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门仙途 第21章 治疗

夜深人静时，陈林坐在门槛上，摸出怀里的《引气诀》。月光如水，洒在泛黄的书页上。那些白天还晦涩难懂的文字，此刻竟隐约有了些眉目。他按照书中所述，尝试着调整呼吸，却突然听到屋内传来一声闷响。

冲进房间时，只见苏婉卿躺在床上用力抓着被子，脸部极其痛苦。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脸上，额上的冷汗在黑夜中晶莹反光。

"苏姑娘！"陈林慌忙上前。

"药...药效发作了..."苏婉卿咬着牙说道，声音里带着痛楚，“快扶我……坐起来”

陈林急忙上前帮忙∶“好…好的”，他将苏婉卿因痛苦而紧绷的身体扶了起来。

陈林担心的问了一句∶“苏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苏婉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胸口剧烈起伏，随后她就开始尝试控制体内的灵气。她能感觉到丹药化作一股热流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在不断安抚着暴乱的灵气，说是安抚也不准确，也可以说是抵抗，不过这种抵抗就刺激到了周围的经脉。这种撕裂般的痛楚反而让她安心——说明这确实是正品九阳丹。

约莫半盏茶时间，她终于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睁开眼时，发现陈林正蹲在床边，手里攥着汗巾却不敢碰她，活像只守着受伤雏鸟的麻雀。

"好多了。"她轻声道，看着少年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了一股暖意。

陈林挠挠头："苏姑娘，你没事就..."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站起来："粥要凉了！"

他小跑着端来温热的野菜粥，陶碗边缘还冒着丝丝热气——这是陈林特意又加热过一遍的。几片琥珀色的腊肉在粥面上微微颤动，油脂化作细小的金圈荡漾开来。

苏婉卿刚要伸手，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下意识攥紧了被角，指节发白。虽然九阳丹缓解了部分疼痛，但想要自如活动还为时过早。少女咬了咬下唇，睫毛轻颤着抬起眼：

"陈林..."她的声音比平时软了几分，带着些许难为情，"我...不太方便..."瓷白的脸颊浮起淡淡的红晕，"你...喂我可好？"最后一个字几乎含在嘴里，说完便低下头，盯着被衣服上的补丁出神。

陈林耳根顿时烧了起来。他僵硬地坐在床沿，舀起一勺粥的动作像是举着千斤重担。当勺子递到苏婉卿唇边时，他的手抖得厉害，粥水差点洒出来。

"烫..."苏婉卿轻呼，舌尖飞快地舔了下被烫到的唇瓣。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陈林手抖得更厉害了，他慌忙把勺子缩回来，笨拙地吹着气。

第二勺终于稳妥地送入口中。蜂蜜的甜香混着腊肉的咸鲜在舌尖绽开，苏婉卿惊讶地发现这粗陋的食物竟如此美味。她小口吞咽着，注意到陈林专注的目光落在她咽喉处，又急忙移开的样子，忽然觉得有趣。

大约半盏茶时间，喂粥的事情终于告了一段落。陈林擦了一下额头上因紧张而冒出的冷汗，心里想着∶这比我上次在黑雾谷迷路还煎熬。

陈林刚迈出半步，突然刹住脚步，转身时衣角带起一阵风，油灯火苗剧烈摇晃起来。"等等，苏姑娘..."他挠了挠后脑勺，指着床头那包药粉，"李伯给的这个外敷药...好像还没用"

苏婉卿闻言一怔，苍白的脸颊突然泛起异样的红晕。她下意识揪紧衣领，声音陡然提高八度："你、你先出去！"话一出口就牵动伤口，疼得她倒抽冷气。

陈林被这反应吓得倒后退了两步，差点撞翻身后的矮凳。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结结巴巴解释："苏…苏姑娘，你不要误会，我只想帮你..."

油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土墙上，随火苗轻轻摇曳。苏婉卿最后还是勉强同意了。

苏婉卿攥着衣领的手指节发白，声音细如蚊呐："...要先清洗伤口。"

陈林手忙脚乱地翻出半壶烈酒，粗陶酒壶在他手里哐当作响。当他用棉布蘸酒时，发现自己的手抖得比苏婉卿还厉害。

"我自己..."苏婉卿刚抬起胳膊就倒抽冷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最终认命般松开衣襟，露出染血的绷带。层层布料揭开时，陈林看见箭伤周围泛着不祥的紫色，像蛛网般在雪白肌肤上蔓延，不过比以前的黑紫色好多了。

当沾酒的棉布触到伤口时，苏婉卿猛地仰起头，脖颈拉出脆弱的弧线。她死死咬住下唇，将痛呼硬生生咽回去，只在喉间溢出小兽般的呜咽。

"忍忍..."陈林手抖得几乎拿不稳药粉，褐色的粉末撒了一小半在被褥上。他熟练的地将剩余药粉敷在伤口处，指尖不小心擦过少女温热的肌肤，但立刻像被烫到般下意识缩回。

苏婉卿突然抓住他手腕："要...要揉开..."她闭着眼睛，睫毛颤动如风中的蝶，"否则药效不入经络..."

陈林喉结滚动，终于用掌心轻轻覆上伤口，开始熟练的揉着药粉。药粉接触皮肤的瞬间，苏婉卿浑身绷紧，指甲深深陷入他手臂。他忍着痛一圈圈揉开药粉，看着青紫的瘀痕渐渐被褐色药末覆盖，像初春积雪消融后露出泥土。

"好了..."陈林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衣衫已被汗水浸透。他正要包扎，却见苏婉卿已经脱力般瘫软下来，散开的青丝铺了满枕，衬得脸色愈发苍白。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在刚包扎好的伤口上。包扎好的那一刻，陈林注意到那紫色好像褪去了一些。

忽然，虚弱的声音从苏婉卿嘴中传出："明日...我开始指点你修行”，顿了顿，又补充："再教你认经脉穴位，算作...喂粥的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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