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在第三次重响后戛然而止。杜明站在门后,指尖抵着冰冷的门板,直到走廊里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缓缓松开紧绷的肩膀。
自从清理日过后,他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晚睡前都会在门后站十分钟,像在确认某种仪式。这栋公寓的规则已经内化为他的本能,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但他心里清楚,这种“自然”是危险的信号。当一个人开始适应地狱的温度,就离被吞噬不远了。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旧笔记本。屏幕上是他重写的观察记录,比之前更详细,甚至用不同颜色的字体标注了危险等级:红色代表致命,黄色代表需警惕,蓝色代表可尝试利用。
【目标:逃离】
这行字被他用红笔圈了三遍,墨水几乎要透纸而过。他不能再等了,204男人的死像根刺扎在他心里,清理日的恐惧还残留在骨髓里,他必须找到离开的方法。
中介说“不是你想搬就能随便搬的”,这句话背后一定藏着什么。杜明打开租房合同,逐字逐句地读,终于在最末页的免责条款里发现了异常——“因不可抗力导致租约终止的,需由甲方(公寓管理方)出具书面许可”。而甲方的签字处,只有一个模糊的墨团,看不出任何字迹。
管理方就是值班室的老头。杜明合上合同,眼神沉了下来。也许突破口就在老头身上。
第二天一早,他特意在老头换班的时间下楼——他观察到老头每天早上八点会离开值班室,去后面的小房间待半小时。他攥着两包刚买的茶叶,站在值班室门口等。
八点整,老头果然站起身,动作迟缓地往小房间走。他的红色袖章在阳光下晃了一下,杜明注意到袖章边缘绣着个模糊的符号,和204男人那张补充规则上画的倒问号几乎一样。
“大爷,等一下。”杜明快步上前,把茶叶递过去,“之前多蒙您照顾,一点心意。”
老头停下脚步,浑浊的眼睛在茶叶上扫了一圈,又看向杜明,嘴角的皱纹动了动:“无事献殷勤。”
“我想问问……怎么才能正常搬走?”杜明开门见山,心脏怦怦直跳。
老头沉默了几秒,转身走进小房间,门没关严,留了条缝。杜明犹豫了一下,跟了进去。
小房间比他想象的更小,堆满了旧报纸和纸箱,墙角放着一张行军床,床上铺着褪色的军被。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樟脑味,呛得他嗓子发紧。
老头坐在床沿,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烟盒,抖出支皱巴巴的烟:“住满三个月,让‘它’点头。”
“‘它’是谁?”
“你不用知道。”老头点燃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变得模糊,“每月十五号,去三楼窗边等。看到‘信物’,就有机会。”
“什么信物?”
老头没再回答,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杜明还想再问,却见老头摸了摸手腕上的红袖章,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像在警告。他只好退出小房间,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三楼窗边、十五号、信物……这些关键词和规则第三条隐隐呼应,难道和那个穿红裙的女人有关?
他回到302室,翻出观察记录,在红色字体区写下:【15号 三楼窗边 信物 与“它”有关 高风险】
离十五号还有七天。这七天里,公寓异常平静,拖地的女人照常出现,二楼男人依旧傍晚拖着麻袋出门,甚至连红裙女人都没再露面。这种平静让杜明更加不安,像是暴风雨前的死寂。
他利用这段时间做了更周密的准备:他用硬纸板做了个简易的挡箭牌,在上面涂满了红墨水;他把所有规则抄在小纸条上,塞进贴身的口袋;他甚至在鞋底钉了块薄铁皮,他观察到那些“东西”似乎怕金属摩擦的声音。
十三号那天,意外发生了。
傍晚时分,他正在房间里整理笔记,突然听到楼下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是二楼那个高壮男人的声音,带着暴怒的嘶吼,还有东西被砸碎的脆响。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凄厉得像被踩住的猫。
杜明冲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只见高壮男人正把麻袋往值班室门口拖,麻袋口敞开着,露出里面深色的布料,像是……女人的裙摆。而拖地的女人倒在地上,蓝色工装沾满了污渍,一动不动。
值班室的老头站在一旁,依旧敲着桌子,笃笃,笃笃,节奏快得像在打鼓。
男人把麻袋扔进老头脚边的垃圾桶,转身时看到了窗边的杜明,突然双目赤红,猛地朝公寓楼冲来。杜明吓得赶紧缩回头,死死抵住门。
沉重的脚步声撞上楼梯,在三楼走廊里炸开。他听到男人在嘶吼:“都是你!新来的!破坏了规矩!”
门板被狠狠撞了一下,震得墙上的挂钟都掉了下来。杜明握紧手里的铁皮挡箭牌,后背抵着门,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砰!砰!砰!”撞击声越来越密集,门板上的裂缝在扩大。他突然想起规则第四条,第三次敲击不能回应,但此刻的撞击根本没有规律,像是要把整扇门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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