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赣大桥的钢纹布防滑工程验收报告刚送到指挥部,纸页上还带着油墨的温热,启轩的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有些陌生,接起一听,是王富贵的助理,语气客气得反常,“柳工,我们王总想亲自登门拜访,说有合作的事想跟您聊聊。”
“合作?”赵队长刚泡好的茶往桌上一墩,搪瓷缸子磕出脆响,茶叶沫子溅到报告上,“这老狐狸准没安好心!上个月还在建材市场散布谣言,说咱们的钢构用了回收料,害得甲方差点停了咱们的款。现在跑来谈合作?我看是想借着拜访的由头,打探咱们钢纹布的技术底细!”
启轩没说话,手指摩挲着报告上的验收结论,划过“摩擦系数达标率100%”那行字,指腹能感觉到纸页微微的凸起。
他想起上周去西南钢铁厂考察时,周厂长递烟的手还在抖,“王富贵那厂子快撑不住了,那条上世纪的旧轧钢生产线,连普通螺纹钢都轧不匀,前阵子接了个市政栏杆的订单,因为精度误差太大被甲方退了货,光违约金就赔了五十万,工人的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
“让他来。”启轩放下报告,目光透过窗户落在远处的桥体上,正午的阳光照在钢纹布铺设的桥面上,泛着细密的银光,“正好让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经得住检验的技术。”
王富贵来的那天,穿了件明显不合身的深灰西装,袖口磨得起了毛边,像是从箱底翻出来的旧物。
他跟着启轩走在钢纹布铺设的观景台上,脚下的防滑纹路随着脚步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踩在细沙上。
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下,弯腰用手指按了按布料表面的纹路,那纹路是用废钢渣提炼的纤维织成的,带着金属的冷硬,却又有布料的韧性。“这面料……真是用废钢渣做的?我上次听人说,还以为是吹牛。”
“不仅是面料,”启轩调出手机里的生产线视频,画面里机械臂正精准地切割钢纤维,“西南钢铁厂的设备改造方案,我们团队也出了力。您看这组数据,改造后他们的钢构精度能控制在0.1毫米以内,比改造前提升了三倍。”
王富贵的眼睛直了,瞳孔里映着手机屏幕的光。他的厂子最近就卡在精度问题上,一批给市政工程做的栏杆钢件,因为误差超过0.5毫米被拒收,堆在仓库里像座小山,五十万违约金压得他夜夜失眠。
他干咳两声,手不自觉地扯了扯西装领口,语气里带着难得的局促,“柳工,不瞒你说,我那厂子……真快转不动了。工人跟着我干了十几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散了伙。”
走到主塔下,启轩指着正在作业的智能焊接机器人,机械臂灵活地摆动,焊花像金色的雨点儿落在钢件上。“这是我们和高校合作研发的智能焊接系统,焊接效率是人工的三倍,误差不超过0.05毫米。王总要是信得过,我们可以用技术入股,帮你改造生产线——设备不用全换,只升级控制系统,成本能降一半,三个月就能投产。”
王富贵猛地停下脚步,西装领口歪到了一边,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衬衫。
他盯着机器人手臂下流淌的焊花,忽然想起十年前在原材料供应站的工地,自己为了抢工期偷偷用了次品钢筋,被启轩的父亲柳加林当场揭穿,老柳当时气得发抖,指着他的鼻子说“建桥的料敢掺假,你夜里睡得着觉?”
那时他只觉得柳加林“死板”,不懂变通,如今看着眼前精准到毫米的焊接,才明白真正能在行业里立住脚的,从来不是投机取巧的小聪明。
“你们图什么?”王富贵的声音有些发哑,像被砂纸磨过,“我们斗了这么多年,从原材料抢拍到工程竞标,没少红过脸。你帮我改造生产线,就不怕我东山再起,回头跟你抢生意?”
“怕。”启轩笑了,眼角的纹路里盛着阳光,他指着远处连绵的厂房和高耸的塔吊,“但我更怕这个行业烂掉。您的厂子有三百多个工人,他们要吃饭,要供孩子上学,要给老人治病。把技术做好了,标准提上去了,大家都有饭吃,才是真的赢。要是为了抢生意互相拆台,最后只会一起垮掉。”
王富贵看着启轩年轻却沉稳的脸,忽然想起柳加林当年说过的话:“建桥不是搭积木,得一块砖一块砖实打实地砌,少一块砖,桥就可能塌。”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烟盒,想抽支烟,手指顿了顿,又塞了回去,上前一步攥住启轩的手,掌心的老茧硌得人发疼,“柳工,我信你。明天我就让技术员过来,设备图纸、生产线数据,你要啥给啥,全听你调遣。”
而在同一时刻,敦煌的“飞天系列”宋锦刚在巴黎时装周掀起一阵热潮,展厅里的柔光映着宋锦的金线,像把千年的月光织进了布料里。
悦昕的邮箱提示音突然响起,点开一看,发件人竟是白薇薇。邮件里没有了往日阴阳怪气的嘲讽,只有一份详尽的欧洲市场分析报告,从消费者偏好到关税政策,数据细致得像用绣花针绣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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