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歌踏破万莲庵 第30章 玉门关外见旧主 雁门关内定初心

漠北的风卷着沙粒，割得人脸生疼。

林匀的玄驹“踏雪”喷着白气，载着他穿过戈壁滩。身后苏晚晴的青骓紧随，周清欢与柳三断后，娜仁的漠北骏马则不紧不慢跟在一侧——她执意要送众人过玉门关，说“赵元礼的狗，最会咬断后路”。

“前面有烽燧。”娜仁扬鞭指向前方，夯土堆砌的烽火台在沙海中若隐若现。

烽燧旁立着个破旧的蒙古包，门帘掀开，走出个白发老者。他身着褪色的玄色长袍，腰间悬着镇北王府的“卷云纹”佩刀——正是当年护送少王爷逃亡的暗卫首领，张叔！

“小公子！”张叔老泪纵横，“王爷等您很久了！”

林匀翻身下马，松风剑在沙地上划出浅痕。蒙古包内，炭盆烧得正旺，一位身着蒙古王公服饰的老人正抚琴，琴音苍凉如诉。见林匀进来，他抬手止住琴音，目光如炬：“昭儿，过来。”

林匀扑通跪地：“孙儿林匀，拜见祖父！”

镇北王抚须长叹：“当年为保你性命，我假死遁入漠北，改名‘铁木真’。今日见你持虎符玉佩而来，方知你已长大成人。”他从怀中掏出半块虎符，与林匀的那半块严丝合缝，“这是镇北王的兵符，当年我托人交予你娘，她……”

“阿娘为护我，死在乱刀之下。”苏晚晴突然跪下，“求王爷为我娘正名！”

镇北王眼中泛起泪光：“你阿娘是王府最忠勇的侍女，当年她用短刃替我挡下致命一刀……”他从案头取出一卷血书，“这是她临终前写的，记下了黑莲堂与赵元礼勾结的罪证。”

林匀展开血书，字迹歪斜却力透纸背：“景佑七年，莲主与赵元礼密谋，以‘通敌’之名构陷王府……”

“够了！”帐外传来马蹄声，赵元礼的亲兵举着火把冲进来，“铁木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窝藏反贼！”

镇北王拍案而起，抄起案头弯刀：“当年我忍辱偷生，就是为了今日清理门户！”

林匀按住他手腕：“祖父，杀他脏了您的刀。我们回中原，让天下人看清他的嘴脸。”

“想走？”亲兵头领冷笑，“早已调集三千禁军围了玉门关！”

娜仁弯弓搭箭，连珠箭射倒三名亲兵：“走！我带你们从沙漠秘道出关！”

沙漠的夜比中原更黑。

林匀骑着踏雪，跟着娜仁的马蹄印狂奔。身后火把如长龙，喊杀声震耳欲聋。苏晚晴紧随其后，短刃划破夜空，逼退追兵；周清欢的白幡在风中猎猎，铜铃声扰乱敌军心神；柳三的飞爪缠住马腿，将追兵拽下沙丘。

“前面就是秘道入口！”娜仁指向沙丘后，“当年我阿爹带我走过，直通雁门关！”

秘道阴冷潮湿，石壁上刻满蒙古文。林匀举着火折子，见墙上有镇北王的题字：“待昭儿归来，重掌山河。”

苏晚晴靠在墙上，轻声道：“林匀，我从未怪过你隐瞒身份。我们是一家人，该一起扛。”

林匀握住她的手：“嗯，一起扛。”

秘道尽头是雁门关外的密林。晨光微露时，他们终于望见了中原的青山。

“祖父呢？”林匀回头，却见镇北王未跟来。

娜仁摇头：“他说‘洗冤之事，交予你们年轻人’。让我转告，镇北王的兵符在林匀手中，他会在暗处护着我们。”

林匀攥紧虎符，望向远方。山道上，周清欢的白幡已隐约可见，柳三的玄旗猎猎作响。

“走吧。”他对众人道，“回青阳镇，给苏姨娘上柱香；去终南山，见静玄师太；最后……去京城，会会赵元礼。”

苏晚晴点头，从怀中掏出母亲的短刃，与林匀的松风剑并排插入腰间：“这一路，我们生死与共。”

林匀望着队伍里的每一个人——周清欢的坚定、柳三的忠诚、娜仁的热血、苏晚晴的信任，忽然明白：所谓“侠”，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剑，而是一群人的热血。

山风卷着松涛声传来。林匀摸了摸怀中的《镇北密档》，又看了看腰间的虎符。江湖的路，才刚刚开始；而家国的棋，他已不愿再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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