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殊轻轻点点头,抬眼望向彩月身后,却没有看到旁人,困惑地道:“殿下呢?”
彩云笑着道:“殿下走得慢些,让我先回来准备一下东西。”
“怎么样?”
易殊问道。
看彩云的笑容估计也不会出什么差错,但是保险起见,他还是问了一下。
“一切顺利呢。”
彩云答道。
易殊垂眸没有再接话,他问的并不是冠礼,不过也不用继续再问了,因为马上应该就可以见到本人了。
又站在原处百无聊赖地等了半晌,才看到自家殿下缓缓踏步而来。
穿着层层叠叠肃穆的玄色冠服,头上的九旒冠冕随着步伐摆动一致,并没有发出额外杂乱的声响。
这是李自安第一次束发,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显得有些新奇,如玉的脸庞在玄色衣袍的衬托下更加俊俏了。
并且李自安向来喜欢浅色的衣服,最是儒雅随和,而冠服却是黑色,彰显出他眉宇间平日不易察觉的帝王之气。
第35章及冠2
李自安进殿第一眼便看见立如芝兰玉树的青色身影,眼中难掩的疲惫涣然冰释。
步子下意识增大了一些,却因为冠服的约束堪堪止住。
很多器具服饰的设计都是从根本上让人不得不遵守礼仪,李自安便只能走得不疾不徐。
不过却有人快步上前,将两人距离自然地拉近。
“殿下。”
易殊上前一丝不苟地行了一个大礼,左膝重重着地,右手紧贴左肩,他垂着头像是最虔诚的臣子。
笑意漫过嘴角,李自安伸出骨节分明的双手,头上的九旒冠冕上的旒随着他弯腰的动作不自觉地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咚脆响。
明明是不符合礼制的响声,却是比宫中最空灵高雅的颂乐还要动人心弦。
他弯着腰将地上单膝着地的身影认真地扶起来了。
这种行礼方式毋庸置疑不是大圌的礼制,这是属于西北部游牧族的一种大礼。
行这个礼就表示行礼人永远忠于,也只忠于被行礼之人。
虽然是他们的最重礼仪,但是寓意之重到甚至他们自己都不会随意使用。
起身的青袍青年抬眼就对上九旒冠冕下依然神采奕奕的双眸,狭长的丹凤眼内是不加掩饰的珍重,仿佛说出如山般重誓言的是他一般。
“礼单在案上。”
主动作出承诺的人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别过眼,假装云淡风轻地道。
“嗯。”
李自安的眉梢带着笑意,却也没有戳破自家侍读的羞赧。
他听从地走到了桌案边,低眉匆匆扫了一眼礼单。
速度之快,让易殊觉得自家殿下根本没看清谁送了什么。
结果确实是这样的,因为自家殿下微微侧过身说话,易殊的鼻尖便充斥着醴酒淡淡的甜味。
李自安神色平静地道:“少了。”
他的气息轻轻洒在易殊面上,突如其来的热意让对方呼吸稍稍一滞,有些迷茫地下意识问道:“什么?”
而李自安却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人的眼睛,不像以前的谦和有礼,反而有些侵略性。
是冠服带来的压迫感么?易殊轻轻眯了一下如秋水般波光粼粼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