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司马懿书》如野火般传遍北疆时,陈烬正在田间与老农一起查看冬小麦的长势。
他听着社员们热烈的讨论,忽然对随行的卫恒说:"还不够。我们要把道理说得更透。"
三日后,赤火公社各根据地同时收到了一份新的文书——《生产关系决定论》。这篇用大白话写就的文章,很快就被社员们称为"劈开迷雾的雷霆"。
"司马之谬,在见物不见人,见数不见制。"
文章开篇这十五个字,就像一柄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陈烬用最朴实的语言写道:
"司马懿整天说天地生粮有限,可他为什么不说说——为什么同样的天地,曹操境内的佃户辛苦一年只剩糠秕,而咱们北疆的社员家家都有余粮?"
他打了个生动的比喻:
"这就像同一个磨盘,在曹操那里,磨出来的面粉十成有八成都被地主、官府拿走了,只剩下麸皮给推磨的人。而在我们这里,推磨的人自己就是磨盘的主人,磨出来的面粉自然够吃还能存。"
接着,文章直指问题核心:
"不是粮食养不活人,是曹操的租税、士族的兼并夺走了活命之粮!"
陈烬用一个个鲜活的例子来说明:
"在邺城,一亩地收一石粮,佃户要交七斗租。在我们北疆,一亩地收一石八斗,社员交两斗公粮,还剩一石六斗。
在许昌,一个铁匠打一把锄头,赚的钱还不够买三升米。在我们赤火工坊,一个工匠的工钱能买三十升米。
这难道是天地对北疆特别仁慈吗?非天独厚,制度不同耳!"
文章最精彩的部分,是陈烬对"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阐述:
"人说'人多好种田',这话只对一半。在曹操那里,人越多,地主收的租越多,百姓反而越穷。为什么?因为那种制度就像一条锁链,把种田人的手脚都捆住了。
而在我们这里,人人为自己种田,新农具、新技法推广得快,水利修得勤,同样的地能多打五成粮。这就是'制度解放了人力'的道理。"
他继续深入:
"司马懿把人口当成负担,是因为在他那个世界里,人口确实成了负担——但不是对天地的负担,而是对剥削制度的负担!养活一个不劳而获的士族,需要十个农民饿肚子;而在我们这里,一个劳动者能养活全家还有余力帮助邻里。"
文章的结尾,陈烬写下了一段后来被无数人传诵的话:
"天地生财确实有数,但这个'数'不是死数,是会变的数。当我们打破旧的生产关系,建立新的生产关系时,这个'数'就会变大。从一石变一石八斗,从养十人变养二十人。
所以,限制我们的从来不是天地,而是人自己造出来的制度。要解决吃饭问题,不是要去限制人口,而是要去改变制度!"
这篇檄文传到邺城时,司马懿正在与程昱议事。读完最后一句,他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清亮的茶汤漾出波纹。
"见物不见人,见数不见制......"司马懿轻声重复着这句话,良久不语。
而在此刻的北疆,一个老农在夜校里听着卫恒讲解这篇文章,忽然一拍大腿:
"我明白了!咱们现在能吃饱,不是因为老天爷开眼,是因为咱们自己当家做主了!"
雷霆一击,已经劈开了千年迷雾。而真理的光芒,正照亮每一个普通人的心灵。
暮春三月,一队特殊的客人踏上了北疆的土地。
他们是来自曹魏境内的士子与商人,应赤火公社"事实见证"之邀前来参观。
领头的是一位颍川名士,临行前曾对友人笑言:"且去看看这些逆天而行者,如何自取灭亡。"
然而第一站,就让所有访客陷入了沉默。
站在新建的"永丰仓"前,望着那如山堆积的粮垛,颍川名士的手微微发抖。
仓吏正指挥着社员们将新收的春麦入库,唱数的声音在巨大的仓廪间回荡:
"第九垛,三千石整——"
"这...这只是一个县的粮仓?"一个商人忍不住问道。
"不,"陪同的徐文平静回答,"这只是三个公社的共用粮仓。"
在接下来的行程中,更多的震撼接踵而至:
在新建的集市上,商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社员用"工分券"自由兑换货物,从布匹盐铁到农具种子,应有尽有。
一个老农正用余粮换新犁,笑呵呵地说:"旧犁还能用,但合作社说换新犁能多打粮。"
在公社学堂里,士子们听见农家孩童朗声诵读:"人定胜天,勤能补拙..."窗外,更大的校舍正在兴建。
但最有力的反驳,来自田间地头。
当那个颍川名士终于忍不住,拉住一个正在歇息的老农问道:"老丈,北疆真能人人吃饱?"时,老农用粗糙的手指指向天地:
"你看这天,和曹操那边不是同一个天?你看这地,和士族老爷的地不是同一片地?"他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门牙的豁口,"一样的天,一样的地,公社来了能吃饱。为啥?因为咱们给自己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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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赤火汉末魂请大家收藏:()赤火汉末魂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这话如惊雷般在所有访客心中炸响。
孟瑶适时引导众人走进正在春耕的田野。她指着一望无际的麦田说:
"三年前这里还是荒地,现在养活了三万人。不是天地变了,是种地的人成了土地的主人。"
她带着访客参观新建的水渠,社员们正在用改良的水车引水:
"在曹境修渠要征发民夫,在这里是社员自愿出力,因为浇的是自己的田。"
在工坊区,一个来自冀州的商人摸着新出的铁犁连连赞叹:"这等精铁,在邺城只有军中能用得起。"
工匠笑道:"我们改良了炼铁法,现在一个工坊出的铁,够全北疆用还有余。"
夜幕降临时,访客们被安排住在社员家中。那个颍川名士与收留他的老农对饮,听他说起往事:
"我爹当年在谯郡给曹家种地,饿死在逃荒路上。现在我三个孙子都在上学堂认字..."
名士一夜未眠。
临别时,这些曾经的怀疑者个个神色凝重。商人们在计算着合作的可能,士子们则小心收藏着在北疆收集的种种见闻。
最令人动容的一幕发生在渡口。那个颍川名士突然向徐文深深一揖:
"先生,请转告陈社长:我们看到的不是奇迹,是道理。"
当船只驶离北疆,这些"活着的证明"将随着他们的足迹,传遍大江南北。而那个老农的话——"一样的天,一样的地,公社来了能吃饱",成了最朴素也最锋利的武器,正在无声地撕裂着司马懿精心编织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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