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途陈武传 第138章 归途血浪

锈迹斑斑的运输船“信天翁号”（船身模糊的漆痕依稀可辨）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海面上，如同受伤的海兽，挣扎着向东南方向航行。船尾还拖着淡淡的黑烟，轮机舱传来的噪音时大时小，显示着动力系统的不稳定。

驾驶舱内，气氛凝重。陈默 扶着舵轮，眼睛布满血丝，紧盯着雷达屏幕和海图。老海 船长正带着两名略懂机械的队员，在轮机舱里与那台老旧的柴油发动机搏斗。夜鸢 带着剩余队员警戒全船，清理血迹，加固薄弱位置的防御。雷昊 肩膀重新包扎后，负责看押俘虏沈聪，并尝试从沈聪口中榨取更多关于船只性能、航线以及“南美计划”的信息。

“沈工，这船能坚持到最近的大陆吗？” 雷昊的声音因失血和疲惫而沙哑。

沈聪被绑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回答：“这……这是条老船，原本是跑短途运输的，被他们弄来改装过，加了燃料舱，理论上能跑两三千海里……但发动机老化严重，刚才的爆炸可能损伤了部分管路……最近的陆地……按现在的航向，是智利西海岸，大概还有一千多海里……”

一千多海里，以这船目前的速度和状态，至少要四五天。而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补给，药品更是稀缺。

“有没有应急通讯设备？或者隐藏的定位装置？” 陈默头也不回地问道。

“有……有一台老式的短波电台，在船长室后面的小隔间里，但功率不大，能不能联系上外界不好说……定位装置……我不知道，可能被拆了，也可能有隐藏的……” 沈聪不敢隐瞒。

陈默示意雷昊带人去检查电台。他自己则继续研究海图。智利西海岸线漫长，港口众多，但他们这样一艘来历不明、伤痕累累的船，贸然靠港必然引起怀疑。而且，“黑曼巴”在海上势力不小，很可能在主要港口有眼线。

“不能直接去智利。” 陈默自语道。他的目光落在海图上一片相对空旷的海域，那里标注着几个零星的小岛，“去这里，‘胡安·费尔南德斯群岛’，智利外海，有小型定居点和渔船，相对隐蔽，我们可以先靠过去，补充淡水，修理船只，再想办法联系总部或者找安全的途径上岸。”

这是一个稳妥但也充满风险的计划。那些小岛是否安全？是否有淡水补给？都是未知数。

就在这时，雷达屏幕上，在船尾方向约二十海里处，突然出现了两个快速移动的光点！

“有船追上来了！速度很快！” 负责雷达的队员紧张地喊道。

陈默心中一沉。是岛上的追兵乘坐快艇追上来了？还是冯·卡登家族或者“黑曼巴”的其他船只收到消息前来拦截？

“全船警戒！准备战斗！” 陈默立刻下令，“夜鸢，带人去船尾，架设我们能用的所有武器！雷昊，电台有消息吗？”

雷昊匆匆跑来，脸色难看：“电台能开机，但频率被严重干扰！只能收到杂音，发不出也收不到清晰信号！我们被电子干扰了！”

果然！对方有备而来，不仅追击，还要切断他们与外界的联系！

“妈的，拼了！” 老海 从轮机舱钻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油污，“发动机勉强能维持现在的速度，再快就要散架了！我们跑不过快艇！”

跑不过，就只能打。但对方是高速快艇，灵活机动，火力未必弱。而“信天翁号”笨重缓慢，如同活靶子。

“不能硬拼。” 陈默强迫自己冷静思考，目光扫过驾驶舱，落在了海图旁的天气预告传真图上。图上显示，在他们航向的东南方，一片不大的风暴云团正在生成，预计两三个小时内会影响到那片海域。

风暴……危险，但也可能是机会。

“改变航向！转向东南，朝着那片风暴区全速前进！” 陈默猛地一推舵轮。

“什么？进风暴？这破船进去就是找死！” 老海惊呼。

“留在这里被快艇当靶子打也是死！” 陈默眼神决绝，“风暴区海浪大，能见度低，快艇的优势会被削弱。我们船大，相对抗风浪能力还强一点。赌一把，趁风暴干扰，甩掉他们或者找机会反击！”

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豪赌。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信天翁号”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在海面上划出一道弧线，向着天际边那越来越浓重的乌云驶去。后方，那两个光点明显加快了速度，紧追不舍。

风力开始增强，海浪逐渐变大，船身摇晃得越来越厉害。豆大的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砸在驾驶舱玻璃上。能见度迅速下降。

“他们追上来了！进入射程了！” 船尾传来夜鸢的喊声和零星的枪声——快艇已经凭借速度优势迫近，开始用轻武器骚扰射击。

“稳住！不要浪费弹药！等他们再近点，或者等风暴再大点！” 陈默死死把着舵，努力在越来越汹涌的波涛中保持航向。

一道闪电撕裂乌云，雷声滚滚而来。风暴正式降临。巨浪如山般扑来，将数千吨的运输船抛起又落下，甲板上的一切未固定的物品都在翻滚。追击的快艇显然也受到了影响，速度慢了下来，射击也变得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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