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衍万古 第20章 第一道术

致命的腥风，扑面而来。

黑风狼那锋利的爪牙，在昏暗的峡谷中，折射出森冷的寒光，几乎已经触及林默的面门。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一个炼气初期修士手忙脚乱的致命扑杀，林默的眼神，却平静得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他的身体，在这一刻，仿佛完全摆脱了紧张和恐惧的束缚，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如同被最精密的仪器计算过。

就在狼爪即将及体的瞬间，他动了。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有些慢条斯理。他只是简单地向左侧横移了一小步，同时身体微微后仰。

就是这看似简单的一步，却妙到毫巅。

“嗤啦！”

黑风狼那势在必得的一爪，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划过，凌厉的劲风，甚至刮得他脸颊生疼。但他，却毫发无伤。

一人一狼，身形交错而过。

黑风狼因为用力过猛，一击落空，身体在空中出现了短暂的僵直。

而这个瞬间的破绽，对于已经在心神沙盘中将这一幕推演了不下百次的林默来说，是致命的！

机会！

林默的眼中，寒光一闪。

他那一直潜藏在身侧的右手，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猛然探出！手中的精钢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没有丝毫的迟滞，自下而上，精准无比地，狠狠捅进了黑风狼那柔软的、毫无防备的腹部！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峡谷中，显得格外刺耳。

“嗷呜——！”

黑风狼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嚎，巨大的身体因为剧痛而疯狂地扭动起来。它想回头反咬，但林默却根本不给它这个机会。

一击得手，林默手腕猛地一转，用力一绞！

匕首在黑风狼的腹中，瞬间将它的内脏搅成了一团烂泥。

黑风狼的挣扎，戛然而止。它那双绿油油的眼睛里，生命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温热的鲜血，顺着匕首的血槽，汩汩流出，染红了林默的手，也染红了他脚下的土地。

林默缓缓地抽出匕首，看着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胸口在剧烈地起伏着。

这不是他在心神沙盘中的模拟，而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的……杀生。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胃部翻涌的不适感传来，让他的脸色有些发白。但他强忍着没有吐出来，只是死死地握着匕首，感受着手掌上传来的、黏稠温热的触感。

他知道，这就是修仙之路。

它不仅有飘逸出尘的仙法，更有血淋淋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残酷。

他必须适应。

许久，他才平复下翻涌的气血。他没有立刻去处理黑风狼的尸体，而是闭上眼睛，将刚才那场短暂而惊险的战斗，从头到尾，在脑海中再次复盘。

“侧身的角度，还是慢了零点一息。如果黑风狼的反应再快一点，我的肩膀就会被划伤。”

“匕首刺入的力道，可以再大一些，争取一击毙命，不给它反扑的机会。”

“杀完之后，心神出现了波动，这是大忌。真正的战斗中，任何瞬间的迟疑，都可能导致死亡。”

……

他在心中，冷静地分析着自己的每一个不足。

这就是“衍天道盘”带给他的、最可怕的能力之一——战斗复盘与自我修正。每一次战斗，对他而言，都是一次宝贵的学习和成长。

复盘完毕，他才蹲下身，开始处理战利品。

他用匕首，熟练地剥下了黑风狼那张完整的皮毛，又从它的头骨中，取出了一枚拇指大小的、散发着淡淡灵气的灰色晶核。

狼皮可以拿到坊市换取几块灵石，而这枚蕴含着妖兽精气的妖核，价值更高，无论是用来炼器还是辅助修炼，都有不小的用处。

将战利品收拾好，林默没有在此地久留。血腥味，很快就会引来其他的掠食者。

他继续向着峡谷深处走去。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验，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他又遇到了两头单独行动的黑风狼。

每一次，他都利用“敛息符”和地形的优势，先进行拓印和模拟推演，找出最佳的刺杀方案，然后再主动出击。

无一例外，两头黑风狼，全都被他用同样干净利落的手法，一击毙命。

他的刺杀技巧，在这一次次的实战和复盘中，变得越来越纯熟，越来越致命。他的心态，也从一开始的紧张不适，变得越来越冷静，越来越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

当他处理完第三头黑风狼的尸体时，他终于在前方的一片潮湿的石壁下，发现了他此行的第一个目标。

一丛丛青翠欲滴的、散发着淡淡灵气的……青灵草！

林默心中一喜，快步走了过去。

他蹲下身，没有急着采摘，而是伸出手，再次发动了“深度解析”的能力。

一株株青灵草的内部“道韵”流转情况，清晰地呈现在他的心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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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株，根部有损伤，灵气有逸散。”

“这一株……完美！灵气流转圆润如意，药性十足！”

林幕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在道盘的帮助下，他就像一个带着标准答案的考生，可以轻而易举地从上百株青灵草中，挑选出品质最好的那五十株。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高品质的青灵草采摘下来，用藤蔓捆好，背在了身后。

第一个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

接下来，是铁线草。

根据地图的标注，铁线草通常生长在金属矿脉丰富的区域。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峡谷的另一侧走去。

越往里走，周围的环境就变得越发危险。他甚至远远地看到了一头炼气四层修为的“铁背妖猪”，在林间横冲直撞，吓得他立刻躲了起来，连拓印的念头都不敢有。

他知道，自己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挑战这种等级的妖兽。

就在他小心翼翼地穿过一片乱石堆时，他的耳朵，忽然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声响。

那不是妖兽的嘶吼，而是……人类的呼救声！以及法术碰撞时发出的轰鸣！

“救命啊！孙师兄！救我！”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紧接着，是一个又惊又怒的声音：“该死！是嗜血蝠！怎么会有这么多！”

有人在战斗！

林默心中一凛，立刻闪身躲到了一块巨石后面，悄悄地探出头去。

只见在前方的一片空地上，三个穿着七玄门外门服饰的弟子，正被一大群巴掌大小的、红眼睛的蝙蝠围攻。

那三个弟子，林默竟然还认得。

为首的那个，正是那天欺压王浩，并且给他下套的……孙乾！

而他身边的两个，也是他那天的跟班。

此刻的孙乾，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嚣张。他正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一柄短剑，激发出一道道微弱的剑气，抵挡着嗜血蝠的攻击，但显然已经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而他的一个跟班，已经被几只嗜血蝠扑倒在地，浑身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食，眼看是活不成了。

另一个跟班，则吓破了胆，正不顾一切地向外逃窜。

“废物！回来！”孙乾怒吼着，却根本无济于事。

林默躲在暗处，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这就是他之前在心神沙盘中，推演过的场景之一——孙乾一伙，因为贪功冒进，闯入了嗜血蝠的巢穴。

而现在，推演……变成了现实。

他没有出去帮忙的打算。对于这种人，他巴不得他们死在这里。

就在他准备悄悄溜走，不趟这趟浑水的时候。

异变，再次发生！

那只顾着逃命的跟班，慌不择路，竟然直直地朝着林默藏身的方向冲了过来！

而他身后，十几只嗜血蝠，如同附骨之蛆，紧追不舍！

“前面有人！师兄救我！”那跟班看到了林默，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林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这个蠢货，这是在祸水东引！

他毫不犹豫，立刻转身就跑。

但已经来不及了。那些嗜血蝠的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就已经追到了近前。

眼看，他就要被卷入这场无妄之灾。

千钧一发之际，林默的眼神，陡然变得冰冷而决然。

他不再逃跑，而是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那群扑面而来的血色洪流。

他的右手，依旧紧握着匕首。

而他的左手，却掐出了一个他从未在人前施展过的、无比生涩，却又无比标准的……法诀！

他丹田内，那缕由改良功法修炼出的、精纯无比的法力，第一次，按照《庚金诀》的改良路线，疯狂地涌向了指尖！

“嗡！”

一抹微弱，却锋锐到了极点的金色光芒，在他的指尖，悄然凝聚。

这是他来到仙门之后，准备施展的……第一道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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