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彻底放弃了抵抗,肩膀微微垮下,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
算是默许了她未来参与行动的可能性,尽管过程完全偏离了他预想的“理性讨论”。
蝴蝶忍见他妥协,脸上立刻露出计谋得逞的安心笑容,仿佛刚才那一番唇枪舌剑只是情侣间无伤大雅的小情趣。
她心情颇好地转换了话题,语气变得轻快起来:
“说起来,香奈乎那边和炭治郎越来越大胆了呢。”
她牵起他的手,一边慢慢往回走,一边分享着妹妹的“情报”。
“训练结束后幽会的次数变得好多,有时候甚至就在训练场旁边的树林里,差点被实弥先生撞见。”
他闻言,面具下传来见怪不怪的叹息声,带着点对后辈“不务正业”的无奈,以及某种基于了解的精准判断。
“你妹妹怎么和你一样……想想都知道是香奈乎主动提的。她怎么变得这么大胆了?”
印象中那个沉默寡言、需要依靠硬币来决定行动的女孩,在恋爱方面倒是展现出了惊人的主动性。
蝴蝶忍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谁也不想‘我以为喜欢你’只是说了自己听听,对吧?”
她这话意有所指,仿佛也是在说自己当初的执着。
他无语地瞥了她一眼:“你怎么那么在意自己妹妹的恋情了?”
在他印象里,蝴蝶忍虽然关心妹妹,但似乎还没到这种热衷于八卦细节的程度。
“因为看别人恋爱很有趣呀,”
蝴蝶忍理直气壮地回答,紫眸闪着光。
“于公,了解队员的心理状态和人际关系,也是身为柱的责任嘛。于私嘛……”
她拖长了语调,笑容狡黠,“作为姐姐,关心妹妹的感情进展,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她不等他反驳,继续兴致勃勃地分享。
“香奈乎昨天还和我说,她开始尝试着逗炭治郎开心,学了一些笨拙的笑话。”
想到那个场景,蝴蝶忍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结果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太生疏,笑话没讲完,她自己先被那尴尬的气氛憋红了脸。”
“然后呢?”他难得地对这种少年少女的纯情互动产生了一丝好奇。
“然后啊,”
蝴蝶忍眼神柔和下来,模仿着炭治郎那温和又认真的语气。
“炭治郎没觉得尴尬反而很认真地安慰香奈乎,对她说:‘没关系的,香奈乎小姐。你的笑容,是对我的嘉奖哦。’”
蝴蝶忍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欣慰和感慨的神情:
“果然蜜璃说的对呢,‘相信爱情的前提,是我相信你也可以。’”
她这话像是在说香奈乎和炭治郎,那两个原本在情感上都有些笨拙的孩子,因为彼此相信,正在努力地学习和表达爱意;
又像是在说她自己和他,正是因为相信对方也怀抱着同样沉重而真挚的情感,才最终跨越了重重障碍,走到了彼此身边。
暮色完全降临,星光初现。
他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日常琐事,感受着手掌上传来的她的温度和重量,原本因任务受阻而有些沉闷的心情,竟也奇异地松快了些许。
这些平凡而温暖的瞬间,或许正是他们为之奋战,想要守护的东西之一。
他原本听着她絮叨着香奈乎的趣事,目光不经意间抬起,望向夜空,这才惊觉暮色早已褪尽,墨蓝的天幕上已缀满了星子,一轮清冷的月亮悬在天际,洒下皎洁的光辉。
那月光如水,流淌在他身旁的蝴蝶忍身上,为她紫色的发丝镀上了一层近乎银白的光边。
那一瞬间的错觉,让他心脏猛地一缩,仿佛透过时光的薄纱,窥见了数十年后,她青丝成雪的模样。
“月光……”
他喃喃开口,声音有些发涩,带着一种如梦初醒的恍惚。
“让我看见了我们以后的模样……”
他的目光贪婪地流连在她被月光勾勒的侧脸上,那想象中的白发与眼前鲜活的容颜重叠,一种混合着极致幸福与尖锐痛楚的情绪汹涌而来,几乎将他淹没。
“真是……太好了。”
他低声说着,嘴角试图扯出一个笑的弧度,却比哭还难看。
能与你一同老去,本是世间最奢侈的愿景。
可是……
为什么喜悦的尽头,总是连着如此深重的无力与悲伤?
“人就会老……”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压抑的哽咽再也无法掩饰。
“明明我还想多看你一会儿,再多看你一会儿……为什么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他像个无助的孩子,对着永恒流逝的时间发出绝望的质问。
这份爱意越是深重,对生命有限的恐惧就越是刻骨铭心。
蝴蝶忍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他。
月光下,她清晰地看到他面具边缘滑落的水痕。
她没有惊慌,也没有立刻安慰,只是静静地看了他几秒,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极其温柔、甚至带着点释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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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鬼灭之刃:只为她袖手天下请大家收藏:()鬼灭之刃:只为她袖手天下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紧握的拳头,声音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
“我以前就说过哦,”她的紫眸在月光下清澈见底,“如果我比你先走,你要殉情,我不会拒绝哦。”
这句话,她曾经在半是玩笑半是试探的情形下说过。
此刻,在此情此景中,被她如此平静而认真地再次提起,却带着一种撼人心魄的力量。
那不是鼓励死亡,而是对他此刻所有恐惧与痛苦的最极致的理解和接纳——
我知你怕分离,若真有那一天,我依旧会牵你手一起走。
“哐当——”
他脸上那副滑稽面具被他猛地扯下,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甚至来不及去捡,双膝一软,竟直直地跪倒在她面前的水洼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用手死死捂住眼睛,可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从指缝中汹涌而出。
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在寂静的夜空下爆发出来,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那不是悲伤,而是某种长期紧绷的、关于失去的恐惧被彻底引爆后,混杂着爱意、感激与巨大痛楚的宣泄。
月光怜悯地笼罩着跪地痛哭的他,和静静站立、温柔注视着他的她。
一个在泪水中冲刷着永恒的恐惧,一个在宁静中许诺着超越生死的羁绊。
蝴蝶忍没有试图去扶他,也没有用言语打断他这突如其来的崩溃。
她只是缓缓蹲下身,与他跪地的身影平齐,任由他捂着脸,在她面前哭得像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隐约的虫鸣,更衬得这哭声撕心裂肺。
等他剧烈的颤抖稍稍平复,哭声转为低沉的、断断续续的抽噎时,她才伸出手,没有去碰他掩面的手,只是轻轻覆在他因用力而绷紧的、湿漉漉的手背上。
她的声音很轻,像月光一样,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平静:“你看得太远了,先生。”
她理解他此刻的崩溃,并非源于眼前的幸福,而是源于对那幸福终将逝去的、遥远未来的恐惧。
他看到了白首,也看到了白首之后的沉寂与分离。
“但我不会怪你。”
她的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传递着微不足道的暖意。
“如果蝴蝶忍和你的感情……能被看见,能延续千年,万年……”
她顿了顿,目光仿佛也随着话语投向了渺远的虚空,然后收回,坚定地落在他颤抖的脊背上。
“哪怕只有你自己知道,”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神性的温柔和鼓励。
“让他延续下去吧。”
最后,她说出了那句他曾经说过,此刻却最听不得的话:
“爱是升华,你常常说。”
“爱是升华”。
这四个字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刺入他此刻最脆弱的心脏。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纵横交错,眼睛红肿,里面是铺天盖地的痛苦和一种近乎绝望的认同。
是,爱是升华。
茉莉用生命教会了他这一点,让他从一个只知道占有和恐惧失去的怪物,开始学着去理解、去守护、去成全。
蝴蝶忍的出现,更是将这升华推向了极致,让他体验到了更深沉的情感羁绊,也让他背负了更沉重的、关于失去的恐惧。
这升华,是灵魂的淬炼,是让他得以像“人”一样去感受爱恨的恩赐。
可同时,这升华,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最残酷的惩罚?
因为它要求他在极致的爱中,去直面并接受那终将到来的、极致的失去。
它让他拥有了软肋,让他体会到了凡人最深刻的幸福,却也让他必须承受凡人最深刻的痛苦。
这“升华”的重量,超越了一切他曾经承受过的物理伤害,超越了他对永恒孤寂的恐惧,重得让他此刻跪在地上,几乎无法呼吸。
他看着她平静而温柔的脸,那双紫眸中清晰地倒映着他此刻狼狈不堪、被巨大情感碾碎的模样。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滚烫的泪水再次无声地汹涌而下。
爱是升华。
也是对他这具承载着诅咒的身躯,最漫长、最温柔的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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