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页功法 第269章 洞府疗伤与叛徒铁证

玄天剑宗的秘密洞府，位于北域与古渊交界处一座不起眼的孤峰山腹之中。入口被天然形成的藤蔓与幻阵遮蔽，极为隐秘。洞府内陈设简陋，仅有一张石床，几个蒲团，四壁镶嵌着散发柔和白光的萤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尘封的气息。

凌清雪小心翼翼地将陈渊平放在冰冷的石床上。他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周身那恐怖的伤势被守墓人的力量暂时封住，没有继续恶化，但也如同一个布满裂痕的瓷器，稍有不慎便会彻底崩碎。

“令主……”厉锋守在床边，看着陈渊这般模样，虎目泛红，拳头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若令主有何不测，厉锋百死莫赎！”

凌清雪没有理会他的自责，她清冷的脸上满是专注，玉手轻按在陈渊的腕脉之上，精纯的玄天剑气化作最细微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入他体内，仔细探查着每一处损伤。

“道星黯淡，几近熄灭。经脉寸断，十不存三。神魂受创，灵光微弱……”她每说出一处伤势，眉头便蹙紧一分，“最麻烦的是他强行燃烧道基引动的那股力量，与幽的虚寂之力在他体内形成了某种诡异的平衡，守墓人的力量如同寒冰，将这种危险的平衡暂时冻结。一旦这股冻结之力消散，或者受到外力干扰，两股力量失去平衡爆发开来……”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厉锋已经明白了后果——必然是道基彻底崩毁，形神俱灭的下场！

“凌仙子，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厉锋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凌清雪收回手，沉默片刻，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冰玉小瓶，倒出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浑圆、散发着浓郁生机与清香的丹药。丹药表面有七道云纹，显然并非凡品。

“这是‘七窍蕴神丹’，我玄天剑宗秘传的保命灵丹，对于稳固道基、温养神魂有奇效。”她将丹药喂入陈渊口中，并以自身剑气助其化开，“但此丹也只能暂时吊住他的生机，增强他自身的恢复力。能否醒来，能否修复道基，最终还是要靠他自己强大的意志和……机缘。”

丹药入腹，化作一股温和却磅礴的药力，开始缓缓滋养陈渊破损的经脉与黯淡的道星。他苍白的脸上似乎恢复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血色，但依旧没有醒转的迹象。

做完这一切，凌清雪才直起身，目光转向厉锋，清冷的眸子中锐光一闪：“厉锋道友，陈渊昏迷前，提及堡垒‘最终预案’，以及……韩长老可能是内奸之事。此事，你知晓多少？”

提到韩长老，厉锋脸上的悲戚瞬间被愤怒取代，他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过大牵动了断臂伤口，疼得他嘴角一抽，但他浑不在意，咬牙道：“凌仙子，之前属下不愿相信，但经此一役，由不得我不信！那灰魇老魔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甚至连令主可能动用空间跳跃都算计在内！若非堡垒核心之人泄露，绝无可能！”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之色：“而且，之前星殒……就是堡垒的阵灵，也曾发现过堡垒内部有与外界异常信号源联系的‘反馈通道’，其波动与核心阵法的次级符文特征高度相似。当时并未锁定具体是谁，如今看来……”

“证据呢？”凌清雪打断他，语气冷静得近乎冷酷，“单凭推测，不足以服众，更无法在堡垒内部动手清理门户。韩长老在堡垒经营日久，威望不低，若无铁证，贸然动手，只会引发内乱，正中虚组织下怀。”

厉锋闻言，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顿时语塞。他猛地想起什么，急忙从怀中取出那面边缘镶嵌留影晶石的“窥天镜”：“证据……证据或许在这里！这是令主交予属下，用于记录北域情报的‘窥天镜’，在黑风岭，属下记录了那些围攻宗门的魔宗旗帜和修士特征，或许……也记录下了其他东西！”

他立刻催动灵力，激活窥天镜。镜面一阵波动，开始回放之前记录的画面。画面快速闪动，正是黑风岭望北坡上，三方魔宗围攻玄天剑宗万剑朝宗大阵的景象，以及灰魇和两名血煞宗金丹悬浮空中的身影。

凌清雪和厉锋都屏息凝神，仔细观看着。

当画面转到灰魇与两名血煞宗金丹对话，提及“鱼饵”、“大鱼”时，厉锋猛地暂停了画面。

“就是这里！”厉锋指着镜面中，灰魇那模糊的身影，“凌仙子，您看仔细！”

凌清雪凝聚目力，神识仔细感应着窥天镜记录下的、除了影像之外的那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息波动。窥天镜作为特制法器，不仅能记录影像，更能捕捉周围环境中极其细微的能量和神念残留。

片刻之后，凌清雪清冷的脸上骤然覆盖上一层寒霜！她敏锐地捕捉到，在灰魇说出“那条‘大鱼’，会不会真的上钩”这句话时，其神念波动中，夹杂着一丝极其隐晦、却带着明确“确认”与“引导”意味的反馈波动！这波动并非来自灰魇自身，而是仿佛回应着某种来自远方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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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他！”凌清雪声音冰冷，带着凛冽的杀意，“这道神念反馈，与之前密讯中的指引剑意同源！韩嵩！他不仅泄露了你们的行踪，更是在实时向灰魇确认，陈渊这条‘大鱼’是否已经入彀！”

厉锋闻言，虎目瞬间赤红，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韩嵩老狗！安敢如此！！令主待他不薄，堡垒上下视他为支柱，他竟勾结外敌，欲置令主于死地！此獠不除，天理难容！”

他猛地看向凌清雪，抱拳躬身，声音嘶哑却坚定：“凌仙子！令主昏迷，堡垒危在旦夕！厉锋恳请仙子，主持大局，清理门户！厉锋与暗刃残部，愿为前驱，万死不辞！”

凌清雪看着激动不已的厉锋，又看了一眼石床上气息微弱的陈渊，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决断。她知道，此刻堡垒内部恐怕已是暗流汹涌，韩嵩既然敢做到这一步，必然还有后手。必须尽快行动！

“厉锋道友，稍安勿躁。”凌清雪压下心中的杀意，冷静分析，“韩嵩既然身为内奸，在堡垒内部定然还有同党，甚至可能已经控制了部分阵法权限。我们若贸然返回，很可能落入他的陷阱。”

她沉吟片刻，道：“为今之计，需双管齐下。第一，我必须尝试联系星殒，它是堡垒阵灵，若能取得它的信任和支持，我们便能掌握堡垒阵法的主动权，至少能遏制韩嵩的部分手段。第二，我们需要一个能一举揭穿韩嵩、并能稳定堡垒人心的……铁证。”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面窥天镜上：“这面镜子记录的神念反馈，是铁证，但需要能让堡垒所有人都信服的方式呈现。而且，我们还需要知道，韩嵩接下来到底想做什么？他的最终目标是什么？仅仅是除掉陈渊，还是……要彻底掌控，甚至摧毁聚煞堡？”

就在这时，石床上，一直昏迷的陈渊，手指忽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他眉心处，那枚沉寂的星殒令，忽然散发出了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波动。

一个模糊、焦急，仿佛隔着无尽干扰的意念，艰难地传递出来，直接响在凌清雪和厉锋的脑海：

“警……告……堡垒……能量……异动……韩……启动……‘蚀星’……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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