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心寻她 第60章 宫宴惊变，琉璃夺目

年关将近，皇宫内苑张灯结彩，准备迎接一年一度的除夕盛宴。今年因北境大捷，皇帝心情愉悦，特旨恩赏，宴请群臣及其家眷的规模远胜往年。安定侯府自然也收到了旨意。

沈逾明本不欲参与这等喧闹场合，但圣旨难违，加之他也想借此机会，观察一下朝中各方势力的动向，尤其是那位深居简出的齐王，便也应了下来。

宴设麟德殿，灯火璀璨，觥筹交错。文武百官按品级落座，衣香鬓影，笑语喧哗。沈逾明的位置不算靠前，但也不算偏僻，恰好能看清殿中大部分情形。他看到了面色红润、与同僚谈笑风生的李文渊；也看到了坐在对面、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的周侍郎及其身旁、目光阴鸷地瞥过他的周文远；他还看到了坐在宗亲席位前列、那位面容儒雅、气度雍容、正与身旁郡王低声交谈的齐王。

齐王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抬眼望来，对上沈逾明的视线，竟温和地笑了笑，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沈逾明心中凛然，面上却不动声色，亦举杯遥敬，一饮而尽。这位齐王，比想象中更难对付。

顾清辞作为安定侯府名义上的“亲戚”（其母与已故沈逾明母亲有旧），亦在受邀之列。她坐在女眷区域，与几位相熟的官家小姐低声交谈，姿态娴雅，在一众争奇斗艳的贵女中，宛如一株空谷幽兰，自成风景。沈逾明的目光，几次不经意地掠过她所在的方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殿中气氛愈加热烈。按照惯例，此时会有宗室子弟或臣子献上贺礼，以助酒兴。

几位皇子、郡王献上了稀世珍宝、名家字画，引得阵阵赞叹。轮到一些得宠的臣子时，所献之物也多是奇巧珍贵之物。

周文远瞅准机会，起身出列，朗声道：“陛下，今日盛宴，臣偶得一海外奇物，特献与陛下，恭贺新禧，愿我大周江山，永固璀璨！”

说着，他示意随从捧上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尊尺许高、通体晶莹剔透、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的——琉璃骏马！

那琉璃马造型矫健，栩栩如生，最关键的是其材质，纯净无瑕，光泽夺目，远超众人平日所见那些含有杂质的本土琉璃！

“嘶——好纯粹的琉璃！”

“如此巨大，毫无瑕疵，实乃罕见！”

“周公子真是有心了！”

殿中顿时响起一片惊叹之声。连皇帝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微微颔首：“爱卿有心了，此物确实稀罕。”

周文远得意洋洋，挑衅似的瞥了沈逾明一眼。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琉璃马吸引之时，沈逾明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凭借《星陨秘典》中对材质的敏锐感知和超越时代的见识，他隐约觉得那琉璃马的色泽过于“完美”，透着一股不自然的贼光，而且……似乎有极其细微的、类似前世某些合成材料受热后会产生的异味？

他不动声色地运转体内微弱的星辉之力，凝聚于双目，仔细看去。这一看，心中顿时了然！

那根本不是什么天然琉璃或高纯度人工琉璃！而是一种利用这个时代某些特殊矿物和树脂，通过复杂工艺合成的、类似琉璃的仿制品！其内部结构不稳定，长时间受强光照射或处于高温环境，很可能……

就在这时，那尊琉璃马被内侍小心翼翼地捧起，准备呈到御前，让皇帝近距离观赏。恰好经过殿中一座为了照明和取暖而燃得极旺的蟠龙鎏金大火盆旁边！

高温炙烤！

突然！

只听“啪”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在沈逾明耳中清晰无比的脆响！那尊晶莹剔透的琉璃马，内部竟然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纹！紧接着，裂纹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

“不好！”沈逾明心中警铃大作！这东西若是靠近陛下时突然碎裂，惊了圣驾，周文远固然倒霉，但这等场合出现如此不祥之事，整个宴会的气氛都将被破坏！更重要的是，若碎片飞溅……

瞬间，他来不及多想，猛地站起身，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奇异的穿透力，响彻大殿：

“陛下！且慢！此物有异，恐伤龙体！”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琉璃马转移到了突然出声的沈逾明身上！

周文远又惊又怒：“沈逾明！你胡说什么？！”

捧着琉璃马的内侍也吓得停住了脚步。

皇帝眉头微蹙：“沈爱卿，何出此言？”

就在沈逾明话音刚落的下一秒！

“咔嚓——嘣！”

那尊备受瞩目的琉璃马，在无数道惊骇的目光注视下，竟真的从内部彻底崩裂开来！化作无数碎片，四散飞溅！虽然离御座还有一段距离，但那突如其来的爆裂声和飞散的晶莹碎片，依旧让整个麟德殿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

周文远面如死灰，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皇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冰冷地扫过瘫软的周文远，又落在了挺身而出的沈逾明身上。

“沈爱卿，”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是如何得知此物有异的？”

刹那间，整个麟德殿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沈逾明一人身上。有惊疑，有好奇，有感激（来自内侍和近卫），也有……来自齐王方向的、一道深沉难辨的审视。

沈逾明深吸一口气，知道又一个风口浪尖，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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