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墨汁一样泼满了雾隐客栈,将白日里还能勉强视物的大堂和走廊彻底吞噬。青铜钟悬浮在半空,只有钟体上那些诡异的花纹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红光,如同某种生物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客栈里的一切。
戌时刚过,客栈里便彻底安静下来。按照规则,夜间已经开始,狼人随时可能行动,而其他人能做的,只有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祈祷厄运不会降临。
杜明缩在自己客房的门后,背靠着冰冷的木门。他没有点灯,黑暗是最好的掩护。掌心的“守卫”二字仍在隐隐发烫,提醒着他今夜的责任。白天观察了一整天,他最终将守护的目标定在了张婆身上。
张婆就是那个头发花白、拄着木棍的老人,自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咳嗽两声,眼神里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疲惫。在一群各怀心思的人里,她看起来是最无害的一个。平民,大概率是平民。杜明这样告诉自己。守卫的能力是被动的,他不需要真的守在张婆门口,只要在心里选定目标,规则便会生效。但他还是不敢睡,神经紧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走廊里的木地板似乎格外敏感,任何一点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杜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撞着胸腔,和门外的寂静形成诡异的对比。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吱呀……吱呀……”
声音很轻,像是有人踮着脚在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却还是没能完全避免地板发出的呻吟。杜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透过门缝往外看。
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在移动,速度很慢,似乎在犹豫着什么。那影子在几个房门前停顿了片刻,最终停在了……不是张婆的房间,也不是杜明的房间,而是走廊另一侧的某个房间门口。
杜明的手心沁出了冷汗。他不知道那是谁的房间,也不知道那个影子是不是狼人。规则说狼人杀人需要让目标死于“非外力创伤”,窒息、心脏骤停……这些都意味着过程可能很安静,不会有激烈的打斗声。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出去看看?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不行,夜间是狼人的天下,贸然出去只会暴露自己,甚至可能触发未知的规则。他是守卫,不是猎人,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脚步声停在了那个房间门口,之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杜明在门后站了很久,久到腿都麻了,再也没听到任何声音。直到后半夜,那模糊的影子才再次出现,悄无声息地往回走,最终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天快亮的时候,杜明才靠着门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里全是那个黑暗中的影子和“违则者,以狼人食之”的猩红字迹。
清晨的第一缕微光艰难地穿透浓雾,照进客栈时,刺耳的钟声再次响起。这次不是规则宣告,更像是某种信号——宣告白昼的开始,以及……新的死亡。
杜明被钟声惊醒,猛地站起身,推开门冲了出去。走廊里已经有了动静,其他人也陆续从房间里出来,脸上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和恐惧。
“出事了!”一声惊叫打破了沉寂,来自走廊另一侧的房间。
杜明心里一沉,快步跑了过去。只见几个入局者围在一间客房门口,脸色惨白。他挤进去一看,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
房间的床上,年轻小伙李阳蜷缩着身体,脸色青紫,双目圆睁,嘴巴微微张着,像是还在无声地呼救。他的脖颈处没有任何勒痕,但那痛苦的姿态,无疑是窒息而死——典型的狼人刀人痕迹。
李阳,那个昨天还试图安慰穿校服少女的阳光男孩,此刻已经成了本局的第一个牺牲品。
“是狼人……狼人动手了。”穿校服的少女捂着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皱着眉,不停地搓着手,眼神慌乱。
“都让一让。”林默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他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床上的李阳,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早已预料到一般。
“林先生,你昨晚……”有人急切地问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预言家”身上。
林默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昨晚,我查验的就是李阳。”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你查验的是他?”杜明忍不住问道,“那你查到了什么?”
林默的眼神扫过众人,带着一丝惋惜:“我查到的结果是,他是隐狼。”
“隐狼?”有人不解,“规则里没说有隐狼啊。”
“规则没说,但不代表没有。”林默解释道,“‘局’的规则不会写全,有些隐藏身份需要预言家去发现。李阳表面是平民,实则是狼人阵营的隐狼,不需要参与夜间刀人,但能混淆好人视线。我本来想今天白昼公投时提醒大家,没想到……”他摇了摇头,“狼人比我快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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