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在古代混上了公家饭 第16章 月夜杀机

林凡以“处理族务，稳固学田”为由，暂时留在了林家村。他白日里如常巡视学田，与村塾先生商讨课业，或是与族老们商议村中事务，姿态从容，仿佛全然沉浸在衣锦还乡的荣光与琐碎之中。

然而，暗地里，他的调查已然展开。他借着回忆老猎户往昔、关心其身后事的名义，向村中几位与老猎户稍有来往的老人打听情况，重点询问四年前甲辰年秋天，老猎户“意外”坠崖前后，村中或附近是否有过什么异常。

起初，老人们只是唏嘘，说老徐头性子孤拐，出事前那段时间似乎心神不宁，常一个人喝闷酒，有时还念叨些听不清的胡话。线索寥寥。

转机出现在一次与村里最老迈的鳏夫林老拐的闲谈中。林老拐年轻时也曾跑过船，与老猎户算是旧识。

“……甲辰年啊，”林老拐眯着浑浊的眼睛，敲着旱烟袋回忆，“那年秋天，雨水特别多，官道上都不太平。老徐头出事前……好像去过一趟镇上，回来后就有点不对劲。有天晚上，他摸黑来找我喝酒，醉醺醺地说……说什么‘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黑吃黑，要灭口’……还提到……‘鬼面人’在‘老地方’碰头……”

鬼面人！老地方！

林凡心中剧震！这与那“鬼首”令牌隐隐对应！“老地方”是哪里？

他不动声色，又给林老拐斟上一碗酒，引导着问：“老拐叔，徐叔说的‘老地方’，会是哪儿？你们当年常去的地方？”

林老拐醉意朦胧，含糊道：“我们……我们那会儿能去哪儿？不是后山那个破败的山神庙……就是镇子西头那个早就废了的……码、码头仓库……”

山神庙！废弃码头仓库！

林凡将这两个地点牢牢记在心中。

是夜，月黑风高，乌云蔽月。林凡换上一身深色短打，将那块“鬼首”令牌和纸条小心藏好，又揣上一把锋利的柴刀和几样自制的防身小物件，如同鬼魅般潜出村子，直奔后山那座早已荒废、平日人迹罕至的山神庙。

他选择先探山神庙，因其地处偏僻，更符合“碰头”的隐秘性。

山路崎岖，夜枭啼鸣，更添几分阴森。残破的山神庙在黑夜里如同一个匍匐的巨兽，庙门歪斜，蛛网遍布。

林凡没有直接进入，而是伏在庙外的灌木丛中，屏息凝神，仔细观察了将近半个时辰，确认内外并无动静，这才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到庙墙下，从一个破损的窗户翻了进去。

庙内更是破败，神像倒塌，供桌腐朽，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霉烂的气味。月光偶尔从破洞的屋顶投下几缕惨白的光束，映照出满地狼藉。

林凡借着微光，仔细搜寻。他在倒塌的神像底座后发现了一些凌乱的脚印，似乎近期有人来过！在供桌下的角落里，他更是摸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件——半截被踩灭的、质量相当不错的烟斗！这绝非村民所用之物！

就在他拿起那半截烟斗，心中惊疑不定之时——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利刃划破空气的锐响自身后袭来！

林凡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几乎是凭借本能，他猛地向前一个翻滚！

“夺！”一声闷响，一枚闪着幽蓝寒光的飞镖，深深钉入了他刚才所在位置的腐朽柱子上！镖尾兀自颤动不已！

有埋伏！

林凡心头一寒，对方竟然早就埋伏在此！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巧合？

不容他细想，黑暗中，两道矫健如豹的身影已从庙梁上和残破的帷幔后扑出，手中钢刀带着凛冽的杀意，直取他的要害！动作干净利落，配合默契，绝非普通毛贼，而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林凡虽有些拳脚功夫，又经历过心智磨砺，但面对这等专业杀手，顿时落入下风。他只能凭借灵活的身法和庙内复杂的地形狼狈躲闪，柴刀与对方的钢刀碰撞，溅起零星火花，震得他手臂发麻。

“你们是什么人？！”林凡厉声喝道，试图扰乱对方心神。

对方却一言不发，眼神冰冷如霜，攻击愈发狠辣刁钻。一招“横扫千军”直劈林凡下盘，另一人则趁机封堵他侧翼，刀光如网，将他笼罩。

林凡险象环生，左支右绌，手臂、肩头已被划开几道血口，火辣辣地疼。他心知久战必死，必须突围！

他猛地将手中那半截烟斗砸向一名杀手的面门，趁其下意识闪避的瞬间，身体如同泥鳅般向庙门方向滑去。另一名杀手反应极快，刀锋一转，直刺他后心！

眼看就要被刺个对穿，林凡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怀中那枚徐阶所赠的“察”字腰牌！他猛地回身，不再躲闪，反而将腰牌高举，运足中气，模仿着官差的口吻暴喝道：“大胆！本官乃御史台暗巡！尔等安敢行刺？！”

这一声暴喝，在寂静的破庙中如同惊雷炸响！

那两名杀手显然没料到这一出，动作明显一滞，看向那枚在微弱光线下依稀可辨的腰牌，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和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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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抓住这电光石火的空隙，不再恋战，用尽全身力气撞向那歪斜的庙门！

“轰隆！”本就腐朽的庙门被他硬生生撞开，木屑纷飞。他一个踉跄冲出庙外，不顾一切地向着山下黑暗的丛林亡命奔去！

身后传来杀手愤怒的低吼和急促的追赶脚步声。

林凡不敢回头，将现代越野跑的一些技巧发挥到极致，借助树木、岩石掩护，在崎岖的山林中 zigzag 狂奔。冰冷的山风刮过脸颊，伤口传来的剧痛和死亡的威胁，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直到力竭地靠在一棵大树后，剧烈地喘息，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月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下清冷的光辉。他检查了一下伤势，多是皮外伤，虽流血但不算致命。他撕下衣襟，草草包扎。

回想起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林凡心中寒意更盛。对方的目标明确，就是冲着他来的！而且，对方认识御史台的腰牌！这意味着，这些杀手背后的势力，绝非寻常地方豪强，很可能与官场，甚至是能接触到朝廷监察系统的高层有关！

自己调查“甲辰漕银”和“鬼首”令牌的事情，可能已经泄露！又或者，自己这个新科解元，因为之前的周安案和徐阶的赏识，早已进入了某些人的视线，此番回乡，正好给了他们下手的机会！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意味着他此刻已身处极大的危险之中！

林家村，不能再待了！不仅是为了自身安全，更是为了避免牵连无辜的村民。

他必须立刻离开！但在离开之前，他需要将计就计，制造一个假象。

林凡忍着伤痛，绕了一个大圈，在天色将明未明之时，悄然回到了林家村附近。他没有进村，而是将自己弄得更加狼狈，然后故意在通往镇子的路上，被早起的村民“发现”。

“解元公！您这是怎么了？！”村民看到他满身血迹、衣衫破烂的样子，大惊失色。

林凡装作惊魂未定，气息微弱地说：“昨夜……昨夜去临县访友，归来途中……在……在黑风岭遇到了劫道的强人……幸得……幸得路过商队相助，才侥幸逃脱……”

他刻意将地点说成是远离林家村和山神庙的黑风岭，并将遇袭性质定义为“抢劫”，以此迷惑可能的暗中窥视者。

消息瞬间传遍全村，林三爷等人慌忙赶来，又是请郎中，又是烧热水，村里一片紧张与愤慨，纷纷咒骂那该死的强盗，竟敢劫持解元公！

林凡躺在床榻上，接受着郎中的诊治和村民的关怀，心中却冰冷如铁。

这场突如其来的月夜杀机，如同一次淬火，虽险死还生，却也彻底烧掉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前方的路，比他想象的更加凶险。这“鬼首”之谜，这“甲辰漕银”之案，他已无法置身事外。

他望着窗棂外渐渐亮起的天空，眼神锐利如刀。

京城，必须去了。而且，要带着这满身的谜团与杀机，去会一会那隐藏在幕后的，真正的大鳄！

这场冲突，不仅没有吓退他，反而激起了他无穷的斗志与决心。潜龙在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后，将带着更锋利的爪牙，闯入那波涛汹涌的帝京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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