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悟空：混沌纪元 第165章 归墟返照

自混沌之海重返三界，空（或者说，已然蜕变为“太虚”存在的他）感觉像是从一个充斥着无序喧嚣与无限可能的沸腾汤羹，一步踏回了一个被强行套上了冰冷坚硬外壳的、濒临碎裂的琉璃器皿。

他所订立的、以“空”与“寂”为基底的规则，依旧如同一个无形的巨大罩子，笼罩着这片残破的天地。但这罩子之下，不再是之前那种死寂的平衡，而是如同被密封在高压锅内的滚油，充满了狂暴的、即将炸裂的张力。他的回归，其本身蕴含的、超越旧有规则的“太虚”气息，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虽未直接打破规则，却已让这脆弱的平衡开始了剧烈的荡漾。

他的“太虚神鉴”微微流转，无需刻意探查，三界各处关键节点的信息便如同百川归海，自然而然地汇入他的感知。这面神鉴不仅映照现实，更开始隐隐捕捉到一些基于现有规则与能量流动推演出的未来可能性碎片。

北俱芦洲与西牛贺洲交界，尸骸平野。

……（相柳与李靖对峙场景如前所述，空以“终末归寂”清辉凝固战场，进行威慑）……

空的意念如同寒流过境，扫过这片凝固的战场：“上古遗族，非此世之客。安分，可存。躁动，则归寂。”

没有威胁，只是陈述一个事实。随即，那缕清辉收回，战场上的“凝固”状态解除。

但那股源自存在根本的寒意，却深深烙印在了每一个幸存者的神魂深处。相柳那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十八只巨眼惊疑不定地望向虚空，终究没敢再立刻发动攻击。李靖等天兵天将更是如蒙大赦，仓皇后撤，心中对那订立规则的神秘存在，充满了更深的恐惧与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面对天灾般的无力感。李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体内那被规则压制的神力，在刚才被“凝固”的瞬间，竟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被冻结后又解封般的松动感，这发现让他心头巨震，却不敢声张。

空并未理会他们的反应，他的注意力转向了另一处。

东海深处，龙宫边缘。

……（血海侵蚀，空以混沌同化之力化解危机如前所述）……

空的意念再次响起，直接传入敖广与万圣龙王心神：“四海龙族，维稳水域，静观其变。”

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敖广与万圣龙王下意识地龙躯一震，仿佛听到了血脉源头的召唤，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万圣龙王看着恢复清澈的海水，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对那位“陛下”手段愈发莫测的敬畏。他不由得想起仍被困在灵山的女儿（万圣公主），以及那位一同被“请”去的净坛使者，心中忧虑更甚。

南瞻部洲，那座荒废的人类古城。

……（空以太初宁静意境平息人间厮杀，留下微光种子如前所述）……

空的意念如同背景音，回荡在他们灵魂深处：“规则冰冷，非绝情之所。心若死灰，规则亦如地狱。心若存微光，绝境亦可见隙。”

他没有给予希望，只是指出了一个事实。生存依旧艰难，规则依旧冰冷，但那一丝被强行注入的“太初宁静”，如同在绝望的黑暗中投入的一颗微小的、冰冷的星辰，虽不温暖，却提供了一个可以冷静思考的支点。那个放下石块的男子，怔怔地看着自己染血的手，又看了看周围同样茫然的幸存者，一种前所未有的、脱离兽性本能后的羞耻与疲惫涌上心头。或许，这微光最终仍会被黑暗吞噬，但至少在此刻，一丝微弱的人性，在冰冷的规则废墟上，得以暂时喘息。

灵山，万佛朝宗大阵之内。

猪八戒靠在一根残留的殿柱上，百无聊赖地剔着牙——虽然并无东西可剔。他看着阵外那灰暗的天空和偶尔闪过的能量乱流，又看了看阵内虽然安全却同样沉闷的景象，唉声叹气。

“唉，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那猴子……不，陛下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把这烂摊子一扔，咱们倒好，成了蹲佛笼的猪了！”他嘟囔着，摸了摸自己明显瘦了一圈的肚子，“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这佛光虽好，也不能当饭吃啊！”

万圣龙王盘踞在一旁，闻言瞪了他一眼，低声道：“净坛使者，慎言！此地乃佛门净土，能保全性命已属不易。陛下……他定然有他的考量。”

“考量？俺看他是把咱们忘了！”猪八戒撇撇嘴，小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虽然嘴上抱怨，但内心深处，对那个已然变得陌生而强大的“空”，依旧存着一份复杂难言的情绪，是过去兄弟情谊的残留？还是对绝对力量的敬畏？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他不禁想起当年取经路上，虽然辛苦，但至少师徒几人目标明确，有说有骂，哪像现在，前途未卜，生死难料。

就在这时，他和万圣龙王几乎同时心有所感，猛地抬头！并非听到了什么，而是感觉到一股浩瀚、冰冷却又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意志，如同轻柔却无可抗拒的水银，瞬间掠过了整个灵山大阵！那股意志……是陛下！他回来了？！而且，似乎变得……更加深不可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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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黑悟空：混沌纪元请大家收藏：()黑悟空：混沌纪元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猪八戒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把后面的抱怨咽回了肚子里。万圣龙王则是龙目一凛，更加沉默。

阵眼中央，斗战胜佛缓缓睁开双眼，金色眼眸中映照出虚空，仿佛与那股掠过的意志有过一瞬间的无形交汇。他低头，看向依旧被自己佛力温养着的那点七彩流光。在空回归、太虚气息弥漫开来的刹那，那沉寂的、被空寂印记守护的本源，似乎极其微弱地悸动了一下，如同沉睡的心脏被外界的惊雷轻轻触动，虽然并未苏醒，却不再是完全的沉寂。

“契机……或许将至。”斗战胜佛心中默念，再次闭上了眼睛，只是周身流转的佛光，似乎更加凝实了几分。

天庭残骸，凌霄宝殿深处。

玉帝端坐于御座，脸色阴沉得可怕。空回归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他这位名义上的三界至尊脸上。更让他心惊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暗中构建的“反混沌秩序大阵”在对方意志掠过的瞬间，竟产生了一丝不受控制的紊乱！仿佛遇到了更高阶的同类，又像是底层的代码被更高级的权限扫描而过！

他背后那丝混沌阴影剧烈地扭曲了一下，传递出一股混合着忌惮与贪婪的意念：“太虚……他竟然走到了这一步……吞噬混沌，衍化太虚……此子已成大患！玉帝，你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祂彻底稳固境界、完全掌控那太虚之力前，启动大阵，夺取主动权！否则，你我皆将成为其踏脚石！”

玉帝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空的“论道”邀请，在他听来无异于战书！去，风险莫测；不去，则威严扫地，坐视对方整合力量。

“传令下去，”玉帝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决绝，“‘反混沌秩序大阵’进入最终调试，所有核心人员就位，随时待命！另外……回复西牛贺洲，就说朕……会准时赴约‘论道’！”他倒要看看，这个窃取了规则权柄的孽障，究竟想“论”什么道！

血海深处。

冥河老祖在空回归意志掠过的瞬间，便猛地睁开了血红的双眼！祂身下的血海轮回大阵发出了兴奋而又带着一丝恐惧的嗡鸣。

“太虚……嘿嘿……好一个太虚！”冥河老祖舔了舔嘴唇，眼中血光暴涨，“竟然能吞噬混沌，衍化出如此意境……若能被吾之血海吞噬，吾之道，必将超越洪荒，直指那无上杀戮本源！”

祂能感觉到，空的新生力量对血海大道既有压制，也蕴含着难以想象的诱惑。那是一种超越了单纯生死、寂灭的，更加本源的力量。

“论道？正合吾意！”冥河老祖狞笑起来，“传令！血海轮回大阵保持蓄势，随本老祖前往西牛贺洲！这场‘论道’，便是吾血海吞噬太虚，成就无上魔道之始！”

血海翻涌，无尽的杀戮意念如同实质，开始向着西牛贺洲方向隐隐汇聚。

空，悬浮于西牛贺洲上空，他的“身影”在太虚清辉的笼罩下，由虚转实，不再是完全无形的存在，而是呈现出一种朦胧的、仿佛由无数细微法则与概念凝聚而成的道躯。手中那颗被封印的混沌元核，在他太虚之力的滋养与压制下，暂时陷入了沉寂。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玉帝的决绝、冥河的贪婪、灵山的静观、相柳的忌惮、四海的顺从，以及人间那微弱的希望火种。

他的太虚神鉴缓缓旋转，推演着无数种未来的可能性。强行维持规则，终将崩坏。彻底打破规则，混沌重生。在这两者之间，能否走出一条容纳万千、平衡生死、超脱秩序与混乱的第三条路？

这场“论道”，便是他探寻这条路的第一步。他要看看，这些三界的顶尖存在，在直面他这“太虚”之境时，会做出何种选择。这不仅是力量的较量，更是理念、道途与未来方向的碰撞。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却蕴含着改天换地的意志，再次将那道邀请的意念，更加清晰地传遍三界：

“旧规已滞，新局未开。”

“欲破局者，”

“三日之后，西牛贺洲，与本尊——论道。”

“过时不候，后果自负。”

这一次，他在意念中加入了明确的时间限制与警告。

三界的时间，仿佛随着这最后八个字，骤然收紧。

所有收到邀请的存在，都明白，这三天，将是决定自身乃至三界命运的最后准备时间。

风暴，即将于西牛贺洲，正式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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