨只能不死不休，他寄希望于这三千卫军能抵挡住光复军的进攻，哪怕能拖住一段时间，等卫守德他们到达安全地方后，他也可以随后撤离。

不料光复军的攻势如猛虎下山，片刻之后卫军败象已显。所以他才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刘金平，拿命来。”冲入卫军阵中腹地的秦戈看到了大吼大叫的刘金平，当即不顾一切，往这边杀来。

“陌刀阵。”跟在秦戈身旁的张满仓大喝道。上次秦戈受伤，张满仓一直十分自责，所以这次无论是攻城也好，还是追敌也罢，他都没有离开秦戈身边五丈以外过。

一百余名虎威营勇士抽出巨大的陌刀，一道道白光闪动，为秦戈开道。

刘金平见状，哪还顾得上什么断后的命令，当即拔转马头便逃。他可是听说了秦戈阵前怒斩华严派大长老，击退辛供奉的传闻。两个八品宗师都不是秦戈的敌手，何况他这个小小的七品？

刘金平身边的心腹，包括卫家的供奉也都没有勇气直接面对秦戈，跟着刘金平往阵外逃去。他们一走，卫军更是没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士卒们放弃了抵抗，四散而逃。

秦戈不理其他，只是紧盯着刘金平，张满仓等人跟在身后。卫家的两名供奉首先察觉出了蹊跷，于是离开了刘金平身旁，往侧方逃去。秦戈等人根本不予理会，仍然紧追刘金平。

然后是那两名长江十三水寨联盟的首领，看出来秦戈他们只是想针对刘金平一人，急忙往一旁逃去。最后连那些跟了刘金平二十多年的心腹兄弟，也相继离开了他身边。

“刘金平，不如停下来，你我来一次公平的决斗。”秦戈对着仍在前面狂奔的刘金平道。

刘金平不语，仍是催马拼命奔逃。秦戈无奈，一柄飞刀扬手射出，正中刘金平所骑马匹的后腿。马匹一声嘶鸣，趔趄了一下往前倒去。刘金平不等马匹倒地，当即飞身而起，继续往前逃跑。

秦戈脚下用力，一蹬马镫，化为一道青影往前追去，几个眨眼间便挡在了刘金平的前面。刘金平终于停下了脚步，面如死灰。

“堂堂长江十三水寨联盟的盟主，原来也不过是一个怕死的胆小鬼，连与我一战的勇气都没有。”秦戈讥讽道。

“你……”刘金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道：“其实当时我并没有想杀秦什长，是其他兄……其他马匪动的手，我还劝阻来着。”

“别说废话，动手吧。”秦戈不为所动。

“秦什长救过我的命，我也救过他的命，一直以来我都是十分尊重他的。”刘金平继续哀求：“只要能留我一条命，叫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我这就去刺杀卫守德。”说完便欲转身离去。

“站住，谁让你走了？”秦戈面无表情道：“卫守德自有我华严派弟子动手，不需劳烦你。我们之间的恩怨也早点了结吧。”

“上次横山城之事是你们一个叫萧……，对，叫萧云天的人告的密。在下可以帮您去将他抓来，任由您处置。”为了活命，刘金平不放过任何一点希望，“在下”和“您”都向一个比自己小了几十岁的晚辈说了出来，哪里还有一个曾经有几千帮众的盟主和率军几万的主将的样子。

果然是萧云天，虽然秦戈和徐守业早就猜到是他，但从刘金平口中得到确认，心中还是怒意勃发。

“虎威军的仇自有虎威军的人去报，就像你我之间一样。”秦戈道。

“就饶了我一命吧，求求您了。”刘金平竟然缓缓跪下抽泣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起来动手罢。”秦戈的语气斩钉截铁。

“念在在下几十岁的年纪，又曾经是您父亲的袍泽……”话未说完，刘金平身形暴起，一柄黝黑的匕首直刺秦戈的腹部。

秦戈哪会被他拙劣的演技蒙蔽，心中早有防备，当即往后急退，不作停留又马上揉身而上，伸出三根手指捏住那柄匕首。

秦戈避过偷袭，又控制对方兵刃，不过是一个眨眼之间。秦戈手指微微发麻，一道黑线迅速向手臂窜去。刘金平嘿嘿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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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斫道请大家收藏：()斫道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围观的张满仓及虎威营众将士见状，忙要上前围攻，但被秦戈制止。

“区区毒药，能奈我何？”秦戈大喝一声，全身一振，内力急转，那道黑线以比刚才快得多的速度退却，瞬间便消失不见，而秦戈的手指仍然紧紧捏着那柄黑色匕首。

秦戈左手一记虚空掌拍出，刘金平忙出掌抵挡，“砰”，刘金平被击退三丈有余，匕首却留在了秦戈手中。

秦戈脚下千影步快速贴近，手中匕首使出“繁星满天”，点点黑光笼罩住刘金平。刘金平来不及抽出兵刃，只能手忙脚乱地闪躲。

“嗤嗤嗤嗤”，轻微的声音响起，刘金平的四肢分别被匕首刺了一下。刘金平魂飞魄散，他太清楚匕首上毒药的厉害，趁毒性一时还未发作，忙往怀里掏去。

“嗤”，刘金平的右手齐腕而断，他的左手刚抬起，又是“嗤”的一声，左腕也被匕首切断。此时毒性已经开始蔓延，刘金平面目狰狞，此时还未放弃幻想，哑声道：“救我，药在我……我的怀中。”

刘金平的眼神恍如垂死挣扎的猛兽，看得秦戈心中一悸。不过秦戈还是静静地看着他全身渐渐变黑，随即七窍流出黑血，倒地气绝身亡。

秦戈割下他的头颅，放到身前，跪下后往万家庄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哽咽道：“父亲，孩儿为您报仇了。”张满仓也跟着跪下，恭恭敬敬地磕头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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