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源镇的寒夜,风像刀子一样刮过镇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药圃外那片稀疏的防风林在黑暗中只剩下模糊的轮廓。侯三、刁奎、胡六三人像三只夜行的老鼠,贴着墙根和阴影,悄无声息地摸向那片在夜色中依然散发着淡淡药香的田地。
“看,窝棚里就俩人,抱着矛打盹呢。”胡六缩在一丛枯灌木后,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换岗的刚过去,下一班至少还得半个时辰。”
刁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里冒着凶光:“妈的,冻死老子了。赶紧摘了那些红果子走人,这鬼地方一刻也不想多待。”
侯三没说话,眯着眼又仔细观察了片刻。药圃外围新设了简单的栅栏,但不高。两个看守的乡勇背靠背坐在小小的窝棚口,脑袋一点一点。一切似乎都与他们预想的一样顺利。
“按计划,”侯三的声音压得极低,“胡六,你摸到东边那排胡杨后面去,万一有事,学两声夜猫子叫。刁奎,你去西边,离远点,看到我们得手往这边来,你就弄出点大动静,扔块石头什么的,把人引开。我进去摘,专拣那最红的‘血果’,装满这个袋子就走。记住,不管发生什么,别硬拼,跑!老地方汇合。”
刁奎和胡六点点头,眼中闪着对财富的渴望和对寒冷的厌弃。三人正欲分头行动——
“几位,这大冷天的,不在窝棚里暖和,跑这儿来赏月?”
一个平静甚至带着点笑意的声音,突兀地在他们身后极近处响起。
三人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身!只见身后不到五步远的地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着灰色棉袍、身形瘦削、仿佛融在夜色里的中年男子。男子面容普通,属于扔进人堆就找不着的那种,唯有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平静无波地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三只试图搬走米缸的老鼠。
“你……你是谁?!”侯三手立刻摸向腰后别着的短刀,色厉内荏地低喝。刁奎和胡六也瞬间绷紧了身体。
灰袍男子像是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轻轻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托我带句话给三位:沙源镇的药,一根草叶都动不得。动了,就得留下点东西。”
“放屁!”刁奎脾气暴躁,低吼一声,拔出藏在怀里的匕首就扑了上去,“装神弄鬼,老子先给你放放血!”
他的动作在常人中算得上迅猛,匕首直刺灰袍男子小腹。然而,那男子只是微微侧身,动作幅度小得几乎看不清,刁奎势在必得的一刺便落了空。紧接着,男子右手如同鬼魅般探出,在刁奎持刀的手腕上轻轻一拂。
“咔嚓!”
一声轻微的、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刁奎的惨叫还没来得及冲出喉咙,男子左手并指如剑,已点在他颈侧。刁奎庞大的身躯顿时一僵,眼珠凸出,软软地瘫倒在地,没了声息,只有那只呈现诡异角度弯曲的手腕,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兔起鹘落,不过呼吸之间。
侯三和胡六看得魂飞魄散。他们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护卫或者乡勇!
“高手……是高手!”侯三心胆俱裂,知道今晚踢到了铁板,不,是撞上了刀山!他再不敢有丝毫犹豫,怪叫一声,转身就朝黑暗深处没命地逃去,连地上的刁奎也顾不上了。胡六更是吓得腿都软了,连滚爬爬地跟着侯三逃窜。
灰袍男子并没有追。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狼狈消失在夜色里,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他走到昏死的刁奎身边,俯身从他怀里摸出那个准备装药材的空布袋,又从他腰间解下钱袋,掂了掂,里面只有几枚可怜的铜板。
“穷鬼。”灰袍男子撇撇嘴,将钱袋收起,空布袋则随手扔在一边。他抬眼望了一眼药圃窝棚方向,那里两个乡勇似乎被刚才刁奎倒地的轻微动静惊动,正迷迷糊糊地站起身张望。
灰袍男子身形一晃,如同融入夜色的轻烟,悄无声息地退去,只留下昏迷的刁奎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淡淡的寒意。
几乎在灰袍男子消失的同时,秦赤瑛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药圃边缘。她独臂按刀,目光如电,瞬间扫过现场——昏迷的刁奎,丢弃的空布袋,还有远处黑暗中隐约传来的、仓皇远去的脚步声。
她没有去追侯三和胡六,而是走到刁奎身边,用脚尖将他翻过来,看了看他扭曲的手腕和颈部的指痕。
“分筋错骨,精准打穴……是‘听风阁’的手法。”秦赤瑛独眼微眯,心中了然。白天那个有人悄然传递的消息果然不假,确实有宵小盯上了药圃。而听风阁的人,动作更快。
她早知听风阁在沙源镇有隐秘分支,负责收集情报,与凌峰也有某种心照不宣的合作。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售后服务”如此到位,连这种小毛贼都顺手料理了。代价?恐怕已经从这贼人的钱袋,或者日后沙源镇与听风阁的交易中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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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瀚沙戮天请大家收藏:()瀚沙戮天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便宜你们了。”秦赤瑛看了一眼侯三胡六逃走的方向,冷冷道。若落在她手里,岂是断腕昏厥这么简单。她转身,对闻声赶来的、惊疑不定的乡勇吩咐道:“把这贼子绑了,押入黑牢,等凌大人回来发落。今夜之事,不得声张。药圃守卫,严加防范。”
“是!”乡勇们凛然应命,看着地上昏迷的刁奎,心中对秦赤瑛和镇上隐藏的力量更多了几分敬畏。
一场可能引发混乱、甚至影响药圃收成的危机,就这样被掐灭在萌芽状态,甚至未在沉睡的镇民中掀起一丝波澜。唯有那蜷缩在棚区角落的老乞丐,在听到远处隐约的动静平息后,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梦话,嘴角似乎微微扯动了一下,继续沉入他似乎永远睡不醒的梦境。
死亡沙海边缘,那如同远古巨兽翻身般缓缓合围而来的数道巨大沙墙,带来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灰败的沙浪高达数丈,接天连地,封死了几乎所有肉眼可见的退路,低沉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脚下的沙地震颤得如同擂鼓。
“大人!往哪边退?!”孙百钧脸色发白,嘶声喊道。两名弓手已下意识地张弓搭箭,尽管他们知道箭矢对这天地之威毫无用处。
沙陀木面如死灰,嘴里喃喃:“完了……是‘沙海怒潮’……比‘呼吸’可怕十倍……从来没听说有人能在‘怒潮’里活下来……”
凌峰瞳孔紧缩,心脏狂跳。他刚刚为了挖掘坑洞和抵挡之前的沙浪,内力与精神消耗已然不小。此刻面对这范围更大、力量更恐怖的合围,硬抗绝对是死路一条!必须另辟蹊径!
电光石火间,他目光扫过脚下刚挖出遗骸和箱子的沙坑,又看向旁边那几块半埋的、颜色黝黑的巨石。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骤然闪现。
“进坑!紧贴巨石!”凌峰厉声喝道,不容置疑。
“什么?”沙耆一愣,但看到凌峰已然率先跳回坑中,背靠着最大的一块黑色巨石。他没有时间犹豫,对凌峰的本能信任压倒了对沙海的恐惧,也跟着跳下。孙百钧一咬牙,对两名弓手喝道:“跟上!”五人先后跃入坑中。
坑底狭窄,六人紧贴在一起,背靠冰冷坚硬的岩石。头顶,是正在迅速被涌来的流沙重新掩埋的洞口,光线急速暗淡。
“沙老!陀木向导!”凌峰背靠岩石,双手猛地按在两侧的沙壁上,额头青筋暴起,眼中土黄色光芒前所未有的炽亮,“将你们的血脉感应之力,不要保留,全部注入地下!感应这片沙层最深处的‘静’与‘实’!助我一臂之力!”
沙耆和沙陀木闻言,虽不明所以,但生死关头,也顾不得许多。两人闭上眼,枯瘦的身躯微微颤抖,竭力催动那稀薄却真实存在的沙民血脉。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对沙土地脉的亲和与感应之力,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虽如萤火比之皓月,却在此刻与凌峰磅礴的控沙之力产生了奇异的共鸣。
凌峰低吼一声,《九息镇岳诀》疯狂运转,丹田内所剩不多的内力混合着控沙血脉的奇异力量,以前所未有的强度与精度轰然爆发!但他这次操控的目标,并非头顶压下的沙浪,而是——他们脚下及紧贴背靠的这片区域!
“镇!固!凝!”
他以自身为媒介,以沙耆、沙陀木的血脉感应为引导,将全部力量集中于创造一个极致的“反差”!让紧贴巨石的这一小块区域,沙土的密度、结构在瞬间被强行改变、压缩、固化!形成一个相对坚固、稳定的“核”,而周围的沙浪则是狂暴流动的“壳”!
这不是制造一个覆盖所有人的防护罩,那面积太大,他力有未逮。而是在绝境中,利用巨石的天然支撑和三人合力,打造一个极其微小、但足够坚实的“求生空隙”!
“轰隆隆——!!!”
恐怖的沙浪终于合拢,如同天倾地覆,无量的沙土以毁灭一切的气势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坑洞瞬间被彻底淹没,无尽的黑暗、沉重和窒息感将六人吞噬。
凌峰感觉自己像被压在了万丈山岳之下,耳中只有沙土摩擦挤压的可怕声响,五脏六腑都仿佛要移位。他咬紧牙关,嘴角溢血,将所有意志力都集中在维持那小小的“固化核心”上。沙耆和沙陀木早已昏死过去,但他们最后贡献的那一丝血脉之力,如同一点火星,确确实实让凌峰对脚下这片沙地的“固化”效果增强了那么一丝,临界的一丝!
时间在绝对的黑暗和压力中失去了意义。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外界的轰鸣声渐渐减弱,最终平息。但压在周围的沙土沉重依旧。
凌峰眼前阵阵发黑,知道已经到了极限。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感知着外围沙土的流动。最狂暴的“浪头”似乎过去了,但上层沙土依然在缓慢沉降、压实。
“不能……不能等它自然稳定……”凌峰意识开始模糊,他强提最后一口真气,控制着“固化核心”缓缓向上、向外……极其缓慢地“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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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瀚沙戮天请大家收藏:()瀚沙戮天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就像在致密的沙土层中,挤出一个极其微小的“气泡”。这个过程比刚才的固化更加精细,消耗也更大。每向上“顶”一寸,都仿佛耗尽他全部力气。
一寸,两寸……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冷的新鲜空气,渗了进来!
凌峰精神一振!有缝隙了!他鼓足余力,操控着那“固化”的沙核向上突破!
“噗!”
一声闷响,一只沾满沙土的手猛地从沙层下伸出,然后是凌峰苍白如纸、布满沙尘的脸。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离水的鱼。接着,他奋力将身旁昏迷的沙耆、沙陀木,以及状态稍好、正努力自救的孙百钧和两名弓手,一个个从沙层下拖了出来。
六人躺在被沙浪彻底重塑过的、平整得诡异的地面上,个个如同从坟墓里爬出来,衣衫褴褛,浑身沙土,只剩下喘息的力气。举目四望,地形已面目全非,之前看到的黑色巨石、坑洞遗迹,全都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他们手中的几块沉重矿石,怀里的“地脉金晶”和铜壶地图,证明着刚才的经历并非幻觉。
劫后余生,众人心有余悸,连庆幸的力气都没有。
休整了足足两个时辰,吃了点肉干,喝了所剩无几的清水,众人才勉强恢复行动能力。沙耆和沙陀木也悠悠醒转,虽然虚弱,但无大碍。
凌峰摊开那铜壶中的兽皮地图,上面的“魔沙旋”和“金光”标记格外刺眼。结合“地脉金晶”的发现,他隐约猜到,多年前那支探险队可能就是在寻找类似金晶的宝物时,不幸遭遇了“沙海怒潮”或“魔沙旋”而全军覆没。
“这‘地脉金晶’……是至宝。”沙耆抚摸着那金色晶簇,眼中仍有后怕,但更多是灼热,“若消息放出,天下修炼土系功法、或有意炼制土属法宝的宗门、世家、皇室,恐怕都会趋之若鹜。其价值……足以换来支撑沙源镇数年发展的海量资源!粮食、衣物、建材、甚至……功法丹药!”
孙百钧也点头:“大人,此行虽险,但仅此一物,便不虚此行!沙源镇的燃眉之急,可解大半!”
凌峰小心翼翼地将金晶收起。这确实是解决沙源镇生存问题的关键钥匙。但死亡沙海的秘密,那会移动的边界,诡异的“呼吸”和“怒潮”,还有“魔沙旋”的警示,依旧如阴云笼罩。而且……
他站起身,眺望沙海更深处。那里依旧一片死寂诡谲。凭他们现在的状态,再深入无疑是送死。
“此地不宜久留。”凌峰做出决断,“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已达到。沙海的秘密,非一日可窥。当务之急,是将‘地脉金晶’和这些矿石样本带回沙源镇,解镇子之困。”
众人皆点头,无人反对。沙海的恐怖已深深烙印在他们心中。
然而,就在他们收拾行装,准备沿着来时模糊的印记折返时,担任警戒的弓手忽然低呼:“大人!有情况!”
众人立刻伏低身体。只见远处,约三四里外,一队约二十余骑的人马,正沿着沙海边缘,以一种奇怪的、走走停停的方式行进。他们并非要进入沙海,而是沿着那灰白死寂的交界线,不时有人下马,用奇怪的仪器(类似罗盘和测量杆)插进沙地,或者记录着什么。这些人全部穿着北莽骑兵的皮甲,但未打旗帜,行动间透着一种刻意的隐蔽和谨慎。
“是北莽‘撕裂者’!他们……在测量?!”孙百钧难以置信地低语。
凌峰心中一沉。北莽精锐骑兵,不惜冒险深入到此地,不探索沙海,却沿着边缘测量?他们想干什么?绘制地图?确定沙海移动的规律?还是……在寻找沙海力量的薄弱点,或者某种能与沙海“共存”或“利用”的路径?
无论目的是什么,都绝不能让北莽轻易得逞!沙海是屏障,也是未知的危险。若被北莽掌握了某种规律或漏洞,对天元皇朝北疆,尤其是首当其冲的沙源镇和正在建设的“镇西堡”,将是巨大的威胁!
“他们人不多,分得很散。”凌峰眼中寒光一闪,迅速评估,“我们虽疲惫,但可突袭。弓手,瞄准那些拿仪器的和领头的。孙百钧,你带一名兄弟从左翼扰敌。沙老,陀木向导,你们和另一名兄弟待在原地。我正面冲击。速战速决,不留活口,至少不能让他们把测量数据完整带回去!”
“是!”众人低声应命,疲惫被战意取代。这些北莽骑兵出现在这里,本身就已说明了许多问题。
偷袭发起得突然且致命。两名弓手在极限距离发箭,精准射穿了三名正在操作仪器的骑兵咽喉。孙百钧从侧翼杀出,刀光闪过,一名猝不及防的骑兵应声落马。凌峰如同捕食的猎豹,从沙丘后疾冲而出,“破浪·寒髓”带起凛冽的寒意,直刺那名看似头目的军官。
“敌袭!”北莽骑兵反应也算迅速,剩余的人立刻拔刀结阵。但凌峰的速度太快,枪意虽未全力激发,但五品武者的实力加上突袭之利,岂是这些普通精锐骑兵能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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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尖穿透皮甲,从那名军官后心透出。军官惊愕地看着胸前的枪锋,张了张嘴,鲜血涌出,栽倒马下。
战斗短暂而激烈。北莽骑兵被突袭打懵,又失了头领,虽悍勇反抗,但在凌峰这个五品高手和孙百钧等老卒的绞杀下,很快溃散。最终,只有三四名见机极快、位于队伍边缘的骑兵,不顾一切地打马狂奔,朝着北方逃去,消失在地平线。
凌峰没有追。他迅速检查战场,从军官和几个小头目身上搜出了一些羊皮纸,上面果然画着粗略的线条和符号,标注着距离、方位和一些奇怪的标记,正是测量记录!还有一块半个巴掌大小、刻着苍狼撕月图案的黑色铁牌,质地冰凉,入手沉重。
“他们果然在测量沙海边缘的‘变化’!”凌峰翻看着那些记录,眉头紧锁。数据不全(被逃跑的人可能带走一部分),但已能看出其系统性。北莽对死亡沙海的关注和企图,远超朝廷和沙源镇的预估。
“大人,现在怎么办?”孙百钧问道。他们杀了北莽近二十人,还跑了几个,此地已成险地。
凌峰将缴获的测量记录和铁牌郑重收起。他看了一眼沙海,又看了一眼沙源镇的方向,果断道:“我们不能都留在这里。沙老,陀木向导,你们体力最差,带上‘地脉金晶’、主要矿石样本、还有这些北莽的测量记录和身份铁牌,由孙百钧和两位弓手兄弟护送,立刻全速返回沙源镇!将这里的一切告知秦姨和郭先生!‘地脉金晶’的消息可以适当放出风声,引四方商贾,但具体交易等我们回去再定。北莽测量之事,需绝对保密,仅限秦姨等核心知晓。”
“大人,您呢?”沙耆急问。
“我留下。”凌峰目光坚定,“那几个逃走的北莽骑兵,可能会引来更多追兵或探查队伍。我得留在这里,观察后续,清扫痕迹,并……试着靠近一点,看看他们到底在找什么,或者,沙海这边是否还有别的蹊跷。顺便,我也需要时间恢复功力。”
他拍了拍沙耆和沙陀木的肩膀:“二老已立大功,回去好生休养。沙源镇的未来,需要你们的手艺和知识。告诉秦姨和镇里众人,我们找到了希望,但风雨未停。守好家,等我回来。”
沙耆和沙陀木老眼含泪,知道凌峰决定已下,且有理。沙耆重重点头:“大人保重!老朽等必将宝物和消息安全送回!”
孙百钧虽想留下,但也知护送宝物责任重大,抱拳道:“大人小心!我等在沙源镇等您凯旋!”
很快,孙百钧、两名弓手护着沙耆、沙陀木,携带着此行最珍贵的收获,朝着沙源镇方向疾行而去,身影逐渐消失在起伏的沙丘之后。
凌峰独自一人,留在刚刚经历血战、依旧弥漫淡淡血腥气的沙海边缘。他找了个隐蔽的背风处,盘膝坐下,服下一颗小雀儿给的“清心辟障丸”,默默运功恢复。目光却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北方——北莽骑兵可能来的方向,以及西方——那片吞噬了无数生命、却又蕴含着致命诱惑与秘密的死亡沙海。
怀中的“地脉金晶”似乎微微发热,与《九息镇岳诀》的内息产生着若有若无的共鸣。而北莽的测量铁牌,则冰凉刺骨,提醒着他平静水面下汹涌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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