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谷地的烂仗,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彻底点燃了卡莫纳南北双方军队中压抑已久的怒火与复仇**。
阿塔斯将军“找回场子”的指令和南方政府“一切必要措施”的威胁,在前线迅速演变为一系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低烈度冲突。
缓冲区,这片被遗忘的土地,成为了两个穿着不同军装、背后站着不同大国的军队进行角力的新擂台。
冲突的模式开始变得规律,也愈发残酷。
远程炮火“问候”往往是其中一方某个前沿哨所或观察点遭到对方突然的炮击。
北方军使用D-30 122mm榴弹炮或更老旧的M-46 130mm加农炮,南方军则动用M109A6“帕拉丁”155mm自行榴弹炮或M119 105mm牵引榴弹炮。
炮击通常持续十分钟到半小时,目标往往是对方暴露的营地、车辆停放区或疑似指挥所。精度有限,更多是威慑和骚扰,但偶尔会造成人员伤亡和物资损失。
炮击过后,被袭击的一方通常会宣称“击退挑衅”或“造成敌方重大损失”,然后在几小时或几天后,组织己方炮兵进行“对等还击”。
缓冲区上空时常回荡着炮弹划过天际的尖啸和远方沉闷的爆炸声。
小股部队“摸点”比炮击更具针对性,也更具风险。
通常是连排级规模的精锐步兵,在夜暗或恶劣天气掩护下,携带反坦克火箭筒、机枪和狙击步枪,渗透至对方控制线附近,袭击孤立的前哨、巡逻队或补给车队。
战术借鉴了工人党特遣队员的部分经验,强调隐蔽、突然和快速脱离。
成功案例时有发生:一支南方军的侦察排伏击了一支北方军的运输队,缴获了一批弹药和食品;一队北方军的特种兵摸掉了南方军一个位于山脊上的观察哨,打死打伤数人,并拆走了电台和夜视仪。但失败和遭遇反伏击的情况更多,交火往往短促激烈,双方互有伤亡后各自撤退。
边境上,双方巡逻队在有争议的缓冲区中间地带不期而遇的情况增多。
紧张的对峙、喊话、鸣枪示警,有时会演变为小规模的交火。
一辆BTR-80A和一辆M113在干涸的河床两头互射机枪,直到一方主动退却;双方的狙击手在数百米的距离上互相猎杀,考验着耐心和枪法。
这些摩擦很少升级为连级以上战斗,但就像钝刀子割肉,持续消耗着双方的兵力和士气。
有趣的是,在这些日益频繁的南北冲突中,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逐渐形成,并被前线部队心照不宣地遵守:尽可能远离工人党武装控制的埃尔米拉核心区域及其周边明显势力范围。
无论是北方军还是南方军,在规划袭击路线、选择炮击目标、划定巡逻区域时,都会有意无意地避开地图上标注为“高危”或“已知叛军活动区”的地带。
偶尔有炮弹偏离或侦察小组误入,也会立刻引起己方高层的紧张和工人党的严厉警告。
原因很简单:都被打怕了。
北方军吃过“冰雹”火箭炮覆盖的苦头,知道那个盘踞在矿区的对手报复起来有多狠辣,其炮兵和侦察能力不容小觑。阿塔斯再疯狂,也不想在应付南方军的同时,再在背后被工人党捅一刀。
南方军更是对工人党的特种作战和防御韧性心有余悸。无论是旅部被端,还是精锐侦察小队被反猎杀,都清晰地表明,主动去招惹那个“刺猬”是极不明智的。科伦顾问团也多次提醒,当前主要矛盾是北方政府,不要节外生枝。
于是,缓冲区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景象:以埃尔米拉为中心,画出一个半径数十公里的“冲突真空区”或“危险静默区”。
在这个区域外围,南北双方打得热火朝天,枪炮声此起彼伏;而这个区域内部,相对平静,工人党武装得以继续其内部建设、训练换装,以及冷眼旁观。
安全局的侦察网络如同一张敏感的蛛网,持续捕捉着缓冲区各处的震动。鲁本王每天都要向中央委员会提交一份关于南北冲突的详细简报,包括时间、地点、规模、参战单位、战术特点、损失评估以及可能的影响。
中央委员会会议室内,地图上代表南北冲突的红色箭头和爆炸标志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埃尔米拉外围,唯独核心区域一片“干净”。
“他们倒是学乖了。”毛里斯看着地图,语气有些复杂,既庆幸又带着点被“无视”的微妙不爽。
“这是好事,”狙子冷静分析,“他们互相消耗,给我们争取了时间。BTR-87的换装进度可以再加快,训练营的第二批学员也该选拔了。”
阿贾克斯抱着手臂:“但我们不能真当看客。他们的战术在变化,虽然拙劣,但也有值得注意的地方。比如南方军开始更多使用炮兵侦察校射雷达,北方军加强了夜间渗透的小组火力配系。这些都可能在未来用在我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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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暗区突围之卡莫纳往事请大家收藏:()暗区突围之卡莫纳往事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雷诺伊尔点点头:“命令强侦连和安全局,加强对南北双方新战术、新装备使用情况的搜集和分析,尤其是电子战和炮兵反制方面。我们的‘巡回教官’在传授基础技能的同时,也要开始加入针对这些新威胁的简易应对方法。”
他顿了顿,看向医院方向:“另外,关于缓冲区的最新态势,特别是南北双方‘避让’我们区域的情况,也整理一份,告知麦威尔。”
病房内,当玛利亚将这份关于“冲突真空区”和南北双方“默契避让”的新情况告诉麦威尔时,他正尝试用左手在纸上画出一些简单的符号和连线,似乎是在整理思绪。
他听完,放下了笔,目光落在自己画出的那个代表埃尔米拉的圆圈,以及周围那些代表冲突的杂乱线条上。
“……他们……怕了。”麦威尔缓缓说道,语气中没有任何得意,只有一种深沉的审视。
“因为……我们让他们……手疼过。”他补充道,印证了自己之前“让剥皮的人手疼”的想法。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神更加专注。
“这片……安静的地方……是我们的……还是他们的‘怕’……画出来的?”
这个问题让玛利亚和一旁的“hero26”队长都陷入了沉思。
这片暂时的宁静,究竟是因为埃尔米拉强大的防御使其固若金汤,还是仅仅因为南北双方出于恐惧和算计而主动避让?
如果是后者,那么这种“避让”能持续多久?一旦恐惧被更大的利益或绝望压倒,或者某一方认为自己找到了克制之法,这片“静默区”是否会瞬间破碎?
“不能……只靠别人的‘怕’。”麦威尔最终得出结论,声音虽然轻,却异常坚定,“要让他们……一直怕。还要……怕更多东西。”
他的思维再次向前推进:不能仅仅满足于依靠威慑获得暂时的安全,必须持续增强这种威慑力,并且要扩展威慑的维度,让对手畏惧的不仅仅是军事报复,还可能包括其他方面,比如……不可预测性?或者,某种更深层次的代价?
他无法清晰地表达“扩展威慑维度”这样的现代战略概念,但其核心思想已然萌芽:生存不能寄托于敌人的仁慈或恐惧的持久性,必须建立在自身不断强化的、多层次的威慑和反制能力之上。
这个更加复杂的思考片段,再次通过玛利亚和“hero26”队长,传递到了雷诺伊尔等人耳中。
它为工人党下一步的战略调整提供了一个模糊的方向,即在继续加强军事硬实力的同时,是否应该考虑发展更隐蔽的威慑手段,
与此同时,在科伦战区司令部,斯坦斯菲尔德中将也在评估着缓冲区的新动态。
南北双方陷入低烈度消耗战,符合华盛顿“搅浑水”的预期,但工人党控制区出现的“冲突真空”现象,引起了他的警惕。
“他们不仅顶住了压力,还利用我们制造的混乱,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喘息和发展的‘安全区’。”斯坦斯菲尔德对参谋说道,“这说明他们的领导层具备相当的战略定力和机会捕捉能力。单纯的制造混乱,可能反而会让他们坐大。”
他将这一评估连同最新的战场数据,一起打包发送回了华盛顿。
五角大楼和国务院的决策者们,看着卡莫纳越来越复杂的局势图,也开始感到棘手。
南北冲突加剧固然有利于牵制特维拉和转移视线,但一个在混乱中悄然巩固、甚至可能利用冲突吸收流散人员和资源的工人党武装,似乎正在成为一个更加难以拔除的“地区顽疾”。
新的讨论在华盛顿的秘密会议室里展开:是否需要对策略进行微调?在继续支持南方军消耗北方的同时,是否应该重新启动某种形式的、更加隐秘的、针对工人党核心能力的削弱计划?或者,尝试接触其内部可能存在的“温和派”或“现实派”?
卡莫纳的棋局,因为南北互殴和工人党的“静默观察”,进入了更加微妙和不确定的阶段。斯坦斯菲尔德暂时没有收到新的明确指令,他只能继续维持现状,同时密切关注着那片“真空区”内的任何风吹草动。
埃尔米拉医院病房里,麦威尔在疼痛、药物和记忆迷雾的间歇,继续着他艰难却执着的思考。
他的身体被困于病床,精神挣扎于创伤,但他的思想,却如同黑暗中摸索的触角,开始尝试触碰这场残酷博弈中,一些更为本质和长远的命题。
南北的炮火在远处轰鸣,而他所在的这片短暂宁静之地,以及这片宁静所依赖的脆弱平衡,还能维持多久?他那些破碎的、关于“藏心”、“让手疼”、“不能只靠怕”的思考,又能否在下一轮风暴来临前,凝聚成切实可行的生存策略?时间,在战火的映衬和病房的寂静中,继续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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