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日军特高课秘密据点。
鹫冢少佐看着“灰雀”发来的关于“眼睛”计划失败、“蜻蜓”被捕、以及仙霞岭内部开始严厉清洗的电文,独眼中闪烁着阴鸷与恼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宋希濂…… 果然 是 块 难啃的 骨头。 不过, 这样 才 有意思。” 他对身旁侍立的副官道:“命令 ‘灰雀’, 启动 ‘B’ 预案。 ‘影武者’ 继续 静默, 等待 新的 指令。 通知 陆军 和 海军, 对 仙霞岭 的 封锁 和 压力, 不能 放松。 另外, 通过 我们在 重庆的 渠道, 散播 消息, 就说 宋希濂 部 损失惨重, 内部 不稳, 急需 援助, 但 有 通共 嫌疑, 援助 物资 可能 被 转移 给 八路军…… 给 蒋 先生 和 他的 部下们, 找点 事情 做做。”
重庆,军统局。
戴笠看着关于“蜻蜓”落网、供出部分密码以及仙霞岭损失惨重的详细密报,以及另一份来自上海、语焉不详的关于宋希濂“通共”嫌疑的匿名情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一石二鸟啊。 日本人 这 是 在 给 我们 上 眼药。 告诉 我们在 仙霞岭的 人, ‘蜻蜓’ 的 密码 要 充分利用, 看看 能不能 反向 监控 ‘灰雀’。 对 宋希濂, 继续 观察, 既要 防备 他 坐大, 也 不能 让他 真的 被 日本人 灭了。 必要时候, 可以 给 点 甜头, 但 要 让他 知道, 这 甜头 是 谁 给的。 另外, 对 那 批 即将 启运的 侨胞 物资…… 想想办法, 看看 我们 能不能 也 插一手。”
延安。
“仙霞岭的同志打得很苦,也打得很巧。挫败轰炸,清除内奸,难能可贵。但他们面临的物资困难是现实的。通知我们在苏北、浙东的部队和地下组织,尽最大努力,协助转运侨胞物资,或在可能的情况下,向仙霞岭支援一批他们急需的军工原料和药品。同时,提醒他们,要特别注意国民党顽固派可能趁机制造摩擦,或截留、拖延援助物资。在宣传上,要大力声援仙霞岭军民的英勇抗战,揭露日寇的暴行和诱降阴谋。”
香港,陈嘉佑处。
老人看着宋希濂发来的、详细列明急需物资清单和坦诚目前困难的电文,老泪纵横,对几位侨领道:“诸位 都 看到了, 前方 将士, 是在 用 血肉之躯, 为我们 守 国门! 他们 现在 缺衣少药, 我们 在 后方, 岂能 坐视? 老夫 就是 倾家荡产, 也要 把这 批 物资 送进去! 原定 走 温州 的 线路 风险 太大, 我 看, 是不是 可以 尝试 走 福建 泉州 或 漳州 的 小路, 虽然 更远 更险, 但 或许 日军 封锁 稍松。 另外, 可否 通过 英国 或 美国 的 商船, 以 慈善 物资 名义, 运到 上海 租界, 再 想法 转运? 无论 如何, 必须 再 努力 一次!”
仙霞岭根据地,某处隐秘山涧。
一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身影,如同磐石般坐在湿润的岩石上,望着潺潺流水。雨水顺着他消瘦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汗。正是失踪的沈文渊。他看起来比之前憔悴了许多,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任务失败的挫败,有对自身处境的忧虑,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茫然。
他从贴身处取出一个比之前那个更小巧、更精密的微型电台,犹豫了很久,最终,没有开机。他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掏出那本已经被雨水浸湿卷边的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那里用铅笔素描着一张小女孩 的画像,笑得天真无邪。画像旁边,写着一行娟秀的日文:“爸爸, 早点 回家。 —— 樱”
沈文渊(或者说,他的本名杉本文雄)的手指轻轻抚过画像,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低吼。雨水更急,山涧水声轰鸣,淹没了一切声响。
根据地指挥部,机要通讯室。
深夜,大部分人都已休息。值夜班的译电员小孙 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准备起身倒杯水。就在这时,他面前那台专门监听特定频率的备用电台,指示灯突然轻微 地、有规律 地闪烁 了三下,然后归于平静。闪烁的节奏,非常奇特,不像已知的任何电台信号。
小孙愣了一下,以为是机器故障或干扰。他检查了一下设备,一切正常。他犹豫着,是否应该把这个无关紧要的异常记录下来。最终,他还是在值班日志上简单记了一笔:“7月26日,凌晨1时20分许,3号备用监听机指示灯异常闪烁三次,疑为静电干扰。”
他并不知道,这三下闪烁,是一个沉睡的幽灵,在收到遥远的、来自“灰雀”的、用只有“他”才能识别的特殊方式发送的“B预案启动,继续静默,等待唤醒”的指令后,所做出的、本能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确认回应。
这个幽灵,此刻正以某种身份,平静地“沉睡”在指挥部,或者根据地的某个角落。他(或她)可能是任何人。他的“眼睛”在“蜻蜓”落网后一度闭上,但现在,“灰雀”的指令意味着,他可能即将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刻,再次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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