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殊将药粉均匀洒在患处,下手不由重了一些,李自安疼的闷哼了一声。
易殊语气依旧平静:“太后真是好本事。”
在山中的三个月,易殊早已琢磨得**不离十。
最后将布条紧紧扎好,双方都没有再说话。
李自安一丝不苟地将衣服从内往外又一件一件地裹上,才终于得空回头。
没用完的布条还缠在易殊骨节分明的手上,手主人已转头出神地望着窗外,那双眼睛,永远这样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
这样缄默着不流露任何情绪的眼眸,粗略算来已经见了十年了。
第6章他生永不落红尘1
庆平九年,汴京街头一间小客栈内。
一位外来的商人连夜到了汴京,刚准备放下包袱,就听外面街头沸腾起来:“快去帮忙,宁北侯府走水了。”
他忙不迭地跟着店小二一起去看热闹,推推搡搡总算挤到了宁北侯府附近。
侯府气派恢宏但是并不奢靡,只是有个问题,这个府邸到处都上了锁,仅有侧面开着一个小门,也仅仅允许侍卫模样的人着急忙慌地送水进去,其他想帮忙的百姓想帮忙,也只能在外面巴巴地递递水。
他不禁有些疑惑,拍了拍小二的肩:“宁北侯不是你们大圌人人敬仰的抗辽将军吗?他家的府邸现在怎么都锁上了,起火了还不让出入?”
店小二晃了晃脑袋:“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宁北侯现在六十了,还在挂帅抗辽。
世子继承父志,也抗辽,由于需要,常常京城北部两边跑,全年无休,可谓是尽忠职守。”
“可惜啊可惜,都是假象,”
店小二摇着头故作惋惜地说,“世子殿下不久前被查出与西夏勾结,据说每次返京都要绕行前往西夏传递信息。
二十多年前驻扎西北部的石家军十几万大军一夜之间几乎全军覆没的事情你知道不,就是被他出卖的消息。
太后大发雷霆,可惜刑不上大夫啊,在没定罪之前只能将还在府内的世子一家拘禁,宁北侯还在北部边疆呢,也不知道背后有没有他的参与,但是不管有没有,这两朝忠臣都要被自家儿子害惨喽。”
商人一直在外经商,对汴京城内的事情了解不多,于是继续追问道:“怎么会是太后下旨呢,皇上呢?”
小二高深莫测地摇摇头:“当今圣上即位的时候才二十来岁,据说啊,我也是听我表叔的外甥女的老公公的干儿子说的,他在宫中当值。
新帝年轻,太后就把大权都揽过去了,到现在也没还回去多少呢。
本来这太后也就比皇上大两岁呢,要我说呢,不过仗着自己陪了先帝几年,跟着看了些皮毛就开始执掌大权了。
其实啊,我看先帝娶她就是可怜她,你还不知道吧,她就是一家人都死在西夏的石家人唯一活下来的后代。”
商人有些不解:“圣上现在不过三十有四,这样算下去,二十多年前,太后不是十岁的黄毛丫头吗?”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先帝当时年近四十,虽然正值壮年,但十岁的幼童还是太变态了一点,商人心中默默腹诽。
小二鄙夷地看了看商人:“你想什么呢,石家二十多年灭门,先帝又不是当时就娶了石家遗孤。”
商人讪笑着摸了摸鼻子:“你说皇上当时与石家遗孤是一同长大的,结果她后来成为当时还是太子的圣上的母后?”
小二也是一个嘴里闲不住的:“你怎么说得这么绕啊,不过意思是这么个意思。
搁你身上就是和你一起长大的邻家女儿成了你妈。
不止如此呢,据说在石家遗孤嫁给先帝之前,与圣上有过不可言说的情谊,我与你细细说来……”