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我的灵田奶爸 第150章 恐惧洪流与破碎的王座

“方舟”指挥室内，时间仿佛凝固了。

空气粘稠得如同液态氮，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灼烧着肺部。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和能量流转的细微嘶嘶声，证明着这里并非绝对的死寂。

蒂莉·范·海辛，美丽国的总统，曾经那个在金融界翻云覆雨、在政治舞台上冷酷无情的科尔曼，此刻像一尊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蜡像，僵立在总控台前。

她的目光，被牢牢钉死在主屏幕上那个悬浮在月球死寂背景下的身影——苏云舟。

不，那或许已经不是苏云舟了。

那是一个披着人形外皮的……某种东西。周身流淌的星辉不再朦胧，反而变得内敛而深邃，仿佛将整片星空的黑暗与冰冷都压缩在了那具躯壳之内。暗灰色的能量纹路如同**的刺青，在他皮肤下缓缓蠕动，散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压迫感。而最可怕的，是那双眼睛。

那不是人类的眼睛，甚至不是任何已知生物的眼睛。那是两片微缩的、正在缓慢而无可阻挡地旋转着的星云。深邃的黑暗背景中，点缀着无数冰冷的星点，偶尔有暗红色的流光如同垂死恒星的最后爆发，一闪而逝，带着毁灭与寂灭的气息。此刻，这双星云之眸，正穿透了“方舟”厚重的装甲、复杂的能量护盾、以及遥远的空间距离，死死地、精准地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蒂莉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钉在解剖板上的昆虫，无所遁形。

“呃……”一声细微的、不受控制的呜咽从她喉咙里挤出。她想要移开视线，却发现自己的眼球肌肉僵硬得不听使唤，只能被迫承受着那目光中蕴含的、如同实质的冰冷与死寂。

恐惧。

纯粹的、原始的、剥除了一切伪装与理性的恐惧，如同决堤的冰海，瞬间淹没了她的每一寸思维，每一个细胞！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初是细微的，如同风中的落叶，随即迅速加剧，变成了剧烈的、无法抑制的痉挛。她试图用一只手按住另一只剧烈颤抖的手，却发现两只手都如同得了恶疾般狂抖不止，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新月形的血痕，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冷，刺骨的冷。仿佛指挥室的温度调节系统彻底失效，将她直接扔进了星际真空。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甚至隐隐透出一股死灰。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牙齿咯咯打颤。

“空……空间……跃迁……”她听到自己破碎的声音在颤抖，像是一个坏掉的留声机，“对……跃迁……离开这里……”

她的目光，艰难地、一点一点地，从屏幕上那令人绝望的身影上挪开，落在了总控台边缘，那个被特殊透明罩子保护起来的、颜色鲜红如血的按钮上。

那是紧急空间跃迁按钮。一旦按下，将消耗“方舟”储备能源的百分之五十，强行启动星盟提供的短距跃迁引擎，随机跳跃到附近星域，逃离当前坐标。这是最后的保命手段。

“按下去……只要按下去……”她在心里疯狂地呐喊，催促着自己。

然而，她的身体背叛了她。

那只颤抖得如同癫痫发作的右手，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指向那个红色按钮。她的意志在咆哮，命令手指按下，但手臂的肌肉却像是被无形的铁链锁住，又像是陷入了最深沉的梦魇，沉重、僵硬、完全不听从大脑的指令。

手指在空中剧烈地颤抖着，距离那个代表着生路的按钮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这短短的距离，此刻却如同天堑！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苏云舟的目光。那不是简单的注视，那是一种……锁定。一种更高维度的、基于能量、因果甚至是存在本身的标记。仿佛无论她逃到哪里，躲到何方，那双星云眼眸都能瞬间将她找出。

在她的感知中，苏云舟不再是一个人，一个神，甚至不是一个怪物。

他是一头……洪荒巨兽！

一头从宇宙诞生之初的混乱中苏醒，踏碎了无数星辰，沐浴着文明残骸，冰冷、漠然、充满了最原始毁灭**的巨兽！而她，蒂莉，就像是一只不小心闯入了巨兽巢穴、还试图用牙签挑衅的蚂蚁！

幻觉，开始不受控制地涌现。

她仿佛看到，指挥室那坚固的、由星盟特种合金铸造的舱门缝隙里，正汩汩地涌出粘稠、暗红色的血液！那血液带着浓烈的铁锈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迅速漫过了她的脚踝，淹没了控制台的基础，还在不断上涨！

血液是冰冷的，刺骨的冰冷，包裹着她的双腿，向上蔓延。她想要尖叫，想要逃跑，却发现身体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血海上升，没过了她的腰际，她的胸口……窒息感如同巨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这血海，是由无数她曾经的野心、她践踏过的规则、她出卖的灵魂、以及此刻月球表面那亿万万枯萎植物的亡魂汇聚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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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以科尔曼的身份，在金融市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无数企业和家庭玩弄于股掌之间时，她高傲地认为，金钱就是力量，智慧就是权柄。

当她接受改造，成为蒂莉，凭借铁腕和星盟的支持登上总统宝座，整合全球资源时，她高傲地认为，权力就是一切，地球已在她脚下。

当星盟将那些超越地球文明数个世代的武器技术交到她手中，当“方舟”堡垒悬浮于月球轨道，当她手握“末日钟摆”这等毁星武器时，她更是不可一世，狂妄地以为，自己已经触摸到了神明的领域，这个宇宙，终将因她而颤抖！

那份高傲，那份自信，曾经是她力量的源泉，是她扭曲心灵的铠甲。

而今天，在这双星云眼眸的注视下，这身铠甲被寸寸剥落，碾碎成齑粉！露出了里面那个渺小、脆弱、充满了最原始恐惧的、真实的她。

“我……我错了……”一个微不可闻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她惨白的嘴唇间溢出，混杂在牙齿的打颤声中，“放过我……苏……放过我……”

她终于放弃了去按那个遥不可及的跃迁按钮。颤抖的双手无力地垂落，身体软软地靠在冰冷的控制台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昂贵的定制军装被冷汗浸透，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她因为恐惧而不断瑟缩的身体曲线。

骄傲？尊严？权力？野心？

在绝对的、无法理解的、来自食物链顶端的压迫感面前，这一切都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

她终于明白，自己招惹的，从来不是一个可以被她掌控、被她征服的对象。她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以为自己追逐的是光明与温暖，最终面对的，却是足以焚尽一切的、冰冷的恒星烈焰。

苏云舟（星骸）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中，冷漠地“看”着“方舟”内部那个彻底崩溃的女人。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她那如同火山喷发般剧烈的恐惧情绪，那精神防线彻底崩塌的碎裂声。

他没有说话。

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

但这无声的注视，比任何咆哮、任何攻击，都更具压迫力。它像一把钝刀，在一点点地、凌迟着蒂莉残存的理智和勇气。

他知道，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给他和他所珍视的一切带来无尽灾难的女人，已经完了。她的精神，她的野心，她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摧毁。

而物理上的终结，不过是随之而来的、必然的步骤。

他缓缓地，抬起了那只流动着暗灰色星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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