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只要你能不动我女儿,我把钱都给你!”
薛永胜这次的態度就好多了,匆忙爬起来都顾不得將裤子上的灰掸掉,就打开炕柜,掏了好一会,终於掏出来用手绢包成的小包裹。
打开层层叠叠的手绢,露出了里面厚厚一沓钱还有各种票据。
“这些都给你!”
陈绵绵看著手里的钱,目测得有个一千多,加上那些粮票布票肉票的,有些不满意地撇撇嘴。
“薛中登,不是我说你啊,你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副厂长,还是民兵师长,咋就攒这点钱啊?
就这点钱,你打发要饭的呢?”
虽然嘴里嫌弃,但陈绵绵还是把钱都给揣兜里,而后在屋子里绕了一圈,指著柜子上电风扇和收音机,门边的缝纫机,墙上可以上发条的掛钟,书桌上的檯灯……
“这些,这些,都搬走,用这些东西换薛佳人的平安,薛副厂长应该不会捨不得的哈”
陈绵绵把值钱的都给点了一遍,薛永胜脸色难看,却也咬牙默认,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疯丫头,真的敢说到做到!
“你搬吧!反正我以后也用不到了!”
薛永胜咬牙切齿地说著,陈绵绵冷哼著看了他一眼,扭头看到还发愣的苏春生,不耐烦地嘖了一声。
“我光说他没说你是吧,愣著干啥,搬东西啊,”陈绵绵把刚才说的又指了一遍“我带你来干啥的,不就是干活的么!”
“你,你让我搬这么多东西?”
苏春生用手指了指自己,再环视屋子里的那些东西,好傢伙,真是好傢伙,陈绵绵这是把薛家给抄了!
“不然呢,难道还让我这么个柔弱不能自理,小胳膊小腿儿的女孩子搬么??”
眼看著陈绵绵的嘴炮就要刮到自己身上,苏春生赶紧抬著缝纫机就往外走。
相对於在屋里时刻害怕薛永胜或者那奸细发现,杀人灭口,苏春生更喜欢干活!
尤其是薛永胜这些年一直看不起自己,看著他吃瘪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真爽!!
这边苏春生吭哧吭哧一趟趟往外搬,陈绵绵再次坐回到沙发上,翘著二郎腿看看薛永胜,又看看那奸细。
“我说薛副厂长,你不是说你小姨子是来借钱的么,现在你的钱都到我这了,她咋还不走。
不会是……”
陈绵绵故意把声调拉长,肉眼可见薛永胜和那奸细的面色发紧,尤其是奸细的手,已经悄悄放进裤兜里,里面应该有武器。
“不会是……你还有钱藏起来没给我吧?”
话头一转,陈绵绵的话让薛永胜二人鬆口气。
“我可告诉你,今天,你不让我折腾舒坦了,你家往后都別想好过,”陈绵绵指了指院子两边的房子“薛佳人住在哪间房啊,我都这么闹了,她还没出来。
嘖嘖嘖,不会是害怕了当缩头乌龟不敢出来吧?她也够狼心狗肺的了,让你这么来面对我这个煞星!”
陈绵绵一边说,一边认真观察薛永胜的表情,发现只要一提到薛佳人,他眼底就闪过担忧。
“佳人……有身子,睡得沉,我媳妇在那边照顾她呢,”薛永胜暗自攥紧双拳,声音都透著隱忍“你喜欢的东西都拿走,以后別来打扰我们!”
看著薛永胜的样子,加上寂静到诡异的院子,陈绵绵几乎可以肯定,薛佳人不仅不在家,搞不好已经成了人质被抓起来了。如此这般,也就说得通了,怪不得薛永胜最近没出现在军区,也怪不得那些人能得到他的帮助混进去。
搞清楚这些,陈绵绵也不准备將这两人逼太紧,不然还怎么引出大鱼。
於是当苏春生把墙上的掛钟搬出去后,陈绵绵就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薛副厂长,別以为这些就能抚平我脆弱的心灵,今天来得仓促,很多东西拿不走,等我下次准备好再来府上做客哈。”
说完,陈绵绵还让薛永胜去邻居家借个板车,把东西都捆在上面!
“呦,薛厂长,您这是要搬家啊?”
邻居有些好奇,大晚上的把这些东西绑上干啥。
“嗯,搬家!”
薛永胜也没解释太多,邻居闻言暗自撇嘴。
可不得搬家么,薛佳人未婚先孕,还抢人家未婚夫,就这样的女儿把脸都丟尽了,最近薛永胜可没少被指指点点的。
等邻居进屋后,屋子里的奸细也走出来。
“姐夫,我和你说的事情。你別忘了,要是我不开心,我就去找我姐和外甥女告状!让她们都不理你!”
奸细语气明明很轻柔,可陈绵绵已经听到了威胁的味道。
薛永胜垂著头,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嗯”字。
隨著那奸细消失在视线里,陈绵绵能感觉到已经有狗子悄悄跟上,哼,这下,害怕找不到他们的藏身之地。
此时苏春生已经抬起车把,將辅助用的绳子套在脖子上,刚要用力拉走,陈绵绵一点没客气,直接坐上去,肩膀的力道勒得他咧了下嘴,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薛副厂长,今天我们就先走了,”陈绵绵微笑的眼眸在夜色下显得格外明亮“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我给你个忠告。
那些来打秋风的穷亲戚,该断就断,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陈绵绵说的是刚才的那个奸细,薛永胜当然知道,却没办法,深深看了一眼她,转身关门,再听不见他的声音。
看著得出薛永胜是纠结的,陈绵绵耸耸肩,这就不关她的事了。
扭头看向苏春生,发现说了这么久的话,一共走了不到十米,已经放了20个响屁了。
“我说老苏哇,你才48岁啊,就这么点力气啊,嘖嘖嘖,你都不如那好老娘们儿。
別人都说,人老腚先松,放屁响咚咚,你是不是虚哇?实在不行我那有点兽药,给你开点?其实人吃也一样的……”
陈绵绵坐在板车上,晃荡著小短腿,一边把一条抱出来摸它柔软蓬鬆的毛毛,一边损苏春生,別提多逍遥自在了。
苏春生知道此时但凡接茬,就得被陈绵绵揭老底,他如今也算是学聪明了,乾脆就装狗放屁听不见。
嘴里一直念叨著“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或许也是愤怒憋屈的情绪激发了他的潜力,慢慢拉车的速度竟然还真的就快了不少。
最后等苏不言他们找过来的时候,苏春生已经走到一大半的距离,眼看著就能看到家属院了。
“陈,陈绵绵,”苏春生被接过车把的时候,已经喘得和老黄牛似的,全身的汗水把衣服都浸透了“我,我下次再跟你出来,我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