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诡案录：法医官 第144章 “山神显灵”

昌平驿站的晨光刚透进窗棂，林越正对着江南地图标注溶洞暗门细节，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 老周领着两名面带焦灼的村民，手里还提着一个沾着泥土的竹篮，篮子里是几块啃剩的麦饼，边缘沾着黑褐色的印记。

“林大人！您可得救救我们村啊！” 为首的村民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名叫王老实，一进院就扑通跪下，“我们村后山上的‘山神庙’，最近闹邪乎了！山神显灵要供品，要是晚送一天，村里就丢家禽，昨天连张屠户家的猪都不见了！”

老周连忙扶起王老实，补充道：“这村叫‘王家村’，离驿站十里地，我之前去查过一次，村民说看到‘山神’有牛角、黑影子，还听到庙里有‘呜呜’的响声，都说是山神发怒了。”

林越放下地图，目光落在竹篮里的麦饼上 —— 黑褐色印记看起来像 “煞气灰”，但凑近一闻，只有泥土和麦香，没有阴物特有的腥气。他摸出映忆镜残片，贴近竹篮，残片毫无反应，连微弱的发烫都没有：“先别急，带我们去村里看看，是不是山神，得查了才知道。”

一行人赶到王家村时，村口已围了不少村民，个个面带恐慌。村后的山神庙建在半山腰，是间不足十平米的石屋，庙门虚掩，里面供着一尊用木头雕的山神像，像前的石桌上摆着刚送的供品 —— 两串腊肉、一篮鸡蛋，还有一壶米酒，供品旁散落着几根黑色的兽毛。

“这兽毛是昨天在庙门口发现的，村民说就是山神的毛。” 王老实指着兽毛，声音发颤。林越蹲下身，用指尖捏起一根兽毛，放在鼻尖轻嗅，又摸出寒水玉粉末撒在周围 —— 粉末始终是白色，没有泛起淡绿，“这不是山神的毛，是后山常见的野山羊毛，用炭灰染黑的。”

他推开庙门，仔细勘察屋内：山神像背后的石墙有一道缝隙，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地面的泥土上有新鲜的脚印，尺码偏小，不像是 “山神” 该有的大脚印；墙角还藏着一个陶哨，吹出来的声音正是村民说的 “呜呜” 声 —— 种种迹象都指向 “人为”，而非真的山神显灵。

“老周，你去后山看看，有没有新鲜的脚印或炭灰痕迹；王老汉，你跟我说说，第一次‘山神显灵’是什么时候？送供品后，村里有没有人偷偷拿过供品？” 林越分派人手，自己则跟着王老实去村里走访。

走访中，林越发现了关键线索：第一次山神显灵，是在半个月前 —— 村里欠了官府的赋税，差役多次来催；而每次供品送完，村西头的孤寡老人李婆婆家，总会多出些米面；更重要的是，村里的老会计张秀才，每次 “山神显灵” 后都借口 “记账”，躲在自家屋里不出来。

傍晚时分，老周从后山回来，手里拿着一块染黑的山羊皮和一袋炭灰：“后山山洞里发现的，还有几个麦饼，跟村民送的供品一个味。” 林越心里有了答案，对村民们说：“今晚我来准备供品，你们都回家等着，别出来，我让‘山神’自己现身。”

入夜后，林越在山神庙的供桌上摆上供品，又在庙门两侧的树上绑了浸过荧光粉的麻绳 —— 只要有人进门，就会碰响麻绳，荧光粉还会沾在身上。他自己则躲在庙后的大树上，手里握着短匕，映忆镜残片揣在袖口，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子时刚过，一道黑影悄悄靠近山神庙，身材瘦小，戴着牛角面具，身上裹着黑布袍 —— 正是 “山神”！黑影刚进门，就碰响了麻绳，荧光粉沾在黑布袍上，发出淡蓝的光。他伸手去拿供桌上的腊肉，林越突然从树上跳下，一把扯下他的面具 —— 露出的竟是老会计张秀才的脸！

“张秀才？怎么是你！” 赶来的村民们都愣住了，王老实更是不敢相信，“你为啥要装山神骗供品啊？”

张秀才扑通跪下，眼泪直流：“我…… 我也是没办法啊！村里欠了赋税，差役说再不交就要抓壮丁；李婆婆他们几个孤寡老人，连饭都吃不上了。我想着装山神骗供品，拿回去分给老人，再把腊肉、鸡蛋卖了凑赋税…… 我没想着害谁啊！”

村民们听了，都沉默了 —— 张秀才装神，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整个村。林越扶起张秀才，对村民们说：“赋税的事，我会跟昌平县衙说，让他们宽限些日子；但装神骗供品终究不对，以后有困难，要靠正经办法解决，不能靠骗人。”

第二天一早，林越就带着张秀才去县衙，跟县令说明了王家村的情况。县令念在村民们并非恶意，又有林越担保，同意将赋税宽限三个月。处理完这事，驿站传来消息 —— 赵峥派来的快马到了，还带来一封信：“苏清鸢已找到溶洞水眼，煞卫明日抵乌镇，速回！”

林越不敢耽搁，跟老周、王老实等人告别后，翻上快马，朝着江南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尘土，映忆镜残片在袖口微微发烫，仿佛在呼应江南的玉佩 —— 王家村的 “山神案” 虽小，却让他看到了村民们的温情，也更坚定了他阻止李嵩、守护百姓的决心。第一卷的支线案件就此落幕，主线的终极对决，已在江南乌镇的溶洞深处，悄然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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