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擂鼓三通聚虎狼,黄岗阵演玄机藏。
忽闻脂粉惊风起,暗引孽缘入彀忙。
上回书说到,西门庆虽得了白仁兴这诡计百出的军师,筹谋团练如虎添翼,然其心腹大患,仍缺一员能震慑群雄、操演兵马的总教头。那“增髓丹”霸道药力催逼下的雄心,如火如炽,片刻难耐。应伯爵这“花算盘”,最是善解人意,与那蛰伏于回春堂的“白先生”白仁兴一番密议,一条引龙出渊的妙计便递到了西门庆面前。
“我的爷!”应伯爵腆着肚子,唾沫横飞,“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不效仿那瓦市勾栏,摆下个大大的英雄擂?彩头嘛,就定百两雪花纹银!再请谢希大、牛三,还有新近补了副都头缺的王魁,三位好手做台主。规矩也改改,第一轮,须得连赢了这三位台主,方有资格成为擂主,再由其他人上台厮杀,为期五天,赢者通吃,最终魁首,便是那总教头的不二人选!如此层层拔擢,筛出的必是沙里真金!”
白仁兴捻着鼠须,三角眼精光闪烁,阴恻恻补充道:“东翁明鉴,此计有三利:其一,显我招贤诚意,声名远播;其二,三位台主各有所长,连过三关者,必是技压群雄;其三,连环赛制,考校的不止是武艺,更是耐力、心智与临机应变之能,方是领兵教头所需!”
西门庆闻言,如拨云见日,连日因教头难寻的愁云一扫而空,抚掌大笑:“妙!妙极!二位真乃吾之卧龙凤雏!便依此计而行!”当即拍板,擂台就设在清河县那片开阔校场坝。突然又灵机一动,有了借机发财的念头:“放开赌局押注,巧设名目抽头”。白仁兴应伯爵闻言,合掌叫好。分头安排,不在话下。
消息借西门庆在县衙的威势,拉上吴衙内吴天德撑门面,加上应伯爵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巧嘴,不几日便如野火燎原,传遍了清河附近州县——“清河西门官人,悬百两白银,设三关英雄擂,诚邀天下豪杰,夺魁者聘为缉捕教头!”
开擂之日,正是小暑,恰巧阴阴之天,难得凉爽。农事稍闲,十里八乡,各色人等,齐聚校场。只见得人声鼎沸,几无立锥之地。擂台高耸,彩旗猎猎。那擂台是用粗木搭的,高三丈,四周用彩绸围得严实,台顶飘着"尚武"二字的大旗,旗子是用上等的苏绣,被风一吹,猎猎作响。西门庆、吴衙内端坐北面高台,白仁兴、应伯爵侍立左右。台下摆着八张方桌,专给乡绅富户坐,桌上摆着瓜子、蜜饯、金华酒,一座收三两纹银;两边赌局林林。凡交白银十两者,可设赌局一处,自由开局;四周搭着草棚,挤满了卖梨膏糖的、说评书的、卖炊饼的,连卖花担子都支了,插着茉莉、素馨,香气混着人声,直往天上窜,每摊位纳碎银一两。巧名目为筹备缉捕基金,以资遭灾受盗之补益。实为以擂积资,蓄金备用。
台主三人:头一位“铁臂膊”谢希大,生得五大三粗,赤着膊,露出满背的汗毛,活像个黑塔,据说双臂有千斤之力,会使两路"黑虎拳";第二位“莽金刚”牛三,满脸横肉,眉间刀疤凸凹,性烈如火,拳脚刚猛无俦,吹嘘是金刚不坏之身;第三位新补的副都头王魁,唤名“乌梢蛇”,使得一手好棍棒,身法灵动,心思也较谢、牛二人活络些。
三位台主赤膊立于擂台三角,筋肉虬结,顾盼自雄,尤其谢希大、牛三,赢得台下阵阵喝彩。
应伯爵摇着湘妃竹扇,站在台侧扯着嗓子喊:"列位看官!西门官人说得分明——不论僧道军民,但有些武艺的,都可上台比试。头场赢的赏五两银,连胜三场的赏五十两,最后夺魁者,直接送一百两雪花银,聘为缉捕教头!每日巳时启擂,酉时收庄,时辰己到,开擂!"这话说得人潮涌动,近处的摇旗呐喊,远处的攀树遥观,都在争相一睹为快。
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登台者络绎不绝。有那江湖卖解的,花拳绣腿,被谢希大蒲扇般的大手一拨一送,便如断线风筝般摔下台去;有那练硬功的莽汉,硬接牛三几记开山拳,口喷鲜血,踉跄败退;亦有棍棒好手,堪与王魁缠斗数十回合,却难逃被寻隙点中穴道,酸麻落败的结局。四日下来,擂台之上呼喝震天,却无一人能连克三雄,更遑论那后几场连环赛了。西门庆面上沉稳,指节却在案几上轻轻敲击,显是心中焦躁。
第五日里,日头偏西,看客已有倦怠,西门庆已不抱希望,正准备草草收场。忽地上来个和尚,自称"铁臂禅师",使一对青铜戒刀,刀身刻着"降妖伏魔"四个字,刀背还嵌着磁石,说是能吸人兵器。
"和尚且看洒家的拳头!"谢希大吼了一声,抡圆了胳膊就砸过去。那禅师不慌不忙,左手一架,右手斜削,竟把谢希大的拳头引到左边,反手一掌削向他手腕。谢希大慌忙缩手,却被掌风刮得耳朵生疼。两人斗了十余回合,谢希大渐渐招架不住,被禅师一掌劈在左肩,踉跄着退下台,疼得直咧嘴:"这秃驴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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