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检修室内,昏黄的灯光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拉长,投在锈迹斑斑的金属墙壁上,扭曲晃动。
那老工装佝偻的身影,那句沙哑的“等了整整三十年”,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这狭小空间里激起无声的涟漪。
王小虎的左眼微微眯起,右臂骨髓深处的漩涡不自觉地加速旋转,那道蔓延过肘部的黑金细线传递来一丝微弱的悸动——并非针对危险,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触及某种古老因果的牵引。
他两世为人的灵魂瞬间绷紧,无数念头电闪而过:陷阱?
巧合?
还是……局?
土地爷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墙上那张模糊的土地神像,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胸口那块裂纹遍布的护心琉璃,竟与之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发出几不可闻的嗡鸣,牵扯着他受损的神魂,传来阵阵针扎似的刺痛。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画像上残留的、几乎快要消散的神力气息,与他同根同源,却更加古老、沧桑,带着一股难以化开的执念。
苏清妍下意识地上前半步,手中的银白色方盒屏幕数据无声流淌,探测波束谨慎地扫过老者和整个检修室。
“生命体征稳定,能量波动微弱,与环境背景辐射一致。未检测到攻击性武器或能量陷阱。”她冷静地汇报,但指尖悬停在某个按键上,随时准备激活防御模式。
那老工装对三人的警惕恍若未睹。
他颤巍巍地站起身,动作迟缓得像是生了锈的齿轮。
昏黄的灯光照亮他布满沟壑的脸,那双眼虽然浑浊,深处却藏着一丝历经漫长岁月打磨后的平静。
他目光再次掠过土地爷胸前的琉璃,最后定格在王小虎那条隐现黑金之色的右臂上,干裂的嘴唇翕动,声音依旧沙哑:“看来……老朽等的,没错。”
“你是谁?”王小虎开口,声音带着地下管道特有的阴冷湿气,和他刻意保持的疏离。
他没有靠近,身体依然保持着随时可以爆发或后撤的姿态。
老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转身,用那双枯瘦如柴、指甲缝里嵌满黑泥的手,极其小心地从香炉后方一个极其隐蔽的金属小盒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约莫巴掌大小、边缘已经磨损得十分圆润的黑色木牌。
木牌材质不明,触手冰凉,正面用一种古老的、并非凡间文字的血色符篆刻着一个复杂的印记,背面则刻着一副简陋的地图——赫然是自由港地下管道的局部脉络,其中一个点被重点标记,正是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
当这块木牌出现的瞬间,土地爷猛地吸了一口凉气,身体剧震,差点没能站稳。
“这……这是……‘巡土地’的‘界碑符’?!你怎么会有这个?这早就失传了!”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看向老者的目光彻底变了。
老者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追忆和哀伤。
“三十年前,自由港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地脉平稳,阴阳有序。老朽那时还是个年轻的检修工,负责这段管道。”他顿了顿,仿佛要积蓄力气,“那年夏天,暴雨连旬,地下水暴涨,冲垮了一段老旧管壁。我和师傅下去抢修,却在塌方处……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难以磨灭的恐惧:“那不是自然的塌方,是被某种力量从下面强行撕开的。裂缝深处,涌出来的不是泥水,是……黑色的、粘稠的,像活物一样蠕动的东西。它们吞噬光线,吞噬声音,甚至能吞噬人的‘影子’。”
“我师傅……他被那黑潮卷了进去,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就没了。”老者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那块木牌,指节发白,“我连滚带爬地逃,那东西在后面追。就在我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道光……一道很温暖,但很虚弱的光,从这条废弃的支线里亮起,挡住了那黑潮。”
他抬起头,目光望向那幅模糊的,充满了虔诚与感激:“就是一个穿着和这画像上差不多袍子的老人,他脸色很白,像是受了很重的伤,胸口也在发光。他挥手打退了黑潮,救了我。但他自己也更虚弱了,几乎快要消散。”
“他告诉我,他是负责监察此地阴阳节点的一位‘巡土地’,追缉一伙窃取地脉核心、炼制阴煞邪物的叛逃阴差至此,遭遇埋伏,神印破碎,重伤濒死。那黑潮,就是叛逃者炼制出的‘噬光阴煞’,是用来污染地脉、遮蔽天机的。”
“他说他时间不多,等不到地府援军,只能将最后一点神力封入这块‘界碑符’,交给我,让我在此地等候。他说,三十年后,会有人带着破碎的‘土地琉璃’和……和一条‘不该存在于世的手臂’来到这里。那人,或许是终结这一切的关键。”
老者说完这一切,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剧烈地咳嗽起来,佝偻的身体如同风中残叶。
他将那块冰冷的黑色木牌,颤巍巍地递向王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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