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海边缘的雾礁岛,常年被浓雾笼罩,这里是三族共建的边境哨所之一。清晨的雾还没散,哨所外的清浊蛊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原本淡青的蛊卵,此刻已红得像烧透的炭,卵壳上的纹路正疯狂闪烁,直指海面下的黑暗。
“浊气预警!浓度三级!”哨所里的年轻剑修阿澈猛地站起,腰间的佩剑还带着晨练的寒气。他是苏清寒的弟子,剑鞘上刻着“守盾”二字,此刻手忙脚乱地摸出传讯玉符,指尖却有些发颤——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处理预警,玉符上的星纹亮起时,他才想起苏清寒的话:“慌的时候,先看清敌人在哪里。”
玉符另一端很快传来灰瞳人的声音,带着星网记录仪的电流声:“阿澈,星网定位到浊气源头在雾礁岛东南五里,像是混沌残浊聚集形成的‘浊涡’,暂时没有攻击性,但会慢慢扩散。”话音未落,蛊族的传讯也到了,是凌霜的弟子小萤,声音清脆却沉稳:“我带着清浊蛊赶过来了,大概一刻钟到!阿澈,你先别靠近海面,浊涡会吸附活物!”
阿澈深吸一口气,握着剑柄走出哨所。浓雾中,海面泛着诡异的黑,像一块吸满墨的布。他想起“护界课”上学的“守盾”剑式,双手握剑,剑尖点地,银白剑气在身前凝成半透明的盾——盾面上的剑纹与清浊蛊卵的纹路呼应,竟隐隐泛起微光,将周围的浓雾推开了些。
“阿澈!”小萤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她提着一个竹篮,里面的清浊蛊卵全亮着红光,“凌霜师父说,用清浊蛊的汁液洒在剑上,能暂时驱散浊涡!”两人蹲在礁石后,小萤小心翼翼地用银针刺破一枚蛊卵,淡青汁液滴在阿澈的剑刃上,瞬间化作一层薄霜,剑气也染上了青芒。
就在这时,灰瞳人的传讯再次响起,带着急促:“小心!浊涡开始移动了,朝着岸边来!我已经把坐标发给林砚先生和苏清寒师父,他们正在赶过来!”
阿澈握紧剑,看着浊涡在海面上划出黑色的痕迹,像一条蛇游向岸边。他突然想起沈岳的故事——苏清寒说,沈长老当年挡在祭坛前,不是不怕,是知道身后有要护的人。“小萤,你往后退,我去试试!”他提着剑冲向海边,“守盾”剑式展开,剑气盾挡在身前,与浊涡撞在一起。
“滋啦——”浊涡被剑气刺中,发出刺耳的声响,黑色的雾气开始消散,却又很快聚拢。小萤在后面大喊:“用清浊蛊液画阵!凌霜师父教过,三枚蛊卵能组成‘清浊阵’!”阿澈立刻退回,小萤已经在礁石上摆好了三枚蛊卵,青芒连成三角形,将浊涡困在其中。
就在两人快要支撑不住时,远处传来熟悉的剑气轰鸣——苏清寒的身影穿过浓雾,月舞剑斩出一道银弧,直刺浊涡核心;林砚紧随其后,掌心托着四源晶核的微光,淡金光芒洒下,浊涡瞬间被压制;灰瞳人则在半空调试星网,银白光线织成网,将散逸的浊气全部收拢。
浊涡消散时,阿澈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剑刃上的清浊蛊液已经干透,留下淡淡的青纹。苏清寒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一次做得很好,记住,护界不是靠蛮勇,是靠三族的配合,靠不慌的心思。”
小萤抱着竹篮,看着凌霜检查剩下的清浊蛊卵,嘴角带着笑:“凌霜师父,我们成功困住浊涡了!”凌霜点点头,指尖划过蛊卵,留下一道淡青印记:“这是‘护界印’,以后你们处理完预警,就给蛊卵盖这个印,让后来人知道,这里有人守护过。”
灰瞳人则蹲在礁石上,用星纹记录这次的预警:“已经把‘浊涡处理方法’加入三族的护界手册了,以后边境的年轻修士,都能学到你们这次的经验。”
夕阳西下时,雾礁岛的雾散了。阿澈和小萤坐在哨所前,看着海面上的金光,手里拿着林砚刚给的小礼物——一枚刻着“传承”二字的星砂坠子。远处,林砚、苏清寒、凌霜、灰瞳人站在海边,四源晶核的微光在掌心闪烁,与海面的金光连成一片。
阿澈突然明白,护界从来不是老一辈的事。就像今天,他和小萤、还有那些在其他边境哨所的年轻修士,都在慢慢接过前辈的责任,像一棵棵小树苗,长成能挡风的树。而那四枚沉睡的源核,那座立在碎星渊的盟约鼎,还有每一个“护界印”,都是薪火传递的证明——只要有人记得要守护,三界的安宁就永远不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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