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心棠嚇得心跳漏了一拍,以为萧迟要把她和他的那点破事说出来。
但很快反应过来,萧迟只不过是隨便起个话头,让她有理由开口,给他提示。
可这个人真的很坏,隨便起个话头,他不起別的,非要说这些引人遐想的话,是觉得她的命还不够惨,非要说些刺激的来嚇她吗?
这话让她怎么接,怎么给提示?
脑子飞快转动,姜心棠最终咬了咬牙,豁出去了,“说吧,您已经替我瞒了那么久,就算现在被我继父知道,他想打死我,就让他打死吧。”
长公主敏感:“你刚从北疆回来不久,跟她又不熟,你跟她之间什么秘密?替她瞒了什么?”
萧迟不答,看姜心棠。
姜心棠赶紧匍匐下去,“我给继父下泻药,制迷药对付继父,被王爷发现了,王爷要去揭发我,我害怕,苦苦哀求,王爷答应放过我,替我保密!”
“你还会制迷药?你献给本宫治旧疾的药,其实是你自己所制,並非你生父…”
“韵华!”太后打断。
长公主闭了嘴。
姜心棠也不敢再开口了,匍匐在地上,不敢直起身子。
“外祖母,您別看她跟只猫儿似的,好像很怕人,其实胆子大得很。”萧迟语气亲近,调侃。
“哦,北定王很了解她?”太后意有所指。
“敢偷偷给我三叔下泻药,制迷药对付我三叔,外祖母您说这胆子大不大?”
萧迟慵懒,自然。
“孙儿就是先前发现她制迷药,才听到母亲用了她给的药,就认定药是她自己所制,没向母亲问清楚,就急急派人去刨坟,但救了人后才知道,她原来只会制些简单的药,孙儿白救她了。”
说完还问长公主,“母亲怎么把人带到宫里来了,京中人人皆知她被活埋,您把她带回来,岂不是要把人嚇死,还是送回庄子里吧。”
“是哀家召她入宫的。”太后声音有些冷了,看姜心棠,“你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证明不了,那刚才的话就是编出来提示萧迟的。
姜心棠立即说了个日期和药铺名。
“民女去这家药铺买的药,那些制迷药的药材售卖是需要登记的,泻药当晚民女就给继父下了,太后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这家药铺查,也可以宣民女的继父入宫来问话,那天晚上是不是泻了一夜肚子!”
太后立即派了两拨人出去,一拨去萧国公府,一拨去药铺。
去药铺那拨人先回来,说药铺登记著那天確实有人买了两种制迷药的药材。
药材名和数量也与姜心棠说的对得上。
接著,萧廷文也被传入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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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问及某日某夜是不是泻了一夜肚子,萧廷文细想了一下时间,有些难为情说是。
但说完后,很不解地壮胆问太后为何知道他泻肚子。
太后优雅喝了口茶,“这个问题,萧三爷得问自己的继女。”
萧廷文这才看到一直跪著的姜心棠,“你、你怎么还活著?”
惊讶过后,立即反应过来,“是你给我下的药?”
气得上前就要打姜心棠。
“三叔。”萧迟沉声喝,“这是太后宫里。”
萧廷文嚇住,悻悻收回手。
但愤怒难消,质问姜心棠,“你这死丫头,为何要下泻药害我?”
姜心棠牙一咬,“因为你偷看我洗澡!”
眾人譁然。
“你胡说八道什么!”如此败坏他的名声,萧廷文哪里忍得了,又要打姜心棠。
姜心棠扬起脸,警告地望著萧廷文,不然要我说你把我送老尚书床上吗?
老尚书虽然已经死了,但除了聚眾淫乐,手上还犯了人命、结党贪腐,萧廷文可不想再跟老尚书沾染上关係。
他现在可是协助大理寺的功臣,要是被人知道他把姜心棠送老尚书床上,他更加被人唾弃,功劳还可能没了,沦为老尚书的同犯。
萧廷文可不捨得这功劳,更怕沦为同犯,虽然觉得冤,却不得不咬牙默认下!
“既然给你继父下了泻药,你为何还要制迷药对付你继父?”太后问。
“他能偷看我洗澡,就有可能偷溜进我房间,我害怕,制迷药,是为了防他。”
萧廷文快气死了。
其他事,他有做。
这事,他没有!
可想辩解,姜心棠就又投去警告的眼神。
“迷药呢?”
“嫁去肃王府冲喜时,以为用不上了,就都销毁了。”
到此,一切说辞合情合理,没有任何漏洞。
太后知道再质疑下去也无用了,她懒懒起身,藉口乏了,遣了眾人出宫去。
宫人扶太后去休息。
王公大臣的妻眷起身退出去。
长公主也起身准备离开,萧迟突然说:“刚才入宫,看到启公公往太医院那边去,不知舅舅是否身体不適,要去传太医。”
长公主一听,急匆匆就离开了。
萧迟也起身,往外走。
姜心棠见状,赶紧起来,紧跟在他身后。
到了宫门外,萧迟长腿一跨,上了马车。
姜心棠低垂著头,立在马车外头,不敢上去。
从太后宫里出来的那些王公大臣的妻眷,此时也都还在宫门口。
她们看到北定王的马车往前行去,萧家那个继女,可怜巴巴地跟在马车后面一路小跑跟著。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马车刚拐到没有人的巷子,马车就停了,手下跳下马车,到一旁守著。
车帘子掀起,萧迟命令,“上来。”
姜心棠提著裙子,一只脚才踏上车板,就被里头伸出来的手,拎进了马车里。
姜心棠一头撞入他怀中。
鼻间掠过他身上独属的清洌气息,她心扑通狂跳,忙伸手抵住他胸膛。
萧迟裹住她下巴,抬起,“还想回南郊庄子吗?”
姜心棠猛摇头,“不想!”
“想死吗?”
“不想!”
“去本王给你安排的宅子,以后都留在本王身边,本王救你。”
榕阳县是回不去了。
若不答应萧迟,她就只有重新被送回南郊庄子,或被长公主直接杀掉这两种结局。
姜心棠想都没想,岔开腿就坐到萧迟腿上去,主动送上自己的唇去吻他。
萧迟一把將她摁到怀里去,胸腔鼓盪,嗓音暗哑,“说你胆子大得很,一点都没错,当街就敢勾引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