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牛老道的话,祝平安和钟冥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些许的荒唐。
牛老道今年到底多大了,钟冥他们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牛老道肯定是比他们已经入土了的师父要大上一些。
钟冥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这位牛伯到底怎么想的。
他拉了一把一直坐在那里闷头不语的于源:
“于哥,你这师父是多想不开啊,这么大岁数怎么还贪恋红尘了呢?”
于源抬起头来,一脸的生无可恋:
“大冥啊,你知道我这未来师娘多大吗?”
“多大?”
“二十二!”
“比我这个亲徒弟还小了整整十岁呢!”
“别说你不知道我师父怎么想的,我TM的也不知道我这师父是怎么想的。”
“这老东西比人家姑娘的爷爷还大。”
“你可不知道,上回他还舔着脸带着我上人家去提亲。”
“我以为这老东西是跟人家里说好的,结果到了才知道,人家家里人根本不同意。”
“人家姑娘家里人说的那话可难听了,我都不好意思跟你学。那天给我臊的啊,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们后来是让人家爸妈给拿着扫把赶出来的,别提有多狼狈了。”
“大冥啊,我打小跟着师父修道,一直以为自己算是正统道家。退一万步说,咱怎么也算个名门正派吧。”
“我跟你说啊,我师父玩这一手之后,我他大爷的道心都碎了……”
于源这一下子算是找到能倾诉的人了,对着钟冥说得那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钟冥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能捅出这么大篓子。
赶紧把纸巾拿过来就往于源手里递。
牛老道听到这边的动静,转头就看到自己徒弟在那里擤鼻涕。
老头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线条十分优美的肌肉:
“哭哭哭,三十好几的人了,这么点小事哭多少回了。”
“你学学你师父我,我这心态多好。不就是被人羞臊一下面皮嘛,咱一点都不在乎……”
牛老道这话,真是往自己徒弟的肺管子上戳。
他也不想想,要不是他干得好事,于源至于去丢这么大的脸去吗。
于源正准备上去和牛老道理论理论,结果包间的门又被推开了。
老金头背着手走了进来,显然在门外就已经把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
一进门来,老金头指着牛老道就骂开了:
“你个老王八蛋,土都埋鼻子眼下面的人了,你想娶个二十二的?你咋不娶个十八的呢?!”
“就你这么个玩意,当初大师傅是怎么看出你有慧根的,我看你这慧根还不如我呢。”
牛老道可听不得这个,他也站了起来,三两步就走到老金头面前:
“姓金的,你少跟我这阴阳怪气。”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我钟师叔看上白有平没看上你,你打那以后是不是从心里就羡慕嫉妒我们?”
“嫉妒也没用,老子就是有慧根。哎,我就是正经有名录的传承人。”
“你这把年纪可少生点气吧,别哪天把你气出点病来。”
牛老道得有一米九几的样子,往那一站比老金头高上得有两头。
老金头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可觉得再退就丢人了,赶紧又站在了原地。
牛老道见老金头退了两步,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哈……”
“你个老东西,怕了吧?”
这一高一矮两个老头,就站在那里接着对喷了起来。
一个说:
“你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老神棍,早晚得给自己作出事来。”
另一个道:
“我再作能有你这老东西作?臭不要脸的拐带人家小姑娘,你赶紧看看你家祖坟去吧,我怕你家祖宗都让你从地底下给气上来。”
“祖坟?老子的祖坟七十年代就让人给扬了,我还上哪找祖坟去?”
牛老道气得直接把外套扔到了地上,秀了秀他那满身的腱子肉:
“这事别人不知道,你个老东西还不知道?”
“你成心恶心我是不是!”
两人谁也不让着谁,那话是越说越难听。
于源这会儿反倒不哭了,拿把坚果就跟那边吃边看戏。
钟冥觉得这师徒两个真是太有意思了,忍不住调侃了两句:
“你们师徒两人这个性子,多少是带点不顾别人死活的疯感啊。”
于源没觉得这话有问题:
“嗨,这你就不懂了。”
“我们这一枝,算上我师爷都是这样。”
“知道什么叫道法自然不?你心里咋想你就咋干,有事儿不能憋着,憋着那才影响修行呢。”
钟冥都乐了:
“那你师父想娶个小媳妇,算不算遵从本心啊?”
“他那算个屁!”
于源把坚果壳子重重拍到桌子上,随后又赶紧吹了吹手:
“我看那最多就是见色起义,搞不好这得是他一个灾,哎……也没准是一道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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