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到,陈禺带着完颜召的信函,离开了女真大营,径直前往明军大营。一路上,迎风不顾,落叶不闻,任其云纵而别,水横而穿,长足短歇,只求尽快到见到常遇春。
直到第三日凌晨,终于见到明军大营外岗哨的轮廓。陈禺知道,自己马上就能见到常遇春了。忽然前面迎面跑来数骑,走近了才看清楚,来的共有五骑。其中三骑看装束应该就是明军的斥候,另外两骑的人就明显是武林人士了。一个年纪稍大的那人头发蓬乱,衣衫褴褛,给人有种邋遢的感觉,但他目光看似慵懒,但精神内敛,明显是极其少有的内家高手,最可怕的是脸上的一道刀疤,不知谁是能在他面上留下这样的刀疤,委实可怕。另一个人身披白色斗篷,从头到脚都藏在这白色斗篷下,唯一让人记住的,就是蒙面布上那双锐利的眼睛,以及斗篷上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黑鹰,这也马上让陈禺想到,早些年还在江湖中横行的天鹰教。
一拱手,正待说话,谁知对面白斗篷人抢先问话:“你是何人?来我大营,所为何事?”
陈禺便解释自己是常遇春完和颜召通信使。来人听后都是将信将疑地看着陈禺。
陈禺正色道:“不信我这问题非常好解决,你们有三个官爷,派一个回去大营,问一下常将军便知。”说完,五人对望一眼,果然就有一个武官,骑马朝明军大营那边奔去。
陈禺心下奇怪,每次来明军大营,都没有这等戒备,为何这次如此手续?想到此处,心中隐隐有点不安,不过显然去问邋遢人和斗蓬人没用,人家根本就不信任他。
过了一会儿,刚才回去的那个士兵,带着另一骑迅速跑来,离远可以辨别出来人正是铁冠道人张中。陈禺一看是张中,心下立定,他来了什么事情都能说清楚了。
果然张中一见是陈禺,立即吩咐三个斥候,继续去巡逻,并再三说明不能提及任何和今日所见有关的信息,三个斥候领命而去。才一边领着众人骑马走向军营,一边为三人作介绍,原来那个邋遢人姓周名癫,而那个白斗篷人是天鹰教教徒,现为天市垣垣主,名叫殷渡云。
陈禺见是武林前辈,都一一行礼,二人见陈禺是张中的朋友,都也一一还礼,一路上殷渡云始终一言不发,倒是周癫不停地找陈禺说话。陈禺但凡在言语有点失误,立即被周癫捉住话头,来好好更正一番。陈禺平日说话不多,最能和他说话的也就只有赵湘凌和完颜嫣两人,难得遇到一个主动找自己说话的人,不觉得烦,反而觉得有趣,于是也学周癫那样,找他话中中过失,斗起嘴来。陈禺的反应,周癫似乎也非常受用,两人就你来我往的说起来。张中和殷渡云早就知道周癫脾性,但想不到陈禺也能和他对上几句,听着二人一本正经地推演出各种歪理,还处处引经据典,两人也不禁莞尔。不过再细听了一段,张殷二人也开始敬佩周陈二人的学识。
四骑不多时就进入了大营,下了马,陈禺拿回自己该拿的行李。跟着张中直入营帐,但常遇春并不在主营帐上,四人来到部队要员休息的营帐前,殷渡云知道自己级别不够,就行礼说自己有事,退下了。
张中和周癫带着陈禺进入了常遇春的营帐,只见常遇春正躺在床榻上,一股中草药味在营帐中弥漫,旁边有两个童子正为他熬药,旁边还站着一人,就是那天晚上在大营外见到和张中一起出现的冷谦。
常遇春一见三人进来,立即转身欲起,冷谦过去扶了他一把。
陈禺大惊,正欲问常遇春因何如此,常遇春就笑道,“只是旧伤复发,当年我师叔说我只能活四十岁。不怕!至少今年我是一定没事的,至于鞑子,今年也该离开关内了。”
陈禺不解常遇春的话,但其余三人都低头黯然,似乎他师叔说他过不了四十,他就真的过不了四十。忽然陈禺醒起,常遇春最初也称呼冷谦为师叔,不觉抬头望向冷谦。
冷谦见陈禺望向自己,初时不解,但略一思考,立即会意,对着陈禺摇摇头。张中解释道,“他说的师叔不是冷谦,是另有其人。”
常遇春见陈禺来了,就问陈禺,“陈兄弟,完颜王爷那边情况如何了?”
陈禺拿出完颜召的回信,递了过去,冷谦接过信件,简单地检查了一下,才交给常遇春。常遇春拆开信件,仔细阅读后。望着众人说,“我们就按照原计划去和完颜召会面,如果能成功确实对于我们明军来说是有百利的”。
常遇春下了床,来到一张四角悬挂固定的地图前,指着地图的两处对陈禺说,“陈兄弟,你看,此处为大都,此处是我们大军,”然后有用手指在地图上画了几个个圈,以此地说,“此处有刘益,纳哈出,此处有也速,此处是朵颜,此处是海西”。最后点在海西,然后转身向陈禺说,“若然海西诸部全部支持明军,等于刚才说的这些部落北去之路全部在我们手中,未来对于这部落不论是对他们作战,还是去对他们劝降,我们都占据绝对有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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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洪武剑圣请大家收藏:()洪武剑圣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陈禺刚才听了常遇春说他师叔说他不过四十岁性命,心下极不舒服,问常遇春,“常将军,您身体真的无碍?”
常遇春笑道:“无碍!无碍!陈兄弟你刚才可有听我说话?”
陈禺说,“现在关外诸部确实摇摆不定,但其部落中,定有想降明军,有不想降明军者。对于不想降明军者,必然会想方设法破坏大明与海西会盟。”
常遇春说:“正是如此,所以我们这次会盟才如此谨慎。陈兄弟,我想让你和赵姑娘去海西那边,帮大军联络那边的海西各部,你觉得如何?”
陈禺听后当然开心,“随即问到,赵姑娘现在何处?”
常遇春笑道,“上次你和赵姑娘,击杀了司马阳,伤了王大先生,高宏的这一路人马阵脚已经乱了,但魏王还有另一路人马,赵姑娘,正和明教众英雄去应对这一路人马。你放心,这次明教中有鹰王殷师兄,和蝠王的弟子钟师弟,还有彭师叔的弟子,他们都是高手,不会像上次你们二人单独行动那么势单力弱。”
陈禺虽然不知常遇春所列举的这些人,但见常遇春如此信心,也放下心头一颗大石。不过想到刚才常遇春说击杀司马阳,就觉得这里存在一个隐忧,司马阳确实不是自己和赵湘凌所杀,但现在全江湖已经把这笔账算到了自己和赵湘凌头上,未来的影响却不知是福是祸。
陈禺谢过常遇春,并再三叫常遇春注意身体。常遇春听后嫌陈禺婆妈,拉着陈禺说要和他痛饮以表示自己没事。众人哈哈大笑劝开常遇春。陈禺见在常遇春此处事情已经交待清楚。就打算先去古城驿站作一打点,然后等完颜召过去。周癫和张中送了陈禺出营,正待离别,忽然一骑出来,众人看见正是殷渡云。
殷渡云说也想先到古城驿站看清楚情况,众人觉得,这也合理,于是就让殷渡云和陈禺同行了。
二人原本并无多话,直到有一段行程,回首不见明军大营时,忽然殷渡云问陈禺:“听说,你和赵湘凌联手击杀司马阳,独战击败王大先生。”
陈禺答道:“我和赵湘凌确实击败司马阳,却并没有杀他,他是在被我们击败后,被其他人暗杀的。”
殷渡云说:“但江湖上却不是这样说的。”
陈禺笑道,“那你是信当事人说的还是信江湖传闻的?”
殷渡云语气略显骄傲,“我可以都不信吗?”
陈禺暗暗发笑,心中想,你都不信,那么司马阳是怎么死的?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但话语依旧客气,“当然可以,江湖之事本来就是江湖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的。”
殷渡云冷冷地说,“我猜司马阳是已经被别人所伤,你和赵湘凌正好碰上,于是就捡了这个便宜”。
陈禺心想,“朋友你说话还真不客气,你的目的该不是要故意激怒我吧?”但脸色依旧不变,“这也是一种情况,说说你的理由。”
殷渡云见陈禺没有反驳,语气略显得意,“以你和赵湘凌的年纪来看,你们的武功再高,也有限,司马阳成名已久,就算是铁冠道长也说过,他对司马阳也没有必生的把握,难道你们的武功还在铁冠道长之上?”
陈禺好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呢,原来也是靠猜的啊!反问殷渡云:“你和铁冠道长谈论过司马阳的武功?”
殷渡云语气中带有点自负的回答,“这个自然,我和铁冠道长已经十几年交情了。”
陈禺拱手,叹道,“失敬!失敬!殷少侠原来从小就得名家指点,武功自然出类拔萃了。”
殷渡云本来想激怒陈禺,好让自己出手展现一下武功,没想到陈禺竟然这样说话。一时间也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猜对了,他和赵湘凌的武功确实稀松平常。
还在思考时,又听见陈禺问,“不知殷少侠擅长哪种武功呢?”立即“明白”,“是了!是了!他果然要和我切磋了,刚才故意示弱时让我掉以轻心!”面上隐隐出现得意之色,但依旧故作冷静,说:“擅长到不敢说,只是刀剑拳脚都略懂一下。”
陈禺却是叹道:“殷少侠少年英雄,实在让人羡慕,只是……”
殷渡云马上抢过话头,“只是什么?”
陈禺说:“只是我武功低微,此行如果敌人出来阻挠,还望殷少侠不吝身手,多为出力啊!”
殷渡云本以为陈禺那句只是是个语气转折,谁知接下来说了这句话,那只好接上,“这个自然!”
陈禺听后,又感激地说了一句多谢,然后神色满足地专心骑马,好像敌人出来阻挠这件麻烦事已经得了自己助拳的承诺,就解决了一样。
殷渡云一怔,谈话之就完了?不是他被我激怒,然后打一场,自己把他打服吗?怎么会成现在这样?但后面无论自己再说什么,陈禺都表示感谢自己帮助他对抗敌人,还一顶一顶高帽子给自己戴上,自己实在找不到茬。
两人一自吹,一顺捧,倒也有讲有笑的走到古城驿站。一路上陈禺已经通过对方的声音确认了殷渡云是女扮男装。只是她内功深厚,控制声带,一开始时,说话少,确实可以瞒天过海,但到了后面说多了,加上陈禺本身内功也是极佳,自然识破了殷渡云伪装。不过既然人家蒙着面,自己也就不说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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