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逆命师 第368章 活学活用的钳形戏法

邺城外的寒风跟带着刀子似的，刮得唐军大帐的帆布“哗啦啦”直响，帐内却暖得像个蒸笼。炭盆里的银丝炭烧得正旺，冒着淡淡的青烟，把郭子仪花白的胡须都熏得微微卷曲。李光弼则背着手站在沙盘旁，眉头拧成个川字，指尖时不时在代表叛军的黑色小旗上戳一下，嘴里还念念有词。

李默刚从城外哨探回来，一身寒气还没散，就被亲兵直接领进了中军大帐。他抖了抖盔甲上的雪沫子，刚要开口，就见郭子仪抬手制止了他，指了指沙盘：“贤侄先别急着说，你看看这邺城防线，叛军龟缩不出，城外又挖了三道壕沟，咱们强攻了三次，损兵折将不说，连城墙的边都没摸到。再这么耗下去，粮草都要见底了。”

李默凑到沙盘前，目光扫过那些标注得密密麻麻的符号。这沙盘是他之前建议郭子仪做的，比传统的地图直观多了，能清晰看到山川、河流、壕沟和军营的分布。他用手指点了点邺城北侧的隘口，又指了指东西两侧的平原：“郭帅，李将军，叛军之所以敢龟缩，无非是仗着邺城城防坚固，又掐着咱们的补给线。他们笃定咱们耗不起，迟早会主动撤军，到时候再从背后掩杀。”

李光弼哼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急躁：“这道理谁都懂！可问题是怎么破？硬攻不行，围困又耗不起。我看不如分兵绕道，去劫他们的粮草？”

“不可。”李默摇了摇头，“叛军粮草营设在城南二十里的张家庄，周围驻扎了三万精锐，而且地势平坦，易守难攻。咱们分兵过去，万一被城里的叛军缠住，两头都讨不到好。”

郭子仪叹了口气：“那你有什么好办法？你小子鬼点子多，之前的火龙车就帮了大忙，这次可得出个靠谱的主意。”

李默笑了笑，伸手从亲兵手里拿过一根细木杆，在沙盘上比划起来：“郭帅，您还记得咱们之前用过的鹤翼阵吗？”

“鹤翼阵？”郭子仪眼睛一亮，“当然记得！当年在平定安史之乱初期，这阵法可是帮咱们打赢了不少硬仗。两翼展开，像仙鹤的翅膀一样，能把敌军包抄合围，可就是……”

“可就是应变太差。”李光弼接过话头，皱着眉说，“一旦两翼被敌军冲散，整个阵型就垮了。而且传统鹤翼阵全靠步兵推进，速度太慢，要是敌军机动性强，很容易就从缺口跑了。上次咱们用这阵法围堵叛军的骑兵，结果被他们从侧翼突围，还折了不少弟兄。”

“没错。”李默点点头，用细木杆在沙盘上画出两道弧形的线，“传统鹤翼阵重在包围与合击，但应变不足，就像一双僵硬的翅膀，只能按固定的路线扇动。我琢磨着，能不能把这阵法改一改，让它变得灵活起来，变成‘鹤翼阵2.0’。”

“鹤翼阵2.0？”郭子仪和李光弼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李光弼忍不住问道：“这2.0是啥意思？还带编号的？你小子是不是又在搞什么新名堂？”

李默挠了挠头，知道自己又不小心冒出了现代词汇，赶紧解释：“就是升级版的意思。我这升级版的鹤翼阵，两翼并非固定不变，而是由高度机动的骑兵和装备改良弩的步兵组成。骑兵负责穿插骚扰，步兵负责火力压制，可根据敌军的动向动态调整合围的时机与角度，就像一只活的仙鹤，能随时调整翅膀的姿态，精准捕食猎物。”

他一边说，一边用细木杆模拟骑兵和步兵的移动轨迹：“您看，咱们把主力部队部署在正面，吸引叛军的注意力。然后把两翼的骑兵和弩兵分成若干个小股部队，隐藏在东西两侧的树林里。等叛军主力出城迎战正面部队时，两翼的小股部队就像仙鹤的翅膀一样展开，不是一下子全冲上去，而是根据叛军的阵型变化，分批、分角度地发起攻击。”

李光弼皱着眉，手指在沙盘上点了点：“可这样一来，两翼的部队会不会太分散？万一被叛军各个击破怎么办？”

“不会。”李默胸有成竹地说，“我选的这些小股部队，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每个人都配备了信号弩。一旦遇到危险，就发射信号弩，附近的部队就能立刻赶来支援。而且我给弩兵改良了弩箭，射程比原来远了三成，穿透力也更强，叛军的骑兵铠甲根本挡不住。骑兵则配备了短弩和马刀，既能远程骚扰，又能近距离冲锋，机动性和战斗力都比原来提升了不少。”

郭子仪摸着胡须，仔细琢磨着李默的话：“你这想法倒是新奇，有点像把咱们的阵法和胡人骑兵的机动性结合起来了。可你说的这个‘动态调整合围时机’，具体怎么操作？将士们能不能理解？毕竟阵法这东西，讲究的就是整齐划一，这么灵活变动，怕是容易乱。”

这正是李默早就考虑到的问题。他之所以用“鹤翼阵2.0”这个名字，而不是直接说“钳形攻势”，就是为了降低将士们的理解难度。他笑着说：“郭帅您放心，我把这现代的‘钳形攻势’思想，用咱们唐军熟悉的阵法语言包装了一下。您就告诉将士们，这还是鹤翼阵，只不过是一只‘活鹤’，翅膀能伸能缩、能左能右。我已经编了一套简单的口令，比如‘左翼收’‘右翼展’‘中路顶’，将士们只要记住这些口令，跟着信号行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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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大唐逆命师请大家收藏：()大唐逆命师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说着，李默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郭子仪：“这是我写的阵法详解，里面有具体的部署图、口令说明，还有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预案。您可以让各营的将领都看看，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再给他们讲解。”

郭子仪接过小册子，翻开一看，里面的图画得十分清晰，文字也通俗易懂，忍不住点点头：“你小子考虑得还真周全。不过，口说无凭，咱们是不是得先找个地方演练一下？让将士们熟悉熟悉这新阵法。”

“正有此意。”李默说，“我觉得可以在城西的空地上进行演练。那里地势平坦，视野开阔，适合骑兵和步兵展开。而且离军营不远，就算有突发情况也能及时应对。”

李光弼一直没说话，只是盯着沙盘上李默画的阵型图，此刻突然开口：“我觉得这办法可行。传统鹤翼阵的弊端确实太明显，要是能改成这‘鹤翼阵2.0’，说不定真能打破现在的僵局。不过，我有个疑问，这骑兵和弩兵的配合，怕是没那么容易吧？万一骑兵冲得太快，弩兵跟不上，岂不是成了孤军深入？”

“李将军这个问题问得好。”李默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所以我才要搞演练。而且，我还制定了一套协同信号。骑兵的马鞍上挂着不同颜色的旗帜，红色代表进攻，黄色代表撤退，绿色代表等待。弩兵看到不同颜色的旗帜，就知道该怎么做。比如骑兵举红色旗帜，弩兵就全力射击，为骑兵开辟道路；骑兵举黄色旗帜，弩兵就掩护骑兵撤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我还选了一批经验丰富的老兵，担任各小股部队的队长。这些老兵战场经验足，应变能力强，能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判断，就算没有信号，也能灵活应对。”

郭子仪把小册子递给李光弼，笑着说：“光弼，你看看。我觉得李默这主意靠谱。咱们这几天就暂停攻城，全力演练这‘鹤翼阵2.0’。等将士们熟悉了阵法，咱们再对邺城发起总攻。”

李光弼接过小册子，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觉得有道理，忍不住赞道：“好小子，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阵法改得太妙了！既保留了鹤翼阵的合围优势，又弥补了应变不足的缺陷。要是演练顺利，咱们拿下邺城就有希望了。”

李默笑了笑：“李将军过奖了。我也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想出来的。咱们唐军的将士个个英勇善战，只要阵法得当，肯定能打败叛军。”

正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王虎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参军！参军！我听说你又搞出了个新阵法？叫什么鹤翼阵2.0？快给我讲讲，是不是比上次的火龙车还厉害？”

李默无奈地摇了摇头，对郭子仪和李光弼说：“您看，这小子消息倒是灵通。”

郭子仪和李光弼都笑了起来。郭子仪喊道：“让他进来吧。”

帐帘一掀，王虎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寒气。他看到李默，立刻凑了过来，一脸好奇地问：“参军，听说你新改的阵法能让骑兵和步兵配合得像手和脚一样灵活？是不是真的？”

“差不多吧。”李默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还得演练才行。我打算让你带领一队骑兵，担任左翼的先锋部队，怎么样？”

王虎眼睛一亮，立刻拍着胸脯说：“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不过参军，你可得把那什么协同信号跟我说清楚，别到时候我冲错了方向，那就麻烦了。”

“放心吧。”李默笑着说，“我会专门给你和各队队长讲解的。而且，咱们明天就开始演练，到时候你多跟弩兵部队配合配合，熟悉熟悉就行。”

接下来的几天，唐军营地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城西的空地上，骑兵和弩兵按照李默的部署，一遍遍演练着“鹤翼阵2.0”。一开始，确实出现了不少问题，比如骑兵冲得太快，弩兵跟不上；有的队长对信号理解错误，导致部队行动混乱；还有的士兵不习惯这种灵活多变的阵型，总是想按老规矩来。

王虎就闹了个笑话。第一天演练的时候，他看到友军骑兵举了红色旗帜，以为是让他一起冲锋，结果没等弩兵射击，就带着自己的小队冲了出去，差点冲进了模拟叛军的包围圈。幸好李默及时让信号兵发射了黄色信号弹，又让附近的弩兵部队全力射击掩护，才把他给救了回来。

演练结束后，李默把王虎叫到身边，没好气地说：“王虎，你是不是急着立大功啊？连信号都看不清楚就往前冲？要是真在战场上，你这一队人早就没了。”

王虎挠了挠头，一脸不好意思地说：“参军，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嘛。看到红色旗帜，就想着冲锋杀敌，把你说的协同信号给忘了。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周围的将士们都笑了起来。郭子仪走了过来，拍了拍王虎的肩膀：“年轻人有冲劲是好的，但战场上不能鲁莽。李默这阵法的关键，就是协同配合。你作为先锋队长，更要沉着冷静，看清信号，才能带领弟兄们打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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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大唐逆命师请大家收藏：()大唐逆命师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是，末将记住了！”王虎立正敬礼道。

经过几天的反复演练，将士们渐渐熟悉了“鹤翼阵2.0”的战术要领，骑兵和弩兵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原本混乱的场面变得井然有序，红色、黄色、绿色的旗帜在战场上挥舞，信号弩的破空声此起彼伏，整个阵型就像一只灵活的仙鹤，时而展开翅膀准备合围，时而收缩翅膀积蓄力量，看得郭子仪和李光弼连连点头。

这天演练结束后，郭子仪拉着李默和李光弼的手，笑着说：“太好了！将士们已经完全掌握了这新阵法。我看，再过两天，咱们就可以对邺城发起总攻了。”

李光弼也点点头：“没错。现在将士们士气正盛，阵法又得力，拿下邺城指日可待。”

李默却皱了皱眉，说：“郭帅，李将军，我觉得还差点意思。就算咱们用‘鹤翼阵2.0’打赢了叛军，他们要是从城北的隘口逃跑了，咱们还是没能彻底消灭他们。到时候他们卷土重来，咱们又得重新应对。”

郭子仪和李光弼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李光弼说：“你说得有道理。城北的隘口是叛军唯一的退路，要是不把这个退路堵死，就算打赢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可那隘口地势险要，叛军肯定派了重兵把守，咱们很难从正面堵住他们。”

李默笑了笑，说：“正面堵不住，咱们可以用别的办法。我之前让系统对邺城周边的地形进行了精密扫描，发现城北那处隘口的山体结构很脆弱。我有个计划，或许能彻底堵死叛军的退路。”

郭子仪和李光弼都好奇地看着他：“什么计划？”

李默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人工塌方。咱们派工兵秘密挖掘坑道，一直挖到隘口的山体下方，然后填入巨量的火药。等总攻的时候，引爆火药，制造山体滑坡，把隘口彻底堵死。这样一来，叛军就插翅难飞了。”

“人工塌方？”郭子仪和李光弼都惊呆了。李光弼眼睛一亮，激动地说：“这个主意好！简直是神来之笔！只要能把隘口堵死，叛军就成了瓮中之鳖，只能任咱们宰割！”

可郭子仪却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这……这会不会有伤天和啊？山体滑坡，万一波及到附近的百姓，可就不好了。而且，用火药引爆山体，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被叛军发现？”

李默早就考虑到了这些问题，立刻解释道：“郭帅您放心。我已经查过了，那处隘口附近没有百姓居住，山体滑坡只会影响隘口本身，不会波及到其他人。至于动静的问题，我会让工兵在夜间挖掘，而且挖掘的坑道会尽量隐蔽，避开叛军的岗哨。另外，我还会让正面部队加大攻城的力度，吸引叛军的注意力，让他们无暇顾及城北的情况。”

李光弼也帮腔道：“郭帅，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伤天和？叛军烧杀抢掠，害死了多少百姓，他们才是真正的有伤天和！咱们这么做，是为了尽快平定叛乱，拯救更多的百姓。至于被叛军发现的风险，只要计划周密，应该没问题。我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值得一试！”

郭子仪沉默了片刻，看着沙盘上的邺城，又看了看李默和李光弼坚定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好吧，就按你们说的办。不过，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李默和李光弼都松了口气。李默说：“郭帅您放心，我会亲自去安排工兵的挖掘工作，确保万无一失。”

就在这时，王虎又凑了过来，一脸兴奋地问：“参军，你们又在商量什么好主意？是不是要对邺城发起总攻了？带上我，我保证第一个冲上城墙！”

李默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少不了你的份。不过，这次有个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我需要你带领一队亲兵，负责保护工兵的安全，同时监视城北叛军的动向。一旦发现叛军有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王虎立刻拍着胸脯说：“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谁要是敢打扰工兵挖掘，我就一马刀劈了他！”

看着王虎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郭子仪和李光弼都笑了起来。郭子仪说：“这王虎，倒是个忠心耿耿的猛将。有他保护工兵，应该没问题。”

李默点点头：“王虎虽然鲁莽了点，但执行力强，而且对我忠心耿耿，交给她这个任务，我很放心。郭帅，李将军，咱们分工合作吧。郭帅您负责指挥正面部队，加大攻城力度，吸引叛军的注意力。李将军您负责统筹两翼的骑兵和弩兵，做好总攻的准备。我负责带领工兵挖掘坑道，布置火药。咱们三天后，发起总攻！”

“好！”郭子仪和李光弼异口同声地答应道。

夜色渐浓，唐军营地里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城西的演练场还残留着一丝余温。李默带领着一队精锐的工兵，悄悄离开了军营，朝着城北的隘口进发。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但李默的心中却燃烧着一股火焰。他知道，一场决定邺城命运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而他的“鹤翼阵2.0”和“人工塌方计划”，将成为这场大战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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