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碾过昆仑山口的冰层时,发出刺耳的咯吱声。苏瑶把顾星墨搂在怀里,男孩的小脸冻得通红,却死死攥着小星瑶的手不放,两个孩子的星芒胎记在暖气中微微发烫。车窗外的风雪比上次更烈,把远处的冰川雕成狰狞的兽形。
“还有半小时到冰洞,”顾言泽的声音透过防寒面罩传来,带着些微的颤抖,“爸说里面的‘镇魂冰棺’能剥离残魂,但需要两个孩子同时躺进去。”他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顾振宏正用体温焐着冻僵的星芒罗盘,指针在零下三十度的低温里依然倔强地指着冰洞方向。
顾星墨突然打了个寒颤,往苏瑶怀里缩了缩:“我怕...梦里有黑东西抓我。”男孩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晚失控时抓伤自己的血痂,锁骨处的淡红星芒胎记忽明忽暗,“妈妈说冰洞里有会吃小孩的怪兽。”
小星瑶伸出小胖手,拍了拍顾星墨的后背,奶声奶气地说:“不怕,哥哥保护你。”孩子眉心的印记突然亮起,在车窗上投射出小小的星芒图案,风雪撞上图案时竟自动绕开了。
顾言泽的喉结动了动,握紧方向盘的手更用力了。秦守业出发前给的资料里写着,镇魂冰棺是用星芒陨石的核心打造的,能产生“噬邪磁场”,但对六岁以下的孩童有三成概率造成永久性能量损伤。“到了冰洞,我们再检查一次设备。”他刻意放缓语气,不想让苏瑶担心。
冰洞入口的冰层比上次厚了半尺,顾言泽用星芒镖凿开通道时,冰屑溅在脸上像针扎一样疼。走进洞里的瞬间,熟悉的星芒能量扑面而来,比三个月前浓郁了十倍,洞顶的冰柱都染上了淡淡的银蓝色,像悬着无数根发光的水晶棒。
镇魂冰棺就放在冰洞最深处的高台上,通体透明的棺体里流淌着液态的星芒能量,棺盖内侧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与《星芒异动考》里的“剥离咒”完全吻合。顾振宏掏出铜制的引魂铃,轻轻一晃,清越的铃声在冰洞里荡开,震得冰柱上的冰屑簌簌落下。
“铃响三声,残魂现行。”老人的声音在空旷的冰洞里格外清晰,“等会儿我摇铃时,你们就把孩子放进冰棺,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打开棺盖,必须等符文完全亮起才能开门。”
苏瑶的指尖划过冰棺边缘的刻度,发现上面标着两个凹槽,正好能容纳两个孩子的身形。“这棺体是按他们的尺寸做的?”她的声音有些发紧,想起林岚影像里的话,“林岚阿姨怎么会知道冰棺的存在?”
顾言泽正在调试能量检测仪,屏幕上的波纹突然剧烈跳动:“有东西在靠近!”他抓起星芒镖挡在冰棺前,只见冰洞深处的阴影里,无数双绿色的眼睛正缓缓亮起,影鸦的嘶鸣声像指甲刮过玻璃。
“是影鸦军团的余孽!”顾振宏摇动引魂铃,铃声化作金色的声波,逼退了最前面的几只影鸦,“他们肯定是跟着我们的星芒能量来的!”
顾星墨突然尖叫起来,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黑色的雾气从他的毛孔里渗出,在头顶凝聚成张模糊的脸——正是之前附在念珠里的星主残魂。“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黑雾发出刺耳的尖笑,“只要吞噬了双生血脉,我就能彻底复活!”
小星瑶突然挣脱苏瑶的手,扑到顾星墨身边,眉心的星芒印记爆发出强光。金色的光芒像张网,将黑雾紧紧裹住,男孩的声音带着超越年龄的坚定:“不准欺负我弟弟!”
“快!把他们放进冰棺!”顾言泽大喊着冲向黑雾,星芒镖在他手中化作道金光,与影鸦军团撞在一起。冰洞里瞬间响起冰柱断裂的脆响,黑色的羽毛和银色的冰屑混在一起,像场诡异的雪。
苏瑶咬着牙,和顾振宏一起将两个孩子放进冰棺。顾星墨还在抽搐,小星瑶却紧紧抓着哥哥的手不放,嘴里不停地念着苏瑶教他的童谣:“星星亮,乌鸦飞,宝宝睡觉不怕黑...”棺盖合上的瞬间,顾星墨突然停止挣扎,黑色的雾气被冰棺的能量逼出体外,在棺盖上凝聚成个扭曲的黑影。
“就是现在!”顾振宏摇动引魂铃,同时将星芒血契图谱贴在棺盖上。图谱上的两条蛇突然活了过来,在棺盖上游走,所过之处,符文纷纷亮起,形成个巨大的星芒阵。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在阵中渐渐透明,最后化作缕青烟,被冰棺吸收殆尽。
影鸦军团见残魂被灭,突然集体转向,发疯似的撞向冰洞的岩壁。顾言泽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晚了,最粗的那根冰柱“轰隆”一声砸下来,正好挡在冰棺和他们之间,激起的冰雾瞬间弥漫了半个冰洞。
“瑶瑶!”顾言泽在浓雾中摸索,指尖突然触到片温热的液体,是苏瑶被飞溅的冰屑划伤了胳膊,“你没事吧?”
苏瑶忍着疼抓住他的手:“我没事,孩子呢?”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冰雾太浓,根本看不清冰棺的方向,只能听到里面传来孩子模糊的哭声。
顾振宏的咳嗽声从雾中传来:“别慌!我这里有定位器!”老人的声音越来越近,手里的荧光棒在雾中划出道绿色的光带,“冰棺的能量还在稳定运行,符文已经亮了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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