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荒诞不经、夹杂着无厘头条款的“须知”,把考察团众学者听得一愣一愣,连冯其庸都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这都什么跟什么?
趁他们愣神的功夫,马达达已经热情地“引导”他们走向旁边一个展示台:“嚟嚟嚟,大家睇下呢个,系我哋将《梁山伯与祝英台》嘅经典桥段,用现代舞蹈同粤剧唱腔结合嘅新尝试,里面融入了对封建礼教嘅批判同对自由爱情嘅歌颂,可谓系古为今用,洋为中用……”
他一边介绍,一边暗中启动了针对那几缕镜魔污染的“欢迎程序”。
只见展示台周围,几盏不起眼的“氛围灯”(其实是规则触发器)微微一亮。一段经过精心设计的、融合了传统相声“贯口”技巧和现代脱口秀节奏的“欢迎段子”,如同无形的声波,精准地笼罩了那几缕污染波动。
“这位镜仔朋友,欢迎欢迎!看您这气质,晶莹剔透,一定善于反思(反光)人生!我们这儿有规矩,进门先来段自我介绍,要求八百字以上,必须包含三个逻辑悖论、两个情感冲突,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来,请开始你的表演!”
污染波动:“……”
“不说?害羞?那咱们玩个游戏吧!我出个上联:‘镜花水月一场空’,请您对下联!要求下联既要体现复制粘贴的精髓,又要表达出盗版没出路的深刻哲理,平仄还得对上!”
污染波动开始紊乱,试图解析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语言陷阱。
“还不对?那算了,咱们直接进入问答环节!请问,当一面镜子复制了另一面镜子里的影像,那影像的版权归谁?如果镜子碎了,碎片里的影像算不算独立作品?复制过程中如果产生了‘哈哈镜’效果,算不算二次创作?侵权吗?”
一连串涉及复制、版权、逻辑归属的刁钻问题,如同精神污染般砸向那几缕镜魔污染。这些问题本身并不包含攻击性能量,却直指镜魔存在的核心逻辑矛盾——它的复制行为,在人类的伦理与法律(哪怕是搞笑的)框架下,充满了悖论。
那几缕污染波动剧烈颤抖起来,表面的伪装开始崩解,露出了灰黑色、不断扭曲的本质!它们试图撤退,却发现退路不知何时已被一层无形的、充满了滑稽逻辑的“笑墙”堵住。
“哎哟!现原形啦?”周星驰的虚影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指着那团乱码般的灰黑色波动,夸张地大叫,“马导!呢位‘镜仔朋友’似乎对咱的欢迎仪式过敏啊!快!启动‘友好援助程序’!”
所谓“友好援助程序”,就是更多、更密集、更无厘头的“文化问候”!
只见周围瞬间又冒出几个虚拟形象——有模仿李小龙摆pose却唱着《帝女花》的,有打扮成古代账房先生却用计算器rap(说唱)念《论语》的,甚至还有一个试图用锅铲(戴龙意念)表演书法写出“民以食为天,镜以偷为耻”的……
这些乱七八糟的意念冲击,如同狂欢节的彩带和噪音,将那几缕镜魔污染彻底淹没。污染波动拼命挣扎,试图解析、复制这些混乱信息以寻找出路,却如同掉进了信息的沼泽,越挣扎陷得越深,核心逻辑迅速崩溃、过载。
“错误……无法解析……逻辑冲突……自指循环……版权纠纷……建议……自毁……滴滴滴——”
几声短促的、如同电子设备报废般的杂音后,那几缕企图混进来的镜魔污染波动,彻底消散,被“笑”死了。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且被“欢迎仪式”的喧闹所掩盖。冯其庸等学者只感觉周围那些“导游”和“展示”更加吵闹荒唐,让人心烦意乱,却并未察觉到那悄无声息被清除的“杂质”。
冯其庸忍无可忍,文气勃发,震开了还在喋喋不休介绍的马达达和周星驰虚影,怒道:“够了!尔等休要再弄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糊弄我等!速速带路,否则,莫怪老夫以文气强行探查了!”
他身后的学者意念也纷纷附和,文气联合,压力骤增。
潘学斌在山谷核心,通过监控看到镜魔污染已被清除,心中稍定。面对冯其庸的步步紧逼,他知道,真正的“文化交流”(或者说,对抗)才刚刚开始。
“打开通往核心区的‘论道廊’。”潘学斌平静下令,“让客人们,看看我们真正的‘家’是什么样子。也让我们,好好‘聆听’一下他们的‘高见’。”
“记住,保持微笑,保持风度。他们讲道理,我们就讲更大的道理。他们若想动粗……”潘学斌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这‘俗文化’里,除了笑声,还有什么样的力量。”
论道廊的入口,在长廊尽头缓缓打开。里面没有滑稽的装饰,只有一片纯净的、由纯白薪火与星光领域共同构筑的稳定空间,以及空间中央,那座象征着潘学斌存在基点的、朴实无华却结构坚实的“工棚”。
真正的交锋,即将在“雅”与“俗”、“传统”与“创新”的理念战场上展开。
而谁又能想到,这场看似严肃的论战,其开场竟是由一段相声和无厘头条款完成的呢?镜魔的第一次借力渗透,已然在笑声中化为乌有。但冯其庸等人的“文气叩关”,却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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