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杭州,钱塘江畔的风总带着些潮湿的水汽,卷着码头搬运工的号子声,在“望江客栈”的木窗棂间打转。这客栈名义上是供南来北往的商人歇脚,实则是漕帮杭州分舵的秘密据点——沈砚捏着从张顺身上搜出的那张皱巴巴的联络信,指尖触到信纸上“午时,望江客栈二楼,豹哥”的墨迹,心里已将行动计划过了三遍。
“沈老板,这漕帮的人个个带刀,咱们就这么去,会不会太冒险?”阿福蹲在客栈斜对面的茶摊下,手里攥着刚买的定胜糕,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客栈门口那两个穿短打的壮汉——他们腰间的弯刀鞘磨得发亮,手始终按在刀柄上,眼神像鹰隼似的扫过每个路过的人。
沈砚没回头,指尖蘸着茶水滴在桌面,画出客栈的大致布局:“冒险才得真章。你忘了在钱记染坊,若不是咱们夜探,哪能知道周老三用鸡血栽赃?”他抬眼看向身边的苏微婉,她今日换了身月白色的布裙,将药箱藏在宽大的布包里,只露出一角绣着艾草的布帘,“微婉的迷药粉备好了?”
苏微婉点头,指尖捏着个绣花香囊,里面装的正是用曼陀罗花、苍术磨成的细粉,无色无味,只需吸入少量,便能让人在半柱香内昏沉倒地:“放心,这药粉我试过,对付两个壮汉绰绰有余。倒是你,等会儿扮成苏州漕帮的人,说话得拿捏着点——漕帮规矩多,说错一句行话,怕是就要露馅。”
一旁的老差役周忠,是徐渭特意派来的,早年在漕帮待过两年,熟悉内里规矩。他从怀里掏出块黑色木牌,上面刻着个“漕”字,递给沈砚:“这是早年的漕帮腰牌,虽不是苏州分舵的,但样式相近,你挂在腰间,他们初看不会起疑。等会儿见到豹哥,别主动提‘丝绸’,得等他先开口,咱们再顺着话头引。”
沈砚接过腰牌,挂在衣襟内侧,又理了理身上的青布长衫——这是特意找杭州绸缎商借的,料子是中等的杭绸,既不像富商那般扎眼,也不至于像普通挑夫那样被轻视。他看了眼日头,已近午时,便拍了拍阿福的肩膀:“记住,我们若过了午时三刻还没出来,你就去府衙找徐大人,就说‘望江客栈有货,需差役来提’,别多问,也别擅自靠近。”
阿福用力点头,把定胜糕塞进怀里,又从茶摊老板那儿借了顶草帽戴上:“沈老板放心,我就在这儿守着,保证不惹事。”
几人分工已定,沈砚便带着苏微婉和周忠,朝着望江客栈走去。刚到门口,那两个壮汉便拦了上来,左边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粗声问道:“干什么的?知道这是哪儿吗?”
沈砚停下脚步,脸上堆着笑,却不卑不亢地掏出腰间的木牌,亮了亮:“兄弟是苏州漕帮的,来杭州找豹哥谈笔运输生意。早就听说豹哥在杭州地界讲义气,特意来拜会,还望通传一声。”
刀疤脸接过木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打量了沈砚三人一番——沈砚衣着得体,说话带着些苏州口音;苏微婉站在一旁,低头整理着布包,看起来像个体贴的随行家眷;周忠则双手抱胸,眼神沉稳,一看就是常年走江湖的。刀疤脸心里虽有疑虑,但漕帮各分舵往来频繁,他也不敢轻易得罪,便朝里面喊了声:“豹哥,苏州来的客人,说要谈生意。”
片刻后,客栈里传来个粗哑的声音:“让他们上来。”
刀疤脸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却仍不忘叮嘱:“楼上规矩多,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乱看。”
沈砚笑着应了声“谢了”,便带着苏微婉和周忠,顺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往上走。二楼的光线比一楼暗些,走廊两侧的房间都关着门,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骰子落地的声音,还有人低声交谈,说的都是些“这批货什么时候走”“码头的兄弟们要加钱”之类的话。
走到走廊尽头的包间门口,一个穿黑色短打的小伙计正候着,见他们过来,便推开房门:“豹哥在里面等你们。”
沈砚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包间。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八仙桌,四把太师椅,桌上摆着个粗瓷茶壶,还有一碟没吃完的茴香豆。主位上坐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满脸横肉,左脸一道刀疤从眼角延伸到下颌,正是漕帮杭州分舵的舵主豹哥。他身后站着两个保镖,都是身材魁梧的壮汉,手按在腰间的弯刀上,眼神警惕地盯着沈砚三人。
豹哥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眼皮都没抬:“苏州漕帮的?我怎么没听过你们的名号?”
沈砚走到桌前,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豹哥久仰。兄弟姓沈,是去年刚加入苏州漕帮的,负责南方的丝绸运输生意。之前一直听说豹哥在杭州地界罩得住,这次来,是想跟豹哥搭个线——我们苏州漕帮有批丝绸要运去北方,想请杭州分舵的兄弟们帮忙,运费好说。”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望湖楼的吴山酥油饼,放在桌上,“这是杭州的特色点心,不成敬意,豹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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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大明食探请大家收藏:()大明食探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豹哥瞥了眼酥油饼,又看了看沈砚,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像是在盘算什么。过了片刻,他才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苏州漕帮做丝绸运输,我倒是听过。不过,最近杭州的丝绸生意不好做,到处都是查假绸的官差,你们还敢运?”
沈砚心里一动——豹哥主动提了“假绸”,正好顺着话头往下引。他便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些愁容:“谁说不是呢?前阵子我们运了批丝绸去南京,结果被人说是假绸,扣了半船货,损失不少。后来才知道,是杭州这边有人用化纤混生丝造假,坏了整个丝绸行业的名声。”他话锋一转,看向豹哥,“不过,我听人说,豹哥最近帮杭州的王元宝王老板运过丝绸,好像还赚了不少?王老板可是杭州丝绸商会的会长,他的货应该都是真的吧?”
豹哥听到“王元宝”三个字,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手里的茶杯顿了顿。他身后的保镖也互相看了一眼,显然没料到沈砚会突然提这个。豹哥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些得意的神色,却又故意压低声音:“王老板的货,确实不一样。他那丝绸成本低,运到外地能卖高价,我们每次帮他运,都能拿不少好处费。”
沈砚心里暗喜,又追着问:“哦?还有这种好事?那王老板的货,是什么样的丝绸?怎么成本会这么低?我们苏州漕帮也想找他合作,豹哥能不能引荐一下?”
豹哥刚要开口,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神又变得警惕起来:“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是来谈运输的,还是来打听王老板生意的?”
就在这时,苏微婉悄悄走到沈砚身边,手里拿着把团扇,看似是在扇风,实则将藏在扇子里的迷药粉轻轻抖了出来。春日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药粉的气息,飘向豹哥身后的两个保镖。那两个保镖本就站得离苏微婉近,没一会儿,便开始揉眼睛,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脚步踉跄了一下。
豹哥察觉到不对劲,刚要喊“不对劲”,周忠突然上前一步,速度极快地按住了他的胳膊。豹哥想挣扎,却发现周忠的力气极大,手腕被捏得生疼,根本动不了。他身后的两个保镖想拔刀,却因为迷药发作,头晕目眩,刚举起刀,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豹哥又惊又怒,瞪着沈砚:“你们到底是谁?不是苏州漕帮的!”
沈砚收起脸上的笑容,从怀里掏出徐渭的令牌,亮在豹哥面前:“我们是杭州府衙的,来查王元宝造假、勒索一案。你以为王元宝现在还能保你?他已经被官府控制了,你若老实交代,还能从轻发落;若是敢隐瞒,就等着跟他一起流放吧!”
豹哥看到令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挣扎的力气也小了些。他知道,漕帮再横,也敌不过官府。但他还是心存侥幸,咬着牙说:“我跟王元宝没什么关系,就是帮他运过几次货,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沈砚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之前查获的周记货栈账本,翻到记录运输假绸的那一页,放在豹哥面前:“这上面记录着,你从去年冬天开始,帮王元宝运假绸去苏州、南京等地,每次运输费五十两,到现在一共运了十二次,王元宝给你的运输费加封口费,一共是八百两。这账本上还有你手下人的签字,你还想抵赖?”
豹哥看着账本上的字迹,额头上渗出冷汗。那确实是他手下负责记账的兄弟写的,没想到会被官府查到。他张了张嘴,还想辩解,沈砚又拿出张纸,上面是周老三的供词,指着其中一段说:“周老三已经招了,勒索案的染血丝绸,是王元宝让张顺交给你的,让你派小弟深夜投递到各商户家里;还有那些拒付勒索费的商户,商铺被泼粪,也是你安排人做的。这些事,你敢说你不知道?”
证据摆在面前,豹哥再也无法抵赖。他瘫坐在椅子上,脸上的横肉都耷拉下来,声音也变得沙哑:“我……我招,我全都招。”
沈砚示意周忠松开豹哥的胳膊,又给了他一杯茶:“说吧,把你跟王元宝合作的事,一五一十说清楚,别漏了任何细节。”
豹哥端起茶杯,手抖得厉害,喝了口茶才稳住心神,缓缓开口:“我跟王元宝是去年秋天认识的,是他主动找的我。他说,他有批丝绸要运去外地,让我帮忙,给的运费比平常高两倍。我一开始也没多想,就答应了。第一次运货的时候,我打开包裹看了看,发现那些丝绸质地粗糙,颜色也不对劲,就问他是不是假绸。他说‘你别管是不是假的,只管运,出了事我担着’,还说以后会给我更多好处。”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后来,他又找我,说要让我帮他做件事——给杭州的几个丝绸商户送染血的丝绸,还要在他们拒付勒索费后,去他们商铺泼粪。他说,这样能让那些商户害怕,主动投靠他。我一开始不想干,觉得这事太缺德,还容易被官府查。但他说,只要我帮他,等他垄断了杭州的丝绸市场,就给我们漕帮杭州分舵‘杭州丝绸运输独家权’,以后所有杭州的丝绸运输,都归我们管。我一时贪念,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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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大明食探请大家收藏:()大明食探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那些染血的丝绸,是张顺送来的?泼粪的人,是你的小弟?”沈砚追问。
豹哥点头:“都是张顺送来的,每次送来的时候,他都会叮嘱‘一定要深夜送,别让人看见’。泼粪的人,是我手下的几个兄弟,他们都是码头的混混,平时就爱惹事,我给了他们每人五两银子,他们就去做了。”
“那你有没有见过王元宝跟周老三见面?他们之间是怎么分赃的?”苏微婉在一旁问道。
豹哥想了想,说:“我见过一次,去年冬天,在周记货栈。当时王元宝和周老三在屋里说话,我在外面等着,隐约听到他们说‘假绸利润七成归王元宝,二成归周老三,剩下的一成,给我和张顺分’。后来张顺每次给我钱,都说‘这是王老板让给你的分赃’,我前后一共拿了两百两。”
沈砚让周忠拿出纸笔,把豹哥的供词一一记录下来,又让豹哥在上面签字画押。豹哥拿起笔,手还是在抖,签完字后,瘫坐在椅子上,像是瞬间老了十岁:“我知道错了,求大人从轻发落,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坐牢啊。”
沈砚收起供词,看着豹哥:“你犯的罪,自有官府判决。但你能主动交代,也算有立功表现,徐大人会考虑的。现在,你跟我们去府衙,把这些话再跟徐大人说一遍。”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阿福探进头来,脸上带着些焦急:“沈老板,已经过午时三刻了,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呢!”
沈砚笑着拍了拍阿福的肩膀:“没事,已经拿到证据了。走,咱们回府衙,给徐大人报喜去。”
几人带着豹哥,从望江客栈出来。此时的钱塘江畔,阳光正好,码头上的搬运工还在忙碌,远处的江面上,几艘货船正扬帆起航。豹哥被周忠押着,低着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沈砚看着手里的供词,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有了豹哥的供词,王元宝的罪行就再也无法掩盖,杭州丝绸行业的这场风波,终于要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回到府衙,徐渭正在书房等着。沈砚把豹哥的供词递给他,又把望江客栈的经过说了一遍。徐渭看完供词,拍着桌子大笑:“好!好!沈砚,你真是立了大功!有了这份供词,证据链就完整了,明日升堂,王元宝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抵赖!”
他又看向被押在一旁的豹哥,脸色一沉:“你身为漕帮舵主,不思正道,反而勾结王元宝造假、勒索,危害百姓,本应重罚。但念在你主动交代,愿意配合官府,本府会向朝廷奏请,对你从轻处理。你若再敢有二心,定不轻饶!”
豹哥连忙磕头:“谢大人!谢大人!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好好改造!”
徐渭让差役把豹哥带下去关押,又对沈砚和苏微婉说:“明日升堂,你们就坐在侧席,协助本府质证。有你们在,本府心里更有底。”
沈砚点头:“大人放心,我们定不辱命。”
离开书房时,天色已经擦黑。府衙外的街上,挂起了灯笼,昏黄的灯光映着青石板路,格外温馨。苏微婉看着沈砚,笑着说:“没想到这次查漕帮这么顺利,还以为要费一番周折呢。”
沈砚也笑了:“还是多亏了你那迷药粉,不然哪能这么容易控制住豹哥的保镖。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豹哥自己贪念太重,被王元宝的‘独家权’诱惑,才走上了歪路。”
两人正说着,突然看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是钱满仓,他手里提着个布包,站在府衙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看到沈砚和苏微婉,钱满仓连忙走上前,把布包递过来:“沈老板,苏姑娘,这是我用最好的生丝染的杭绸,颜色是新调的‘龙井绿’,送给你们,感谢你们还我清白,还杭州丝绸行业一个公道。”
沈砚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匹淡绿色的杭绸,在灯笼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摸起来细腻顺滑,确实是上等的好绸。他笑着说:“钱老板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能重新把染坊经营好,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感谢。”
钱满仓眼眶有些发红:“若不是你们,我现在还被人冤枉,染坊也早就倒闭了。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记着。以后你们若有需要,尽管开口,我钱满仓一定帮忙。”
沈砚拍了拍钱满仓的肩膀,没再多说。有些恩情,不必挂在嘴边,只需记在心里。他看着手里的杭绸,又看了看身边的苏微婉,心里突然觉得很踏实——查案虽苦,会遇到危险,会遭遇挫折,但每当看到真相大白,百姓露出笑容,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回到客栈时,阿福已经做好了晚饭,是简单的三菜一汤,有西湖醋鱼,还有龙井虾仁。阿福兴奋地说:“沈老板,苏姑娘,你们可回来了!我今天在茶摊等你们的时候,听人说王元宝明天就要受审了,到时候肯定有很多百姓去看,咱们明天也早点去,占个好位置!”
沈砚笑着坐下,拿起筷子:“好,明天咱们一起去,看看这场让杭州百姓盼了许久的公正审判。”苏微婉也笑着盛了碗汤,递给沈砚:“先吃饭吧,忙活了一天,都该饿了。明天升堂,还得养足精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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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大明食探请大家收藏:()大明食探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饭桌上,阿福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白天在茶摊听到的议论——有商户说“王元宝倒台了,以后终于能安心做生意了”,有百姓说“早就觉得王元宝的丝绸不对劲,原来真是假的”,还有人夸“沈老板是杭州的福星,帮大家揪出了坏人”。沈砚听着,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夹一口菜,眼神里却带着些欣慰。他从未想过要当什么“福星”,只是觉得,既然遇到了冤案,就该查清楚,既然看到了不公,就该管到底。
吃过晚饭,沈砚又把所有证据整理了一遍——假绸样本、周记货栈账本、张顺的分赃记录、周老三的供词、豹哥的签字画押,还有钱满仓提供的“低价供货协议”,一一摆在桌上,像一串完整的珍珠,每一颗都闪烁着真相的光芒。苏微婉坐在一旁,帮他把证据分类整理好,放进一个木盒里:“明天把这些带去公堂,王元宝再想狡辩,也没机会了。”
沈砚点头,拿起那块从赵德海手里接过的染血素绸——如今再看,上面的鸡血痕迹已经有些暗淡,但它却是整个案子的起点。若不是赵德海当初冒险送来这块绸子,若不是自己多了个心眼,想要查清楚背后的真相,或许钱满仓至今还在蒙受不白之冤,王元宝还在靠着假绸和勒索垄断杭州的丝绸市场。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苏微婉看着沈砚出神的样子,轻声说道。
沈砚回过神,把染血素绸放回木盒,笑着说:“好,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该让王元宝为他做的事,付出代价了。”
夜色渐深,杭州城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打更声,在巷子里回荡。客栈的房间里,烛火摇曳,映着桌上整齐的证据,也映着沈砚和苏微婉眼中的坚定。他们知道,明天的公堂审判,不仅是为了钱满仓,为了那些被王元宝打压的中小商户,更是为了杭州丝绸行业的未来——只有扫清了造假和垄断的阴霾,杭州的丝绸才能重新焕发光彩,才能在大明的土地上,继续书写属于它的传奇。
而此刻,被关押在府衙大牢里的王元宝,却一夜无眠。他躺在冰冷的草席上,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靠着垄断生丝挤压中小商户,靠着假绸牟取暴利,靠着勒索和恐吓制造恐慌,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栽在了一个“外来的厨子”手里。他想起自己曾经拥有的财富和地位,想起那些商户对他的阿谀奉承,想起自己在丝绸商会里说一不二的威风,如今却成了阶下囚,心中充满了悔恨和不甘。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他犯下的错,终究要靠自己来偿还。
天快亮的时候,沈砚终于睡着了。梦里,他仿佛看到杭州的丝绸商铺重新热闹起来,钱满仓的染坊里,工人们正忙着染色,李万春的绸庄里,顾客络绎不绝,百姓们买到了称心如意的真绸,脸上都带着笑容。而他和苏微婉、阿福,正坐在望湖楼里,吃着陈师傅做的西湖醋鱼,看着窗外的钱塘江,波光粼粼,一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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