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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小说网 > 军事历史 > 大明洗冤录之十二奇案 > 第49章 验台藏奸,藤月诉心

刘匠师家的谋杀现场被彻底封锁,那一点点神秘的海外颗粒被周墨如获至宝般带回检尸房深入研究。凌越心中已然勾勒出凶手作案的手法和大致方向,但如何将这与“无字天书”、与慈云斋、与那背后的“老先生”联系起来,仍需要更坚实的证据链。

他意识到,要破解此案,绝不能仅仅停留在凶杀现场和那匹成品云锦上。必须深入到云锦制造的核心环节中去,真正理解这“寸锦寸金”背后的极致工艺,才能洞察凶手究竟是在哪个环节、用了何种匪夷所思的手段,将信息“写入”了这华美绝伦的贡品之中。

再次来到江南织造局,凌越的态度变得异常坚决和专注。他拒绝了李公公和冯管事亦步亦趋的陪同,只要求一名年岁最长、技艺最精湛的老织工带领和解说。他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便服,仿佛不是来查案的官员,而是一个虚心求教的学徒。

这一次,他不再满足于走马观花,而是真正沉下心来,从最初的原料开始,一步步追踪云锦诞生的全过程。

老织工姓褚,在织造局干了一辈子,沉默寡言,但一谈起织锦,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和昏花的老眼便立刻焕发出神采。他首先带凌越来到筛选生丝的工坊。

“大人请看,”褚师傅抓起一把洁白莹润的生丝,声音沙哑却清晰,“这是最好的湖丝,双宫茧缫制,韧性足,光泽好。每根丝都要经过反复挑选,剔除粗节和瑕疵,才能上机。”

凌越看着女工们灵巧的手指在丝线间穿梭,如同抚琴般优雅,不禁感叹这华美的基础竟是如此繁琐枯燥的积累。

接着是染坊。巨大的染缸里浸泡着各色丝线,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而奇异的植物矿物气味。褚师傅指着一缸靛蓝色的染液:“这是苏木和靛蓝套染出的宝蓝色,光是这一种颜色,就要经过七八次反复浸染、氧化、晾晒,每次的温度、时间、力道都要恰到好处,差一点,色就不正,就不够沉稳华贵。”

凌越仔细观察着那些染工的操作,他们如同经验丰富的炼丹师,凭感觉掌控着火焰的大小、染液的变化。他特别注意那些染料的来源和配制过程,试图找出任何可能被添加“额外”物质的环节,但一切看起来都遵循着古老而严格的配方。

然后是最核心的织造工坊。凌越站在巨大的花楼织机前,仰头看着那数以万计、密密麻麻的经线,如同面对一片错综复杂的森林。挽花工高坐在花楼上,依据下方提花工的口令,吃力地提起一根根沉重的经线,织工则在下飞快地投梭、打纬。

“这‘五彩云凤纹’,用的是一百二十多重纬线,”褚师傅的声音里带着自豪,“颜色越多,图案越复杂,换梭的次数就越多,工艺就越难。一天下来,最多也只能织出几寸。真正是‘寸锦寸金’。”

凌越看得眼花缭乱,心神震撼。他彻底理解了这“天衣无缝”的含义。在这极度复杂、环环相扣的工艺流程中,想要在织造过程中动手脚,加入一种需要特定条件才能显现的“隐迹墨”,几乎是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每一次投梭,每一次打纬,都暴露在众多工匠的眼皮底下,任何异常的色彩或质地都会立刻被发现。

那么,凶手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些已经织成、等待检验剪裁的成品锦缎。如果说织造过程中难以下手,那么织成之后呢?在检验、收纳、搬运、乃至最后装箱运送的过程中,是否存在着可乘之机?

他忽然想起刘匠师的职责——首席匠师,主要负责指点关键技术难点和验收成品。验收!这是在织造局内,接触成品云锦的最后一道关口!

“褚师傅,”凌越问道,“织成的锦缎,验收时具体是何流程?”

褚师傅答道:“主要是查验有无跳线、错色、污渍等瑕疵。通常是由刘师傅这样的高手,在特制的验绸台上,迎着光亮仔细查看。确认无误后,盖章画押,方可入库等待运送。”

验绸台?迎着光亮?

凌越心中一动:“验绸台在何处?可否带我一观?”

验绸台设在一间独立的耳房内,光线明亮。一张宽大的木质平台微微倾斜,上方开有高窗,让自然光能均匀地洒落在台面上。

凌越走到台前,用手抚摸光洁的台面。他想象着刘匠师在这里,将那匹华丽的云锦铺开,迎着光,一寸寸检查过去……就在此时,他的目光被台面一侧一道不易察觉的、浅浅的划痕吸引。那划痕很新,不像是常年累月放置锦缎摩擦所致,倒像是被什么尖锐的金属物短暂而用力地划过一道。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那道划痕,甚至用手指轻轻触摸。在划痕的尽头,极其细微的木质纤维里,他似乎看到了一点点……极其微小的、熟悉的暗色颗粒残留!

心脏猛地一跳!

难道是在这里?!

不是在织造过程中,而是在验收的时候!有人利用了验绸台和特定的光线环境,在这里对已经织成的云锦动了手脚!而刘匠师,很可能正是在这里发现了端倪,或者……他根本就是被迫参与的帮凶,最终因恐惧或想退出而被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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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大明洗冤录之十二奇案请大家收藏:()大明洗冤录之十二奇案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这个发现让凌越豁然开朗,但又瞬间陷入了更深的迷雾: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验收的短暂时间里,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那“隐迹墨”的添加?

他需要更专业的意见。他需要她。

离开织造局时,日头已经偏西。凌越没有回衙门,而是让轿子径直去了沈荆澜的小院。这一次,他心中充满了亟待分享的发现和更具体的疑问。

小院内,葡萄藤下,沈荆澜正坐在石凳上翻阅着一本厚厚的古籍。见凌越到来,她放下书卷,起身相迎。夕阳的金辉洒在她月白色的衣裙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凌大人。”她浅浅一笑,目光清澈,似乎对他再次造访并不意外。

“沈姑娘,冒昧打扰。”凌越拱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今日有所发现,心中困惑更甚,特来请教。”

“大人请讲。”沈荆澜引他坐下,亲手为他斟上一杯刚沏的菊花茶,清雅的香气弥漫开来。

凌越将今日在织造局的见闻,特别是对云锦工艺之复杂的惊叹,以及最终在验绸台上的发现,详细地说了一遍。他讲得极其投入,甚至下意识地用手指蘸了茶水,在石桌上画起验绸台和那道划痕的示意图。

沈荆澜静静地听着,目光随着他的手指移动,时而凝思,时而恍然。

“所以,依大人所见,那‘隐迹墨’并非织入锦中,而是在织成之后,利用验收时的光线和环境,以一种极快极隐蔽的方式,‘印’上去的?”她总结道,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正是此意!”凌越一击掌,“但我实在想不通,如何能在那短短时间内,在旁人可能在场的情况下,完成如此精密的操作?那需要特殊的工具和极其熟练的手法。”

沈荆澜沉吟片刻,道:“大人可曾想过,‘隐迹墨’或许并非以液态书写?”

凌越一怔:“不是液态?”

“妾身昨日又翻阅了一些杂记,”沈荆澜从石桌上那本厚书中取出一张手绘的草图,上面画着几种奇特的工具,“有些海外秘术记载,极高明的‘隐迹’之术,使用的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固态材料,或为极薄的透明薄膜,或为压制而成的细微粉末薄片。将其通过特制的工具,在特定压力、温度或光线辅助下,瞬间贴合于物品表面,留下肉眼难辨的印记,遇特定条件方显。”

她指着草图上一种类似烙铁又似印章的工具:“譬如,若凶手将‘隐迹墨’制成此类薄片,藏于一枚特制的印章戒指或袖中工具内。趁验收时,假借抚摸锦缎查看质地,暗中用力将薄片压印在锦缎经纬缝隙之间……动作快如闪电,痕迹微不可查,事后那薄片或许自行融化消散,或许被凶手回收。而那道划痕,或许是工具不慎刮擦台面所致……”

凌越听得目瞪口呆,背后泛起一层寒意。若真如此,那凶手的胆大心细和技艺之诡谲,简直超乎想象!这完全说得通!

“多谢姑娘!”凌越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兴奋与锐利的光芒,“你又一次为我拨云见日!我这就去查!查近期有无能工巧匠制作过此类奇特工具!查谁能有机会接近验绸台并拥有如此手法!”

他激动之下,忘了分寸,一把抓住了沈荆澜的手腕:“若非姑娘,凌越不知还要在黑暗中摸索多久!”

沈荆澜的手微微一颤,却没有立刻抽回。她的脸颊在夕阳下染上了一层绯红,眸光低垂,落在被他握住的手腕上,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大人……大人言重了。能帮到大人,妾身……心生欢喜。”

凌越这才察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手,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凝滞。他看着眼前女子低眉颔首的侧影,夕阳将她长长的睫毛染成金色,那句“心生欢喜”如同羽毛般轻轻搔过他的心尖。

他轻咳一声,试图掩饰尴尬,语气却不由自主地放缓了下来:“此案凶险,牵连甚广,背后恐有极大阴谋。凌某……实在不愿再将姑娘卷入更深。”

沈荆澜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地看向他:“大人莫非忘了,妾身并非寻常弱质女流。能凭所学,助大人涤荡奸邪,查明真相,妾身并不觉得是卷入险境,反觉得……颇有意义。”她顿了顿,声音更轻,却更清晰,“更何况……大人之事,妾身无法坐视不理。”

这话语中的关切与那份超越寻常的情谊,已然清晰可辨。

凌越心中一震,一股暖流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他看着她,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句:“凌某……明白了。多谢姑娘。万事……务必小心。”

夕阳彻底沉入西湖,天边只余下一抹绚丽的晚霞。小院内光线暗淡下来,却弥漫着一种无声的、悸动的暖意。

凌越告辞离开,脚步竟有些微的不稳。他知道,案情的线索和那份悄然滋长的心绪,都已如同这江南的藤蔓,在不知不觉中,缠绕得越来越深了。

而下一步,就是要顺着验绸台和那特制工具的线索,揪出那个隐藏在织造局内部,或者能自由出入其中的鬼魅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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