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带着“莫比乌斯之证”逃离游乐园,记忆被清除却残留着撕心裂肺的悲伤。 他发现自己无法丢弃那枚冰冷徽章,它会自动回到口袋深处。 公寓里的冰箱开始渗出黑色羽毛,螺旋纹路在墙壁蔓延。 当夜空中升起血色月亮时,艾文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妈妈在标本池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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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回到公寓楼下的。城市的霓虹灯光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扭曲成一片片流动的、令人晕眩的光斑,如同梦幻欢乐游乐园里那些在血月下疯狂闪烁的残骸。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刺痛,从肺部深处牵扯着那团巨大而空洞的悲伤。额角的伤口已经凝结,留下干涸的血痂和阵阵尖锐的抽痛,像一个劣质的烙印,提醒他发生过什么,却又吝啬地不肯透露分毫。
他站在老旧公寓楼黑洞洞的门洞前,仰头望去。熟悉的、带着点霉味和陈年油烟气息的空气本该让他感到一丝回家的安心。可此刻,这气息钻进鼻腔,却只引发出一种强烈的、毫无来由的反胃感。胃袋在空荡的腹腔里痉挛着,喉咙口涌上一股铁锈般的腥甜。他扶着冰冷的、布满小广告残骸的砖墙,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食道。冷汗再次浸透了他单薄的T恤,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
口袋里,那枚暗灰色的徽章像一块烧红的烙铁,隔着粗糙的布料,沉甸甸地硌在他的大腿外侧。冰冷,坚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存在感。它还在。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是如何在保安那穿透性的注视下,狼狈地将它攥在手心逃离的。他甚至不敢再把它掏出来看上一眼。那简单的、扭曲的三条弧线构成的环形图案,还有背面那道深深的、仿佛饱含无尽绝望的划痕……仅仅是触碰它,就让他心底那片巨大的、不知源头的悲伤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死水潭,剧烈地翻腾起来。
艾文猛地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些混沌的、如同噩梦碎片般的模糊画面驱散——血色?旋转的木马?刺耳的警报?还有……一张模糊的、沾满泪痕的女人的脸?每次这面孔即将清晰,大脑深处就传来一阵针扎似的锐痛,强行将画面搅碎、模糊,只留下更深的窒息般的悲伤和一种灭顶的恐慌。他用力推开沉重的单元门,生锈的合页发出刺耳的呻吟,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惊得他自己心脏猛地一缩。
楼道里的声控灯早就坏了,只有尽头那扇蒙尘的窗户透进一点城市边缘的灰暗光线。楼梯扶手覆盖着一层黏腻的灰尘。艾文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三楼,沉重的脚步在空旷的楼梯间激起空洞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紧绷的神经上。他摸出钥匙,金属冰冷的触感让他指尖一颤。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时发出的“咔哒”声,在死寂的楼道里显得异常清晰刺耳。
推开房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旧书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是他租住了三年的小窝,本该是最安全的堡垒。然而此刻,当他的目光扫过门厅里堆放的杂物、鞋柜旁半开的行李箱、以及客厅里那张铺着格子桌布的小餐桌时,一种强烈的陌生感和排斥感汹涌而至。仿佛他不是回到自己的家,而是闯入了一个被精心布置过的、虚假的舞台布景。每一件熟悉的物品都蒙上了一层不真实的阴影,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疏离和冰冷。
他反手关上房门,落锁。金属锁舌“咔”一声咬合的声音,并没有带来预想中的安全感,反而让室内的寂静更加浓稠,几乎凝固成实体,沉沉地压在他的胸口。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着气,试图平复那擂鼓般的心跳。视线在小小的客厅里无意识地游移——沙发,茶几,书架上塞得满满当当的书籍和模型……目光掠过沙发上方那面墙壁时,猛地顿住了。
那里原本挂着一个简单的木质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有些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年幼的他被一个笑容温柔的女人紧紧搂在怀里,两人脸颊贴着脸颊,背景是模糊的公园草坪和旋转木马的斑斓一角。那是他和母亲唯一留下的合影,是他漂泊生活中最珍贵的锚点。
现在……相框还在。
但……里面的照片……消失了。
只剩下一片刺眼的、空洞的……白色衬底!
艾文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他踉跄着扑到沙发前,手指颤抖着摸向那个空荡荡的相框。冰冷的玻璃下,只有一片惨白。母亲温柔的笑容,年幼的自己依偎在她怀里的温度……所有的一切,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粗暴地抹去,只留下这片象征彻底虚无的空白!
“妈……?”一个破碎的、带着哭腔的音节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巨浪,瞬间将他淹没。照片呢?什么时候不见的?是谁拿走了它?为什么?!那个模糊的、流泪的女人的脸再次在他混乱的脑中一闪而过,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头痛,让他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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