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等下可能面对的局面,以及李达康阴沉的脸色,钟瑞林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里已经把上前镇派出所长李哲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只等着到了地方,好好跟这个不长眼的所长算算账。
而车厢里,魏国明挂了电话后,小心翼翼地回头汇报:“李书记,我已经通知县公安局的局长钟瑞林了,他说马上就过去。”
李达康没有睁眼,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沉闷的“嗯”字,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上,眼神里满是冷意。
而另一边,上前镇派出所的候问室里,黑哥的橡胶棍还在一下下落在苏武身上。
苏武的衣服早已被血浸透,意识开始模糊,却依旧死死咬着牙,目光死死盯着黑哥,像一头不肯屈服的困兽。
李哲被甩在墙角,摔得腰生疼,却不敢再上前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心里万分焦急。他知道,今天这事一旦闹大,别说自己的乌纱帽保不住,恐怕连徐凯兵都要被拖下水。
可李哲对黑哥根本没辙。他跟黑哥相识多年,太清楚对方的性子,一旦火上来,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别看他顶着个派出所长的头衔,在黑哥面前,却连硬气的资格都没有。
李哲心里跟明镜似的:黑哥的靠山可不止上前镇党委书记徐凯兵那么简单,对方在县里还有更深的人脉撑着。
也正是仗着这层关系,黑哥行事才敢如此横行无忌,而这,也是李哲始终不敢得罪他的真正原因。
就在这时,李哲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那嗡嗡声在候问室沉闷的空气里格外刺耳。
他浑身一僵,慌忙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钟局长”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手指都发颤,这个点局长突然来电,绝不会是好事。
李哲哪还敢多看候问室里的惨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门外,贴着走廊冰冷的墙壁接通电话,声音不自觉地放低:“钟、钟局,您找我?”
“找你?我看你是把脑袋放裤腰带上了!”
电话那头的钟瑞林根本不给他缓冲的机会,怒火像炸雷似的劈过来。
“李哲我问你,你上前镇派出所到底在搞什么鬼?!”
李哲被骂得脑子“嗡”一声,整个人都懵了,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地抖:“钟局,您、您这是怎么了?我……我没胡来啊……”
李哲话没说完,就被钟瑞林更凶的吼声打断。
“没胡来?!”
钟瑞林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急躁:“能让李书记亲自往你那跑,还说没胡来?我上午才在会上跟你们强调,不许出幺蛾子,你转头就给我捅这么大的篓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哪出问题了,要是出了半点差错,你自己掂量着办!”
“李、李书记?”
李哲瞳孔骤缩,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滞住了。
县委书记李达康要来?他怎么会知道这里的事?冷汗瞬间浸透了李哲的后背,刚才还在担心乌纱帽,此刻却觉得连饭碗都要保不住了。
没等他再问,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咔嗒”的忙音。李哲僵在原地,手机从无力的手指间滑落在地,屏幕摔得裂开一道纹。
李哲猛地想起候问室里还在施暴的黑哥,以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苏武,难道这个外地来的小子,竟然跟县委书记李达康有关?
一想到这,李哲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李哲不敢耽搁,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回候问室,死死抱住黑哥挥棍的胳膊,声音都变调了:“别打了!别打了!李书记要来了!李达康书记要来了!”
黑哥正打得起劲,被李哲抱住胳膊顿时火冒三丈,抬腿就想踹开他:“滚开!少他妈妨碍我!一个破书记来了又怎么样?”
“是县委书记!是李达康!”
李哲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死死拽着黑哥的胳膊不放。
“他带着钟局一起过来的!再打下去,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黑哥挥棍的动作猛地顿住,“李达康”三个字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他的戾气。
他盯着李哲惨白的脸,见对方不像是说谎,握着橡胶棍的手慢慢松了劲,棍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溅起几滴血珠。
黑哥盯着地上的橡胶棍,喉结滚动了两下,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慌乱,抓着李哲的胳膊追问:“怎么回事?李达康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往这破派出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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