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骨尘霄 第206章 丹心问道，意志交锋

第一关的成绩，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药神谷外谷激起了千层浪。王毅凡这个名字，以前所未有的“完美”评价和碾压众生的辨识数量，瞬间成为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也将他和丹鼎宗彻底推到了风口浪尖。

高台之上，玉鼎真人眼中欣赏与探究之色更浓，他与其他几位长老低声交流了几句，目光不时落在神色平静的王毅凡身上。

韩凌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那是一种近乎扭曲的阴沉，他周身的气息都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波动，看向王毅凡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他身边的韩家子弟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肃静！”

玉鼎真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压下广场上的嘈杂。“第一关‘万药辩性’已毕，能站在此处者，皆可称丹道俊杰。然，丹道之途，非仅识药而已，更重心性与悟性！接下来，便是第二关——‘丹心问道’！”

他袖袍再次一挥，广场地面骤然亮起无数玄奥的符文，光芒流转，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阵法。所有弟子都被笼罩其中。

“此阵名为‘问心阵’，尔等将心神沉入其中，直面本心，叩问丹道！阵中无岁月，外界一炷香，阵中或许已是沧海桑田。坚持越久，感悟越深，所得评价越高。心神失守或主动退出者，即为失败。现在，启阵！”

嗡——！

阵法光芒大盛，王毅凡只觉眼前一花，神识仿佛被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拉扯，瞬间脱离肉身，坠入了一片无边无际、色彩迷离的奇异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只有无数流淌的、代表着不同丹道理念、情绪执念的光带和漩涡。

有的光带炽热而纯粹，代表着对丹道极致的追求与热爱；有的漩涡冰冷而算计，充斥着将丹道视为工具的功利之心；有的光带充满了慈悲与救赎，那是济世救人的宏愿；也有的漩涡充满了嫉妒、贪婪、暴戾等负面情绪，那是丹道之路上滋生的心魔……

这便是“丹心问道”！直面内心，映照本我，拷问丹道初衷！

几乎所有弟子在进入此间的瞬间，脸上都露出了或痛苦、或迷茫、或挣扎的神色。他们需要在这纷杂的意念洪流中，守住自己的本心，找到属于自己的丹道之路，并抵御其他意念的侵蚀同化。

王毅凡初时也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无数外来的意念试图冲击他的心神。但就在此时，他丹田内的混沌金丹微微一震，那株悟道古茶树的灵体散发出柔和而稳固的清辉，流淌全身。与此同时，他怀中的噬空兽混沌，也通过心神联系传来一股宁静的波动，帮他稳定心神。

刹那间，王毅凡灵台一片清明。那些纷杂的意念洪流，在他感知中变得清晰可辨，却再也无法动摇他分毫。他的“丹心”是什么？是探索万物本源的好奇，是以混沌包容万法的气度，是于绝境中守护身边之人的执着！这信念，坚如磐石！

他如同激流中的礁石，稳稳地立于这片意念的海洋中，甚至开始主动吸收、解析那些代表着不同丹道理念的光带，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融入自身的感悟。他的丹道意志，在这一次次的叩问与吸收中，非但没有削弱，反而变得更加凝练、纯粹、浩瀚！

然而，就在王毅凡沉浸于这种独特的感悟中时，一股充满恶意、冰冷刺骨的意志，如同毒箭般，猛地从一个方向朝他袭来！

是韩凌！

他竟在这问心阵中，凭借某种秘法或者强烈的执念，锁定了王毅凡的心神，发起了攻击！这并非物理层面的攻击，而是丹道意志、心神力量的直接碰撞！凶险程度，更胜刀剑！

“王毅凡！你这卑贱的蝼蚁，也配拥有如此丹心？给我破碎！”韩凌充满怨毒和嫉妒的意念，化作一柄巨大的、燃烧着蓝色冰焰的丹锤，朝着王毅凡心神凝聚的核心狠狠砸来！他要在这第二关，直接击溃王毅凡的丹道意志，让他心神受创，甚至留下永久阴影！

这一击，凝聚了韩凌对王毅凡所有的恨意和他身为韩家天骄的骄傲，威力惊人！若是寻常金丹修士，在这突如其来的意志攻击下，恐怕瞬间就会心神动摇，丹心出现裂痕！

但王毅凡早已今非昔比！

面对这凶狠的袭击，王毅凡心中一片冰冷，怒意升腾。在这考验本心的关键时刻，韩凌竟敢行此卑劣之事！

“混沌包容，亦可碾碎一切阻碍！我的道，岂是你能撼动？！”

王毅凡的丹道意志轰然爆发！没有化作具体的形态，而是瞬间扩散开来，如同无形的混沌领域，包容万物，亦能吞噬万物！

那柄巨大的蓝色冰焰丹锤，在冲入这片混沌领域的瞬间，速度骤减，其上燃烧的怨毒与嫉妒的冰焰，仿佛遇到了克星，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黯淡、消散！韩凌那股凶狠的意志，如同泥牛入海，被王毅凡那更为宏大、更为本质的混沌意志生生磨灭、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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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阵的某处，韩凌的心神本体猛地一震，发出一声闷哼，脸上瞬间失去血色！他感觉自己的丹道意志仿佛撞上了一座无法撼动的混沌大山，非但没有伤到对方分毫，反而自身受创，心神剧痛！

“不可能！他的意志怎么会……”韩凌心中涌起惊涛骇浪，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而王毅凡，在吞噬了韩凌这股充满恶意的意志后，非但没有不适，反而感觉自己的混沌丹心似乎更加凝实了一分。他冰冷的目光穿透迷离的空间，锁定了韩凌心神所在的方向。

“韩凌，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若技止于此，你的丹道，不过如此！”

一道更强悍、更霸道的混沌意志，如同无形的海啸，反向朝着韩凌碾压而去！这意志中，蕴含着王毅凡对丹道的理解，对自身道路的坚定，以及对韩凌屡次挑衅的雷霆之怒！

“不——！”

韩凌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宏大意志降临，自己的丹心在这意志面前瑟瑟发抖，仿佛随时都要崩溃！他拼命凝聚心神抵抗，却如同螳臂当车，那道混沌意志摧枯拉朽般撕裂了他的防御，狠狠冲击在他的丹心之上！

“噗——！”

外界广场上，盘膝而坐的韩凌本体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金纸一般，气息急剧萎靡，身体摇晃了几下，竟直接歪倒在地！他身旁的韩家弟子惊呼着上前搀扶。

他，竟在问心阵中，被王毅凡的意志直接重创，逼得心神失守，提前出局！

这一幕，瞬间吸引了全场所有的目光！

高台上，玉鼎真人等人霍然起身，脸上充满了震惊！问心阵中意志交锋并非没有，但如此激烈，以至于一方被直接重创逼出，甚至影响到肉身的情况，极为罕见！这需要双方意志差距极大，且攻击方毫不留情！

“此子……好强的意志！好狠的手段！”一位长老喃喃道。

玉鼎真人目光深邃地看着阵法中依旧稳如磐石、甚至气息似乎更加圆融了几分的王毅凡，缓缓道：“非是手段狠，而是道心坚。韩凌主动挑衅，意图毁人道基，自取其辱罢了。”

阵中，王毅凡缓缓收回意志，不再理会外界哗然。经过这番交锋，他的丹心愈发通透坚定。他重新闭上心神之眼，继续在这问心阵中，汲取养分，锤炼己道。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

问心阵光芒消散，所有弟子心神回归。

大部分弟子脸上都带着疲惫与感悟，也有少数人神色黯然，显然收获不大或未能坚持到最后。

而当众人看到瘫软在地、被韩家子弟搀扶着、面色惨淡的韩凌，再看向神色平静、气息反而更显深邃的王毅凡时，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第一关是碾压，第二关则是近乎残忍的意志摧毁！

这王毅凡，不仅丹道知识恐怖，其心志之坚，手段之果决，更是远超众人想象！

沐清竹来到王毅凡身边，眼中带着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敬佩。

王毅凡对她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他抬头，目光平静地迎向高台上诸位长老的注视，也迎向了广场上那无数道或敬畏、或恐惧、或复杂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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