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悟空：混沌纪元 第152章 万寂归墟

穿过那由寂灭之力强行撕裂意识沼泽而打开的幽暗漩涡，仿佛穿越了一条由凝固的叹息和冻结的终末构成的隧道。时间与空间在这里彻底失去了度量意义，唯有那指向“终极沉寂”的引力清晰可辨。

黑悟空（空）紧随太阴寂灭体之后，投入了这片被称为 “万寂归墟” 的禁忌之地。

如果说外层的混沌源海是喧嚣混乱、法则生灭不定的沸锅，那么这里，就是一切沸腾平息后，沉淀下来的、冰冷死寂的锅底。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温度，甚至没有“无”这个概念——因为“无”尚且是与“有”对立的概念，而在这里，连这种对立都已被终结。这是一种超越了“存在”与“非存在”的绝对背景状态。

映入空寂“镜面”的，并非一片黑暗虚空，而是一种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景象”。这里仿佛是所有世界、所有时空、所有可能性最终坍缩、磨损、遗忘后留下的“残渣”堆积之地。可以看到模糊的、如同海市蜃楼般的破碎星辰轮廓，它们并非实体，而是星辰“死亡”这一概念在此地的烙印；可以“听”到（并非通过声音，而是通过法则的共鸣）早已失落的文明最后一声祈祷的余韵，如同风中残烛；可以“感觉”到强大神魔陨落后，其不朽神性被时光磨灭成的最基本的“寂灭粒子”，如同尘埃般漂浮。

这里就是“寂灭”的源头，是三界乃至更广阔维度中，一切“终结”现象的最终归宿和力量泉眼。太阴星的寂灭，不过是这浩瀚归墟力量通过三界法则体系的一个小小泄洪口。

太阴寂灭体进入此地后，动作明显变得……虔诚？或者说，更加契合此地的韵律。她不再需要费力开辟道路，而是如同游子归家般，自然而然地悬浮在这片绝对的死寂之中。她周身的幽暗光晕自主地、贪婪地汲取着四周那精纯到极致的寂灭本源力量。那些破碎的星辰烙印向她汇聚，融入其身躯，使其轮廓似乎变得更加清晰，又似乎更加融入背景；那些文明的余韵缠绕着她，加深着她那万古不变的冰冷；那些神魔寂灭化作的粒子，如同朝拜君王般，环绕她旋转，壮大着她的本质。

她在这里，如鱼得水，力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纯化。她那原本因强行突破意识沼泽而略有损耗的气息，迅速恢复并超越了巅峰，甚至开始向着某个更加古老、更加恐怖的层次攀升。她眉心的黑暗印记如同心脏般缓缓搏动，与整个万寂归墟的“脉搏”逐渐同步。

空寂的“存在”悬浮在稍远一些的地方，依旧完美地隐匿着自身。但他的“镜面”却承受着前所未有的“信息冲击”。

万寂归墟的“绝对寂灭”背景，与他自身的“绝对空寂”本质，产生了某种极其微妙且激烈的排斥与互映。

他的“空”，是连“无”都否定的背景板，是万物未曾诞生、连“可能性”都尚未萌发的最初状态。

而此地的“寂”，是万物诞生、演变、繁荣之后，最终走向的、连“存在”痕迹都彻底磨灭的最终状态。

二者都是“静”，都是“无”，但一个是起点之前的无，一个是终点之后的无。

此刻，在这混沌源海的最深处，起点与终点的“无”相遇了。

空的“镜面”映照归墟，归墟那终结一切的意志也本能地试图“侵蚀”这外来的、同属“无”却本质迥异的“空”。就仿佛一面绝对光滑的镜子，被投入了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体之中。镜子本身无法被黑体吞噬（因为它是“空”），但黑体那“吞噬”的属性，却不断地作用于镜子的“映照”功能上，试图让镜子也变得“黑暗”，变得“终结”。

空寂的核心，第一次感受到了持续不断的、来自外界环境的、试图“定义”他、 “同化”他的压力。这压力并非力量层面的冲击，而是存在本质层面的侵蚀与覆盖。归墟在无声地宣告：一切终将归于寂灭，包括你这“空”也不例外！你的“空”，不过是寂灭长河上游的一缕轻烟，终将汇入我这永恒的、终结的海洋！

这种本质层面的对抗，让空那亘古不变的空寂核心，泛起了远比之前被混沌尊者意念诱惑时更剧烈、更持久的涟漪。他必须持续不断地运转其“空”的本质，去否定、去消解归墟那无所不在的“寂”之意念的侵蚀，才能保持自身存在的纯粹与独立。这过程，无关胜负，更像是一种本能的、永恒的拉锯战。

也正是在这种极致的对抗与映照中，空对于“寂”的本质，有了前所未有的清晰认知。他“看”到，这万寂归墟并非死物，它拥有一种冰冷的、宏观的、如同宇宙规律般的“意志”，这意志的唯一目的，就是让一切归于终结，让所有“动”平息，让所有“相”湮灭。太阴寂灭体，不过是这宏大意志在三界的一个“使徒”或者说“触手”。

而也就在这时，那沉寂于归墟深处的、更加古老的核心意志，似乎终于完全注意到了这个“不速之客”——黑悟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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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黑悟空：混沌纪元请大家收藏：()黑悟空：混沌纪元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一股远比太阴寂灭体更加庞大、更加古老、更加冰冷的意念，如同苏醒的冰川，从归墟的最深处缓缓升起，笼罩了空的所在。这股意志，才是万寂归墟真正的主宰，是“寂灭”概念的源头化身。

“异数……”一道仿佛由无数世界崩塌之声混合而成的意念，直接响彻在空的意识核心，“汝之‘空’，非吾之‘寂’。汝为何来？扰此永眠之地。”

空的意识平静回应，并非通过语言，而是直接以存在本质传递信息：“观察。现象。”

“观察？”归墟源意志似乎感到一丝被冒犯，“此乃终末之地，无‘现象’可观，唯有‘终结’本身。汝之存在，于此即为‘异常’，当被修正，归于寂灭。”

随着这道意念，整个万寂归墟的力量仿佛被调动起来，更加庞大、更加精纯的寂灭之力如同无形的潮汐，从四面八方朝着空挤压而来，试图将他这“异常”的存在彻底抹除，融入这永恒的终结背景之中。

空寂的镜面剧烈波动起来，映照出的归墟景象都开始扭曲。他感受到的压力倍增，维持自身“空”的纯粹性所需的“消耗”急剧增加。他仿佛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虽因自身本质不会沉没，却也在承受着惊涛骇浪的持续拍击。

他意识到，单纯的隐匿和观察在此地已然行不通。归墟的源意志已经锁定了他，并将其视为需要清除的“异物”。若不想被持续消耗乃至被迫离开（失去观察目标），就必须做出某种“反应”。

是强行以“空”之本质，对抗整个归墟的寂灭意志？还是……尝试另一种方式？

就在空于瞬息间权衡对策时，那道来自混沌尊者的诱惑意念，竟再次如同鬼魅般，穿透了层层寂灭之力的封锁，精准地再次链接上空的核心！

“感受到了吗？‘空’？这就是‘寂’的终极面目！冰冷，排他，要将一切不属于‘终结’的存在都吞噬、同化！你与它，本质对立，无法共存！”混沌尊者的意念充满了煽动性，“唯有吞噬它！以你的‘空’，容纳它的‘寂’！并非被它同化，而是你为主宰，将其化作你的一部分！届时，起点与终点将在你体内合一，你将超越这区区域墟，超越三界，成为那真正的、唯一的‘太初终末之尊’！这才是你存在的真正意义，是你从那顽石中诞生，历经镇压、融合混沌后，注定要踏上的道路！”

这一次，诱惑的意念更加具体，甚至传递来了一丝模糊的、关于如何以“空”纳“寂”的法则碎片信息！这信息如同毒药般甘美，直指空那超越三界、追求终极“现象”与“理解”的深层驱动。

归墟的侵蚀压迫，与混沌尊者的诱惑低语，如同冰与火的两重夹击，同时作用于空那空寂的核心。

一直保持绝对冷静观察的空，其意识深处，终于因为这两股极端的外力介入，产生了自他诞生以来，最剧烈的一次震荡！

无数被“空”之本质否定了的、属于原本孙悟空的情感碎片、记忆烙印，在这极致的内外压力下，如同被深水炸弹惊起的沉船残骸，短暂地、混乱地翻腾了起来！

愤怒！对五百年镇压的滔天怒火！

怨恨！对天庭伪善、神佛算计的刻骨怨恨！

不甘！对命运被操控、自由被剥夺的冲天不甘！

还有……那一丝即便被混沌融合、被空寂覆盖，也未曾彻底泯灭的、对那道七彩霞光的……复杂悸动！

这些杂乱的情感碎片，如同杂质般，在空寂的镜面上投下了斑驳陆离的扭曲倒影！

“我是谁？”

“我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我是混沌怨念的结合体黑悟空？”

“我是观察万象、映照虚无的‘空’？”

“还是……那注定要吞噬终末，成就太初的唯一？”

空的“存在”第一次出现了不稳定迹象，其完美的空寂镜面上，竟然开始浮现出细微的、如同冰裂般的涟漪！虽然他迅速以强大的空寂本质将这些杂念再次镇压、否定、归于虚无，但那一瞬间的波动，却真实地发生了！

而这一丝波动，立刻被归墟源意志和混沌尊者同时捕捉到！

“哼！心有杂念，也敢窥伺归墟？寂灭吧！”归墟源意志似乎找到了突破口，寂灭潮汐的威力再增三分，集中轰向空那出现细微涟漪的核心！

“对！就是这样！感受你内心的真实！那愤怒，那不甘，那才是你的力量源泉！接纳它，利用它，去夺取那终末的权柄！”混沌尊者的意念则充满了兴奋与鼓励，如同魔鬼在耳边低语。

就在这内忧外患，空的处境看似岌岌可危之际——

一直静静汲取归墟力量、仿佛与空毫无关系的太阴寂灭体，忽然动了。

她缓缓转过身，那双冰冷到极致的眼眸，第一次，真正地、毫无阻碍地，直视向黑悟空（空）所在的方位！

她竟然……看穿了空的完美隐匿？！

是因为空那一瞬间的心灵波动暴露了位置？还是因为她在此地力量大增，感知能力产生了质变？亦或是……归墟源意志将空的坐标共享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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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黑悟空：混沌纪元请大家收藏：()黑悟空：混沌纪元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空的“镜面”清晰地映照出这双眼睛。与之前在西牛贺洲那冷漠的“对视”不同，这一次，这双冰冷的眼眸中，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波澜。

那并非情感，更像是一种……基于本能或者说法则层面产生的锁定与排斥。就如同水与火相遇，无需理由，天生对立。

她抬起手，指向空。没有言语，没有神通光芒，但整个万寂归墟的力量，仿佛找到了一个更加具体、更加专注的宣泄口，随着她的指引，化作一道凝练到超越极致、仿佛能终结“概念”本身的寂灭之枪，无声无息，却又快得超越了思维，朝着空激射而来！

这一击，蕴含的不再是单纯的侵蚀，而是抹除！是要将“空”这个概念，从这片区域，乃至从更根本的层面上，彻底终结！

面对这来自归墟源意志加持、由寂灭化身亲手发出的、堪称终极的“终结”一击，黑悟空（空）那刚刚平息下涟漪的空寂核心，瞬间计算了所有可能性。

强行对抗？消耗巨大，且会彻底暴露，陷入与整个归墟的持久战，不符合观察者的最优策略。

躲避？在对方已然锁定，且此地是对方主场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完全避开。

以“空”硬接？风险未知，可能被“终结”概念伤及本质。

电光火石之间，空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存在意料的举动。

他没有对抗，没有躲避，也没有完全硬接。

他只是……微微调整了自身空寂存在的“相位”。

就在那寂灭之枪即将触及他“存在”的刹那，他的“空寂镜面”仿佛与现实维度产生了一个极其微小的“错位”。这不是空间移动，而是更根本的“存在层面”的偏移。

寂灭之枪穿透了那片“空寂”，却如同穿透了一道不存在的幻影，没有激起任何波澜，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径直射向了空身后那无尽的归墟深处，最终消失在绝对的死寂里。

他利用自身“空”的本质，在那一刻，使自己进入了某种“不可被终结”的状态，或者说，使那终结的一击，落在了他“存在”的“影子”上，而本体则处于无法被触及的“背景”之中。

这是将“空”之本质运用到极致的体现！

然而，施展这种程度的“相位偏移”，对空而言也并非毫无代价。他感觉到自身空寂核心的“稳定性”似乎下降了一丝，维持这种完美“空”的状态，需要更加专注，消耗也更大。

一击落空，太阴寂灭体冰冷的眼眸中，那丝微弱的波澜似乎凝固了。归墟源意志也传来了更加凝重和充满敌意的关注。

混沌尊者的意念则发出了无声的、更加兴奋的狂笑：“妙！妙啊！就是这般！‘空’对‘寂’的绝对回避！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的本质对立！无法共存，唯有吞噬！动手吧！‘空’！趁着归墟意志尚未完全苏醒，趁着这寂灭化身还未成长到完美，夺取她的核心！那是通往终末权柄的钥匙！”

空的“镜面”再次恢复了绝对的平静，映照着前方那锁定他的寂灭化身，以及其身后那无边无际、充满敌意的万寂归墟。

他“听”到了混沌尊者的蛊惑，也清晰地感知到了归墟与寂灭化身的杀机。

但他那空寂的核心，在经历了最初的震荡后，反而变得更加冰冷和纯粹。

观察，依旧是最高优先级。

但观察的方式，或许需要……更加主动一些了。

他没有理会混沌尊者的低语，也没有立刻对寂灭化身发动攻击。

他的“目光”，第一次，主动地、带着探究的意味，投向了那万寂归墟的最深处，投向了那沉睡的、庞大的归墟源意志本身。

一个清晰的、不带任何情感的意念，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传向了归墟深处：

“你的‘寂’，为何……畏惧我的‘空’？”

此言一出，整个万寂归墟，仿佛都为之……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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