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无界 第414章 前辈！替我守护它——！！！

往事依稀浑似梦，都随风雨到心头。——巴金 《家》

他眼中的金色裂痕从未如此明亮！璀璨的金光几乎要刺破猩红的血海，却又被更狂暴的血色风暴死死拖拽回去，两种力量在他识海深处疯狂绞杀、吞噬！无数破碎的画面在其中闪现爆炸：燃烧的仙宫废墟下伸出的焦黑手臂，手持断裂残塔、浑身浴血屹立星空的模糊背影，还有那淹没一切的、刻着“天魔”二字的巨大不详石碑……每一个画面的闪灭，都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和滔天恨意！

“余孽……余孽——！！！”

林凡的嘶吼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质感，每一个字都蕴含着足以冻结时空的冰冷杀机。他死死盯着深渊中心那株被肉藤包裹的翠绿幼苗，仿佛穿透了时空，与记忆中地球核心那片被撕碎的纯净绿光重叠在了一起！

轰隆！

积蓄到顶点的毁灭力量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林凡猛地抬起了手，不是指向深渊中心的源种，而是愤怒地对着深渊上空那片污秽混沌的虚空狠狠一握！

咔嚓——！

一声撕裂布帛般的脆响。整个深渊上方的空间猛地向内坍缩、扭曲！一道狰狞的、边缘燃烧着暗红血焰的漆黑空间裂口，被林凡那狂暴到扭曲法则的力量硬生生撕开！裂口深处，粘稠的暗红污血如同找到了倾泻口，带着冻结灵魂的怨毒气息，瀑布般向着下方涌落！

就在这撕裂空间的巨响中，一个宏大、冰冷、充满无尽贪婪与亵渎意志的低语，如同亿万濒死者的呓语汇聚成河，猛地从深渊底部那片粘稠的血海深处，穿透层层空间，直接灌入林凡和紫萱的灵魂深处：

“生机……不过混沌的食粮……玷污！吞噬！融入永恒的……混沌……这才是……万物……最终的……归宿……”?

这声音没有具体的语言，却蕴含着最原始的污染意志，直接扭曲着听者的认知！它诉说着毁灭的真谛，将生命本身贬低为混沌的养料，将“玷污”与“吞噬”奉为最高的神圣！

紫萱心神剧震，这低语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她的神魂，疯狂撕咬着她最后的意志。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一切。生命源种就在眼前，却隔着这亵渎的深渊和恐怖的天魔低语。她体内的仙力近乎枯竭，脚踝伤口传来的剧痛和湮灭气息不断侵蚀着她的生机。

她低头，看向自己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脚踝，又看向掌心那块光泽黯淡、却依旧散发着微弱温润碧光的御天塔碎片。无数个念头在她混乱的识海中疯狂冲撞，最终定格在殿主交付碎片时那沉重而决绝的眼神上——“寻回源种，不拘一切代价，纵使神形俱灭。”

“代价……”紫萱喃喃自语，惨白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异常平静、近乎绝望的释然。那是所有恐惧和犹豫被彻底烧尽后剩下的灰烬。

林凡血红的瞳孔骤然锁定深渊中心那点碧光，完全忽略了那恐怖的低语。他周身毁灭性的血焰暴烈升腾，空间在他脚下吱呀作响，如同不堪重负的朽木。一缕缕更为纯粹、更为古老的金色光芒，艰难地穿透他眼中猩红的血色风暴，如同利剑般刺向那被污秽缠绕的幼苗！

他要撕裂这片亵渎的深渊！不计代价！

就在这毁灭风暴即将爆发的临界点——

“前辈！”

紫萱的声音穿透了能量风暴的嘶吼与深渊低语，清晰无比地响起。那声音里没有恐惧，没有颤抖，只有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平静。

林凡的动作，竟因这声呼唤而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几乎无法察觉的一滞！那疯狂翻涌的血色风暴中，属于“人”的部分，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死志的声音触动了一瞬。

紫萱抓住了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她根本不给林凡任何反应的时间，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她紧紧攥着那块最后的御天塔碎片，将体内仅存的、连同燃烧神魂本源强行激发出的最后一股精纯至极的生命神力，毫无保留地、决绝无比地全部灌注进去！

嗡——！

掌心那片黯淡的御天塔碎片，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那光芒纯粹得不带一丝杂质，蕴含着最本源的生命律动，如同在无边黑暗中骤然爆开的一颗碧绿星辰！碎片本身嗡嗡震颤起来，发出一种奇异而悠远的嗡鸣。

“用我的命……换源种生机！”紫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心肺的尖利，“前辈！替我守护它——！！！”

话音未落，她眼中最后一点神采骤然熄灭，只剩下空茫和燃烧殆尽的灰烬。她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将这块承载着她所有生命、所有祈愿、所有神性光辉的碎片，如同投掷一颗坠落的流星，狠狠地、精准地射向下方深渊中心，那被无尽污秽肉藤包裹的碧绿幼苗！

做完这一切，紫萱的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和灵魂，软软地向后倒去。她苍白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奇异的、解脱般的平静微笑。身体失去了所有支撑，轻飘飘地坠向下方犬牙交错、布满空间碎片利刃的深渊边缘。那片翠绿的光芒在她涣散的瞳孔深处，留下最后一点微弱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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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混杂着林凡从未有过的惊怒、狂戾，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恐慌的嘶哑，猛地炸响！他周身狂暴的血色风暴瞬间扭曲失控，如同被无形巨锤击中！眼中那璀璨的金光第一次压过了猩红，爆射出撕裂虚空的实质光芒，死死锁定那坠落的纤细身影！

然而，迟了。

那道燃烧着紫萱全部生命与神性的碧绿流星，已然化作一道撕裂污秽的血色深渊、带着纯净生命本源的绝绝轨迹，义无反顾地射向了万古枯木中央，那点微弱而顽强的生命源种！

嗡——！

碧绿流星与深渊中心那点微弱的翠芒接触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声低沉、悠远，却又仿佛源自宇宙创生之初的?嗡鸣?！这声音穿透了污秽的低语，盖过了空间的碎裂声，清晰地烙印在林凡狂暴的识海之中。

紧接着，那株被污秽缠绕、奄奄一息的翠绿幼苗，骤然爆发出无法直视的碧绿神辉！光芒不再是微弱的抵抗，而是宣告着不朽生机的复苏号角！一圈纯粹到极致的碧绿光环，如同宇宙初开的涟漪，以源种为中心猛烈扩散！

光环所及，污秽如同烈日下的残雪！狰狞蠕动的肉藤发出凄厉到超越听觉极限的嘶鸣，寸寸崩解、化为飞灰！粘稠污浊的血海被这生命本源的力量冲击，如沸水般剧烈翻腾、蒸发，硬生生被推开一个巨大的、纯净的球形空洞！连那充斥深渊、试图扭曲灵魂的低语，也被这磅礴的生之力短暂地压制、驱逐！

“吼——！！！”

深渊最底层，那宏大冰冷的低语首次扭曲变形，化作一声饱含惊怒与贪婪的恐怖咆哮！整个深渊空间剧震，仿佛沉睡的巨兽被狠狠刺中了要害！粘稠的血海底部，一个巨大无朋的漩涡疯狂旋转，无数由污血和怨魂凝聚成的、布满利齿和吸盘的恐怖触手，如同森林般骤然升起，带着冻结万物的怨毒，疯狂地抓向那爆发碧光的中心！同时，被林凡撕裂的空间裂口中，污秽血瀑的流速暴涨数倍，如同天河倒灌，带着更强的湮灭意志冲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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