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法则 第9章 洞口迷雾【九】

我们迅速开始整理仅剩的行装。四个之中，就属五哥的东西多，他的背包鼓鼓囊囊的，像座小山似的。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背包背上肩，动作牵扯到身上大片淤伤，疼得他呲牙咧嘴。我实在看不下去，上前一把将背包接了过来，那沉甸甸的分量压下来，连我也忍不住闷哼一声。

这时，九爷走到五哥身边，开口问道：“老五，包里还有什么能防身的家伙什？”

五哥想了想，再次打开背包，双手在里面一阵扒拉摸索。片刻后，从里面摸出一把弹弓和一小袋铁丸。

看到这两样东西，我突然想起，我和五哥掉下来的时候，身上的弹弓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这把弹弓，是当初在车上五哥替九爷准备的那把，当时九爷没接，不曾想阴差阳错，竟成了我们手中唯一勉强称得上武器的依仗。

九爷从五哥手中接过弹弓，放在手里掂量了几下，便果断递给了我：“老菜，这玩意儿你用得最顺手，还是你拿着。收拾完了我们就走，别磨磨蹭蹭的。前面就算是龙潭虎穴，今天也得闯一闯！”

“哎哎哎，九爷，这话可不兴瞎说，忒不吉利，”五哥一听这话，立马咋呼起来，“什么龙潭虎穴，不至于，真不至于。我们这顶多算是……呃，遇着点小风浪！人活一辈子，谁还碰不上点事情？再大的事情，我们也得学学茶馆里那铜茶壶，哪怕屁股甭管底下烧得多旺，壶屁股燎得多红，壶嘴里‘嗤嗤’冒多少白气儿，它自个儿，嘿！稳如泰山，这才叫爷们儿！”

一切收拾妥当。四人，一支孤旅，即将踏入那铺满厚沙的洞穴。原本按我的想法，是打算让老杨在前面探路，可如今这唯一的远程‘大杀器’在我手里，我怎么放心把它交到他手上。没有办法，只好由我充当‘尖兵’，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九爷则默契地退到队尾，承担起‘断后’的重任。

我一手紧握弹弓，一手高高举起手机，手电筒的光在黑暗的洞穴中显得微弱。刚才九爷和老杨再次摔下来的时候，老杨的手机早就脱手不知所踪，现在这是我们唯一的光源了。

我的脚步，一步步碾过沙子，朝着洞口走去。许是心理作用，越是靠近，就越感觉有一股冷飕飕的风从里面直往脸上扑，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黑暗，仿佛是人类刻在骨子里的原始恐惧，无声地张开了巨口。当视线被剥夺，想象力便化身最恶毒的画师，在无边的黑色幕布上恣意涂抹着狰狞的幻影，恐惧随之膨胀，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终于，我停在洞口的边缘。手电筒的光在厚重的黑暗面前，格外微弱。洞口边缘布满了凌乱的凿痕，像被粗暴地拓宽过，形成了一个类似沙漏颈部的狭窄通道。当我穿过洞口时，逼仄的压迫感消失，空间骤然开阔，一股远比洞口更加刺骨的寒意传来——仿佛瞬间坠入冰窖，冻得我四肢百骸都僵硬了一瞬，连思维都似乎凝滞了。

我举起手机向洞内深处照去，光线仅仅照亮眼前几米的地方。脚下，一条由细沙铺成的‘路’笔直地延伸出去，仅仅几米，随即便被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仿佛通向地狱的幽冥之路。路旁未被沙粒覆盖的区域，嶙峋的岩石刺出地面，尖锐的石棱如同刀刃般突起，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青灰死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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