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天风姤,殷商初见(19)
戎胥牟替子余站到中心,躬身施礼,不卑不亢道:“敢问巫大人,在夙时初,可是将在坐的诸位大人都召集到了血室?”
“不错!”
巫冥并未否认,“因有些筹备的要务分派,需要他们连夜做好。
莫非你就因巫士们去了血室,便想断言是他们拿了兽骨杀人,当真幼稚可笑,或许是当值守卫也说不定呢。”
戎胥牟并未回答他,反而转向巫士们,问道:“之后各位大人都如刚刚三王子所述,不曾独处或歇息,没错吧?”
“有我的命令,他们哪敢偷懒,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人片刻独处,怕也赶不及在数百丈外从容杀人。”
巫冥自信道。
戎胥牟忽然指着两对巫士道:“那我就放心了,在所有人的回答中,只有这四位大人是两两独处,互相为证的,其余大人甚至包括守卫,都是多人聚在一起,多人互证。
如果说证言中,可能存在甚么问题的话,显然这四位大人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我说的没错吧!”
“原来你是怀疑有人做了伪证?”
商滕悟道。
戎胥牟故作神秘地笑笑,既不承认,也未否认,看似无意地选了其中一对,这是一胖一瘦两人,身高都过了丈一。
他指了指其中的胖子道:“我记得您刚刚对三王子说,夙旦之间,您与身旁这位大人一直在擦洗祭器,其间这位大人可曾离开,哪怕很短,又或是做过甚么擦洗祭器以外的事吗。”
胖巫士十分不耐道:“要人说几次,不曾不曾,难道你认为我所言有假,你这黄口小儿有何凭据,敢含血喷人?”
而旁边的瘦子也严辞道:“大人交待的要务,我二人怎敢懈怠,回了祭器室,便忙着擦洗到现在,哪有功夫外出,小解都不曾,你看我等手上身上这油,若是杀人,你那凶器兽骨该沾上不少才是,看你是个娃娃,不与你计较。”
两人的不满自在意料之中,又道:“我记得祭器室,在祭宫边,离墓庙最近。”
“你这娃娃甚么意思,是说离得最近,便该是我二人不成。”
瘦巫士薄怒道。
戎胥牟全不在意道:“敢请各位巫士大人跪转身去,背坐便好。”
巫冥被他东一句西一句,问得一头雾水,朝众巫士挥挥手,却又不禁抱怨道:“你到底要干甚么?这般胡闹也终归要有个限度!”
待众巫边抱怨折腾人,边跪转后,戎胥牟才不紧不慢道:“巫大人,滕老,百夫长大人,你们看看他们的履底……其余所有人都沾满了血迹,唯独这位祭器室的大人脚上,履底却干净得只有些泥土!”
他手指所在正是瘦巫士的双脚,“要知道巫冥大人召集所有人到过血室,那血室到处是血水,脏得要命,怎么会有这双不沾血迹的布履呢?”
胖瘦两人脸色大变,而此刻所有人也终于明白这少年究竟在折腾甚么了。
巫冥神色变幻,噌地站起,大步来到刚刚转回身的一胖一瘦面前,也不管他们的一脸畏惧,两手重重掐住两人的肩颈之交处,用力很大,眼神凶戾,字从牙缝中一个个挤出:“说,你们都做了甚么?”
那瘦巫士疼得龇牙咧嘴道:“析神祝大人冤枉啊,冤枉啊,小人喜干净,见脚上沾了血,只觉难受,故而换了一双布履而已,怎么就说小人杀人呢?实在冤枉啊!”
“只是如此?”
巫冥似乎不信道。
瘦巫士眼神有些躲闪,“真是如此,小人敢向析神起誓!”
“百夫长大人,请把布履拿上来吧,让这位大人看一看,是不是他换下的那双?”
百夫长等这一刻多时,当即命人呈上一双脏兮兮的布履,这时容胥牟一早暗中拜托他去搜的,此时被递到瘦巫士眼前。
此刻巫冥已放开了两人,退回了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